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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柔也不知哪裡來的消息,說這天會下雪,果真就下了!
鵝毛般的大雪球在空中迅速飄落到地麵上,還未來的及化開,又一朵雪球落下,很快,周圍的景象便裹上了銀裝。元城雖然算不上特彆繁華,但街頭擺攤叫賣的人卻不在少數,便是下雪,也還是有人堅持著在街上叫賣,熱鬨非常。
直至出了城,舒禾才覺得周邊才安靜了下來。
馬車內,冰冷的空氣侵襲著每一個人。張之禮和張之柔同坐一側,對麵則是坐著身形單薄的舒禾。兩人注意到舒禾的手背上滿是凍瘡,又紅又腫,有些地方還流著血膿。張之柔滿肚子的疑惑,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見她緊緊裹著懷中的“包裹”,張之柔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麵上升起幾分懊惱,“看我這腦子,竟忘記了這事!”
隻見張之柔解下自己的狐毛大氅披在了舒禾的身前,正好將小依兒包裹起來。舒禾摸了摸那大氅,十分厚實保暖,內心升起幾分溫暖。
“多謝張小姐。”
張之禮見狀也將自己的大氅解了下來遞給她,他是不知道舒禾身前包裹裡包著的是個孩子,隻是道:“禾娘子,你穿得也太單薄了些,我這個也給你。這天可冷了,你不能隻蓋著身前,身後也得蓋住啊!”
上車之後張之柔便問了舒禾的姓名,她沒說實話,隻說她姓禾。
舒禾解決了陳婆子一家後,出來時隻簡單地洗了臉,頭發上的血跡都來不及處理,隻包裹了一個頭巾擋住發色。若不是她那張臉還尚有幾分姿色,隻怕都要被人當成一個逃難來的老婆婆了。
而出了城的他們絲毫未察覺車外城門處的動靜。
“讓開,讓開!!!”
秦易安的聲音高聲響起,隨即一群捕快便來到了城門口。
守城門的小將見這浩浩蕩蕩的陣仗連忙問道,“秦捕頭,何事啊這麼著急啊?”
“有沒有看見張將軍府的馬車出去?”秦易安迅速問道。
守城小將想了想,道:“是有幾輛馬車出城,不過沒有將軍府的。這是怎麼了?”
秦易安臉上生出幾分疑惑,隨即對後麵的人道:“去將軍府!”
後麵一群捕快麵麵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秦捕,這,這不好吧?”秦易安身旁一個捕快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那畢竟是將軍府,咱們這樣去,是不是有點動靜太大了?”
“是啊,那可是將軍府啊!咱們這麼浩浩蕩蕩地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抄家呢!”
人群中也不知誰嘟囔了這麼一句。
秦易安想了想,便道,“其餘人在將軍府外等著,沈三,你跟我去。”
沈三點頭,還好他們的頭兒聽勸。
東郊。
張之柔將舒禾帶進了一座二進四合院中,進門便是一個大院子,院子兩邊種了些花草,是個小花園,不過此時已經沒了生氣,隻剩枯枝。院子麵積很大,擺設很多,隻是仿佛很久沒有人打理了,一副蕭條之象。好在有白雪覆蓋,雪花晶瑩,又為這小院添了幾分雅致。
繞過前廳張之柔帶舒禾來到二進院的主臥裡。主臥很大,此時小多已經燒起了地龍,屋子裡的溫度比外麵高了好些。
“這房子很久沒人來了,你們先將就住一晚吧,明日我再帶人來把這裡打掃一下,順便給你們置辦一些新的生活用具。”
還好這莊子即便是空置的,也定期會有人來打掃,因此,這房子還算乾淨整潔。
舒禾沒有多說,隻是迅速將小依兒解了下來放在了床上。屋內的溫度已經升起來了,舒禾將小依兒的衣服打開,借著燭光消毒,再次為小依兒施針。
張之柔和張之禮看見那瘦得脫了相的小娃娃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這,這小妹妹怎麼這般骨瘦如柴的?”
張之禮以為自己的身子已經很差很瘦了,可與眼前的小娃一比,他至少還有幾斤肉,可,可這孩子,竟瘦得隻剩皮包骨了!
“禾娘子,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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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柔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的嬰孩,即便是家徒四壁的農家兒郎,再不被重視,也不至於能瘦成這般啊!!
而且,這孩子似乎不隻是瘦,身上皮膚青一塊紫一塊,肋骨那更是有一大塊紫黑瘀青,有些像是被人毒打導致的,觸目驚心!
舒禾沒時間理會他們,施了針,她還得去熬藥。
得知需要熬藥,張之禮身邊的小多連忙道:“娘子,我會熬藥,您告訴我怎麼做,我去熬。”
“是啊娘子,我的藥大多都是小多熬的,他最會看火候了,許大夫都說他藥熬得好!”
很快,一個時辰便過去了。
等喂小依兒喝了藥,房內的桌上已經擺上了幾道菜,是小多從城內帶來的,簡單的熱了一下。
張之柔臉色沉重,到現在也無法從舒禾母女倆的遭遇中走出來。她不想出醜,便忍著淚隻酸著鼻子道:“禾姐姐,你且安心地在這住著,無論你做過什麼事,都是應該的!我不會將你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小依兒傷得太重了,未來幾天都會有大雪,你就不要出門了,就在家照顧小依兒吧!至於吃食方麵,屆時我親自送來。若我出不了門,便讓小多來。你放心,小多從小跟在阿禮身邊,嘴很嚴的。”
舒禾臉上也露出幾分柔和。剛回來這個世界,她其實對任何人都是抱有警惕之心的。但張之柔是個心軟的人,善良的人,小依兒重傷之際,她們能遇到一個心善的人收留,也是她們的氣運。
“多謝張小姐。張公子的病情,我會儘力醫治的。”
“先不用管我!”張之禮雙眉輕輕收攏,聞言立即道,“還是先醫好依兒妹妹,她的傷比較嚴重。”
舒禾麵色沉了沉,隻對張之柔道:“日後張公子吃食必要由親信安排,還有,未來就不要再吃魚蝦之類的了。”
張之柔臉色微變,她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阿禮的食物有問題?
“禾姐姐?”
舒禾沒有多說,“我現在沒時間具體判斷,等過幾日你再帶著張公子過來。”
張之柔明白了,“知道了禾姐姐。”
看了看天,舒禾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回吧。”
天色早已入夜,張之柔也知道該回去了,若是再不回,怕是家裡要著急了。“好,我們明日再來看你們。”
張之禮急切的上前兩步表示,“我也來!”
等送走張之柔等人,舒禾關門的時候看見了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座大院子,門口掛著兩隻素色的燈籠,在風雪中輕輕飄動,散發著柔和的燭光。又一陣冷風襲來,燈籠被猛地吹到了門梁上,發出一道輕輕的撞擊聲。
門後的人聽見聲音開門出來查看,正好看見隔壁的院子裡關上了門。北邊的雪中似有兩道人影徒步離去,像是附近的村民。而南邊,有一輛馬車快速的消失在風雪中。
這東郊野地今日怎麼這麼熱鬨?
此時,隔壁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四周除了風雪之外再無動靜。關門的老者好奇地開口,“隔壁什麼時候有人了?”
“是下午剛來的,應該是張之儀家的什麼親戚吧。”
一道沉穩厚重的聲音響起,嚇得關門的人一跳,“哎喲我的老天爺!南起,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身後?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你這麼嚇啊!!”
“嘿嘿。”南起抱歉地笑了一聲,“不好意思啊張伯,我習慣了。”
張伯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你不好好保護公子,跑這裡來乾嘛的?”
“主子叫我來跟您說一聲,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了,勞煩張伯吩咐廚房做點乾糧給我們明日帶著吧。”
“明日便走?”張伯抬頭望了望漫天的大雪,還有南起剛出現沒一會就落滿大雪的身子,道:“這雪怕是要下上好些時候,路上可能不好走啊。”
南起倒是沒想到這點,也抬頭看了看天,恰好一團拳頭大小的雪團落在了他眼睛上,一股冰涼之意襲來叫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搖頭甩開眼睛上的雪,一臉的嫌棄,“怎麼有這麼大的雪團?”
張伯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趕緊進屋吧,主子吩咐的老奴會安排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