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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府。
百裡墨淇趴在長凳上，後背已是血淋淋的一片。
他的麵前，站著舒禾和百裡墨卿兩人。
他們是奉皇上的命令來監刑的。
五十大板，讓百裡墨淇滿頭大汗，臉色慘白，可同時也讓百裡墨卿和舒禾臉上也不怎麼好看。
板子打完了，行刑的人走了，可舒禾和百裡墨卿卻沒走。
百裡墨淇忍著身上的劇痛，望著麵前的兩人發出一抹慘烈又諷刺的笑。
“七哥，七嫂，怎麼樣？這個結果，你們二位可還滿意？”
滿意嗎？
當然不滿意！
皇帝竟然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保老九！還用讓他們監刑的方式，警告他們不要妄想“一家獨大”！
百裡墨卿心中隻覺得無比諷刺，果然，他還是對皇帝抱了過大的希望了。
百裡墨淇一副破罐子破摔的鬆弛感，好像剛剛挨打的不是他一樣。“你們毀了一切，可惜，你們所有的努力，都得不到應有的回報和結果！”
見他們一直沉默，百裡墨淇又道：“你們還不明白嗎？隻要是父皇想要的，不管你們做什麼，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即便他知道自己的決定有多荒唐，多可笑。”
“這就是他作為上位者的自負和獨裁！”
“而你們呢？不過跟我一樣，是個隻能被動接受的木偶罷了！”
百裡墨卿和舒禾兩人沒有說話，隻默默地看著他自言自語。
百裡墨淇抬頭，看他們兩依舊麵色從容的樣子，忍不住生出幾分怒意。
“老七，你裝什麼深沉，到了這個地步，難道你還不承認自己鬥不過他嗎？”
百裡墨卿看了一眼四周，有幾個趙王府的下人守在一邊，雖然默不作聲，但他知道，這些人中，有一些是北狄的人。
“閒雜人等，都下去。”
那些人紛紛抬頭看向籬親王，而後又彼此相視，有些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走，畢竟這是趙王府，他們是趙王的人。
直到百裡墨淇怒吼一聲，“還不滾出去？！”頓時，所有人全部驚散而去。
當然有些人是去傳遞消息，而有些人則是在遠處偷偷觀察著。
“老八，當年老二的死，你也知道內情，對吧？”
如果他不知道的話，就不可能會將諦聽匕首的事透露給啟文帝。
百裡墨卿隻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會知道那件事。
百裡墨淇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
見他沒有否認，百裡墨卿便知道他猜對了。“我能問一下，你是怎麼知道關於‘諦聽’和‘天行’這兩把匕首的嗎？”
百裡墨淇猶豫了片刻，隨後抬眸看向他，說道：“是皇後。”
這一次，他沒有故意隱瞞。從椅子上吃力爬了下來，他整個背上都被打了個血肉模糊，每動一下都會讓他感到鑽心的疼。
“三年前，是皇後告訴我關於當年那件事的秘密的。”
“我當時還不信，直到她給了我一枚黑色令牌，讓我前往千機穀拜訪千機閣閣主慕容連，我才相信了這件事。”
不止這件事，皇後還教他怎麼收攬當年追隨二皇子的那些人。可以說，他如今能站在百裡墨卿麵前，與他爭一爭那個位子，都是皇後一手扶持起來的。
百裡墨卿抱著幾分懷疑，“千機閣閣主慕容連，據說他五年前就已經閉穀不出，不見外人。你去了就見到了？他還將天行和諦聽兩把匕首之間的秘密告訴了你？”
自從知道有兩把匕首之後，他就派人去過千機穀，甚至自己親自去過兩次！他就是想要見見慕容連，想讓他出穀作證，讓天下人都知道皇帝的真正麵目。
可惜，他每一次去，都連千機穀的穀門都進不去。
“我說了，皇後給了我一個信物，有了那個信物，彆說千機穀的穀門，就是慕容連，都是親自迎接出來的！”
舒禾和百裡墨卿同時震驚。皇後跟千機穀之間，有什麼牽扯？
“皇後說，殺死老二的那把匕首就在老四的府中，而且是父皇親手給老四的！”
“七哥，你也想不到吧？那些年，你和老二對他是多麼崇敬尊重啊？你們把他看作你們的天，是你們追尋的目標……如今再想起，你會不會覺得當年放下的豪情壯語十分可笑？”
百裡墨卿微微垂眸，雙手握在身後捏成了拳。
看他這模樣，百裡墨淇忍不住冷笑。
還沒發生那件事之前，他們幾個兄弟雖然說關係不是什麼“相親相愛”，但至少大家聚在一起，也是能喝上幾杯酒，暢談幾句未來的……
那時候，他們都很羨慕老二跟老七，因為他們倆是所有兄弟關係中，最和睦、最互補、最信任的！他們，也是所有兄弟中，最有能力的兩個人。
那時候大家似乎都十分默契地認為，天啟的皇位將是老二的，而老七，怎會成為唯一一個在京輔佐老二的親王。
可沒想到，在所有人都生出這種想法的時候，就是老二走上絕路的時候了。
“有時候想想，都覺得有些悲哀。身為皇子，優秀，反而變成了一種原罪。”
“七哥，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你竟然也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
百裡墨淇自顧自地脫了身上的血衣，隨後從旁邊的衣架上套上了先前脫去的外衣。
他走到百裡墨卿和舒禾兩人麵前，重新係好了衣服。
他站得筆直，除了臉色略顯蒼白之外，看不出任何受傷的跡象。
“以你和老二的關係，你不應該會這麼算了吧？”
“所以，你在謀劃著什麼樣的報複？”
百裡墨卿麵色冷漠，眼神中似乎有種東西想要逃脫禁錮，將一切都吞噬。
舒禾知道，隻要一談到二皇子的事，他都會有些失控。
“趙王殿下，我們王爺怎麼處理這件事，這就與您無關了。”
“殿下，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您，不知可否能如實相告？”
百裡墨淇看著她，第一次用正經且認真的目光看她，“七嫂請說。”
“那個莊葉，也是皇後介紹給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