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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這個大動靜，到底是瞞不住的。
消息很快就傳入了八皇子和九皇子的府中。
那兩個都不是笨人，第一時間就將那個動靜與桁城葛山聯想到一起去了。
畢竟，老七可是剛從桁城回來！
百裡墨言眼中跳躍著興奮，對旁邊的關河說道：“看來，這老八在葛山藏了不得了的東西啊！”
“這麼大的威力，要是為本王所用，那還何愁大事不能成？”
即便他身上有汙點，可有了這樣的大殺器，他便是和老四一樣，強勢殺到那個位置上，又如何？
“不行，不能再等了！”百裡墨言覺得此事宜早不宜遲！“立即出城！一定要趕在老七和老八前麵，將那個東西收入囊中！”
那東西是老八造的，如今被捅出來，他一定會想辦法把那些東西轉移！
而老七將這東西先給了皇帝，那皇帝一定會讓老七將那東西帶回來，收歸國有！
這兩種結果，不管哪一種於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結果。所以，他必須先發製人，搶在所有人前麵行動！
然而，就在他剛要出門的時候，皇上的口諭來了，宣南裕王進宮覲見。
百裡墨言知道，皇帝是在懷疑，那個不得了的東西跟他有關，所以想要將他困在京都！
估計不隻是他，老八此時，應該也被困住了！
他沒辦法，隻能給關河送去一個眼神，讓他先行一步，他等後麵找機會再趕去彙合。
關河看懂了他的意思，微不可查地朝他點了點頭。
而到了宮中，百裡墨言果然看見了老八百裡墨淇。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往常都是假笑的臉上，此時是半點笑意都扯不出來了！
見狀，百裡墨言還覺得挺痛快的。
隨即，不陰不陽地問道：“喲，今天八哥這臉色，怎麼看著不是很好的樣子啊？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還是說，八哥又跟八嫂鬨矛盾了？”
百裡墨淇冷冷瞥了他一眼，一雙微微上揚的眼睛裡，露出淡淡的寒意。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太極殿，百裡墨言也在見到皇帝的前一刻，收起了自己的幸災樂禍。
內書房，皇帝坐在那局殘棋麵前，手中捏著一顆白子，眼神裡是猶豫和不解，還有忌憚與懷疑。
他伸手，將那枚白子落在棋盤的角落處，頓時，本該死局的白子，迎來了一線生機。
他輕聲開口，似是問劉欽，又似是問自己，“這一步，老七真的沒看出來嗎？”
殿內一片沉默，劉欽也不敢多嘴，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連呼吸都顯得極為小心翼翼。
“還是說，他看出來了，卻不願意走？”
畢竟，走這一步，預示著要犧牲很多白子，才能在一片重傷中，拚出一條活路出來！
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他好像確實做不出來。
這時，外麵的小太監來報，說是八皇子和九皇子已在殿外等候。
啟文帝最後看了一眼那棋盤，伸手抓了一把白子，直接撒落在那棋盤上，徹底毀了那局棋。
另一邊，百裡墨卿和舒禾一起坐上了出城的馬車。
南起、西竹、宣風、張之儀隨行，百裡墨卿還叫上了依媚兒。
他說那個作坊的外圍，遍布毒蟲毒草，應該是為了防止有人誤闖，而故意設下的。
依媚兒出身毒王穀，在毒理這一塊，可能比舒禾懂得還要多，帶上她，也是以防萬一。
除了他們這些人，皇帝還讓孟昉帶了一隊禁衛軍來！他們遠遠地跟在馬車後麵，一行人聲勢頗為浩大。
馬車裡，舒禾不解地看向百裡墨卿，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將炸藥的事告訴皇帝？
“你不是說，如今這個落後的時代，不應該出現領先時代太多的，致命殺傷性武器嗎？為什麼還要答應皇帝，幫他得到黑火藥？”
百裡墨卿看她，忍不住笑了一聲，“你怎麼變笨了些？”
舒禾皺著眉看他，“什麼意思？”
她怎麼就笨了？
“如果這件事不坦白說的話，隻會加深他對我的懷疑！”百裡墨卿解釋道：“今日的連番試探，其實是他在提醒和警告我。”
“將相爭和”“困鬥之局”，皇帝是在暗示他，如今的天啟內憂外患，做任何行動之前，都要好好考慮一下後果。
舒禾心中一驚，“你是說，諦聽匕首的事，皇帝已經知道你知道了？”
百裡墨卿搖頭，“應該沒有吧，不過，臨走的時候，他問了那天在同樂大殿，我跟老四單獨留下談話的事。”
“他問我們在同樂大殿，都聊了什麼。”
舒禾麵露緊張，問道：“你怎麼回答的？”
百裡墨卿一臉輕鬆的模樣，“我說，就是問問老四，當年陷害我的事，他可有參與？而老四沒說話，隻給我留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舒禾擰著眉，有些擔心，覺得他這樣的回答有些冒險，“你這麼說，會引起皇帝懷疑和猜忌的！”
百裡墨卿握著她的手，朝她淺笑了一下：“放心吧，他對我的猜忌，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從我活蹦亂跳地回到京都，他就從來沒放鬆過對我的警惕和猜忌。而這種模棱兩可的話，反而讓他更加放心些。”
“而黑火藥的事，我拿到了明麵上來說，一個是為了將這件事攬到自己手中，另一個，也是想要通過宮裡的壓力，讓老八老九他們，分身乏術！”
舒禾聽懂了，他這是用黑火藥，擾亂皇帝的視線，換皇帝一個心安，暫時地對他放鬆警惕！也讓皇帝拖住老八的人，讓他們有充分的時間去解決這件事。
“那黑火藥，你真的……”
舒禾覺得，這東西最好還是從這世上消失比較好。這玩意帶來的殺傷力太大了，一旦現世，且用於戰爭中，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放心吧！”百裡墨卿心中早有成算，“皇上派孟昉來，除了幫忙之外，更多的是監視。”
“這樣更好，有了他，後麵的事傳到宮中，也就多了幾分可信度了。”
舒禾這次算是聽懂他的用意了，懸著的心鬆了下來。
這時候，他們快馬加鞭趕往桁城的同時，自安州方向，有一匹馬，在快速地朝京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