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宗!
議事大殿!
殿中氛圍,相當緊張!
宗主寒長卿立於大殿上方,其雙手負於身後,側身背對眾人。
大殿的兩邊,乃是一眾長老團,以及各殿之主,每個人的神情都非常的嚴峻。
這時。
殿外走進來一位身穿白色素袍的女人,女人大約四十歲左右,氣質清冷,給人一種不苟言笑的感覺。
“餘溪殿主,蕭諾情況如何?”修長老連忙上前詢問。
這位女人不是彆人,正是太華殿的正殿主,餘溪!
她是屬於那種“六根清淨”的人,平日裡很少離開太華殿。
宗門的一些大小事情,能不去管,就儘量不管。
此次連她都出來了,顯然情況不容樂觀。
“非常不好……”餘溪淡淡的回答。
修長老臉色一變。
餘溪接著道:“我已經把他送上了‘淨天閣’的青蓮台上,想要以一口青蓮之氣淨化他體內的殺念,但是……”
“但是什麼?”
“入侵他腦識和意念的有兩種力量,相比較‘血修一刀斬’的產生殺戮之力,另外一道‘血之禁咒’更為歹毒,那道血咒,就像烙印一樣,種在了他的身上……”
餘溪所言,令大殿內的眾人感受到一陣寒意。
修長老眉頭緊皺:“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餘溪回答:“青蓮台的青蓮之氣,也隻能起到輔助作用,至少現在是沒有辦法驅除掉他身上的那股‘殺念’,而且,就算暫時的壓製住了那股‘殺念’,他也絕對不能再碰天葬劍,要是再讓他拿到天葬劍,怕是神仙都壓不住……”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變得更為尖銳。
“天葬劍怎樣了?”歸墟殿殿主嚴客先問道。
“嗬……”餘溪搖頭乾笑一聲,她回答道:“封儘修怕是從好幾年前開始,就已經在天葬劍上麵融入了相當凶邪的力量,毫不誇張的說,天葬劍已經淪為了一口‘凶邪之劍’,我看它可以改名叫‘血葬劍’了。”
“封儘修這條老狗!”嚴客先罵道。
殿內的其他人也是義憤填膺。
“枉他還是一宗之主,竟然行事這般卑鄙無恥。”
“封儘修那老狗早就開始設下陷阱了,哪怕我們奪回了天葬劍,也會著了他的道!”
“可惡啊!太可惡了!”
“……”
殿中,罵聲一片。
餘溪抬手製止眾人:“你們就算在這裡從早罵到晚,從晚罵到早,也罵不死那封儘修,與其浪費口水,倒不如商量一下如何解決那蕭諾的問題!”
眾人安靜下來。
餘溪接著道:“蕭諾絕對是一個巨大的隱藏禍患,如果得不到妥善解決的話,後麵會相當麻煩!”
一聽這話,殿內不少人開始以眼神開始交流。
修長老不乾了,他開口說道:“難道你還想殺了他不成?”
餘溪表現的很平靜,她回答道:“能夠鎮壓他體內‘血咒’的概率並不大,實在沒辦法的話,隻能做出這個選擇!”
“荒唐!”修長老頓時怒了,他罵道:“彆忘了,天葬劍是誰奪回來的,縹緲宗的顏麵又是誰爭回來的,他可是一位聖體天才,入門一年,就能夠斬殺劍中凰者封寒宇的天才……”
看著情緒激動的修長老,餘溪麵色沒有太多的變化。
她雖然處事不驚,但並非無心之人。
她能理解修長老的心情,可餘溪卻也是站在宗門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
“我無心與你爭吵,如果‘血咒’一直不除,對於他而言,更是一種煎熬。”
“你……”
修長老不知如何反駁。
畢竟造成今天這種局麵,他也有責任。
令蕭諾失去控製的,不僅僅是天葬劍裡邊的‘血之禁咒’,還有《血修一刀斬》的‘瘋魔殺念’。
正是因為這兩大因素,才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以修長老對餘溪的了解,她不是一個無情的人,相反,她為人很好,隻是她一直都很清醒,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是優先考慮宗門的利益得失。
這時,歸墟殿的副殿主唐冽說話了。
自從蕭諾奪下內門榜首位置,以及生死台上擊敗良星塵之後,這位副殿主就一直保持低調,但此刻他卻站上前來。
“剛才修長老所言,我無法苟同……”
“嗯?”修長老斜眼掃向對方。
唐冽說道:“修長老說天葬劍是蕭諾奪回的,宗門的顏麵也是他爭回來的,那我想問一下,天葬劍是誰丟掉的?宗門的顏麵又是誰失去的?”
“你……”
“是涅槃殿……”唐冽聲音加高,壓住憤怒的修長老:“他所做的那些,不是在為宗門帶來收獲,而是在彌補以往的過失!”
“呸,你在這裡噴什麼糞?”修長老怒不可遏:“蕭諾入門才多久?以前發生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
“哼,修長老,注意你的用詞。”唐冽也不甘示弱。
修長老雙手握拳:“我告訴你,誰敢動蕭諾,先過我這關!”
唐冽自知不是修長老的對手,也不想和對方動武,他說道:“諸位長老都在這裡,各位殿主也都在這裡,不妨聽聽大家的意見……”
修長老當即看向其他幾位殿主。
歸墟殿正殿主嚴客先一臉嚴肅,他眉頭緊皺,猶豫再三,然後說道:“我是惜才的,經過第八次拜山奪劍之後,我對蕭諾首席的看法發生改觀,可如果‘血之禁咒’和‘瘋魔殺念’一直不除,對於他而言,也是折磨,所以我提議先儘力救治一下,實在沒辦法,隻能……唉!”
嚴客先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他這聲歎息,說明了他的立場。
鄒冕搖了搖頭:“我的想法和嚴客先殿主一樣。”
隨後眾人看向元龍殿副殿主墨化元,太華殿副殿主林如音。
墨化元說道:“我也一樣!”
林如音道:“儘力救治吧!看能否有希望!”
幾位殿主本意還是以先救為主,但同時也傳達了一個觀點,實在壓不住蕭諾體內的血之禁咒,就要實施下一個方案了。
“趙殿主,你呢?”唐冽看向絕仙殿的副殿主趙無極。
雖然之前在蕭諾和良星塵的生死對決上,趙無極乾涉了比賽,導致被撤銷了“副殿主”的身份,不過他的地位還是在的,至少在短時間內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
趙無極饒有深意一笑:“我和那蕭諾首席之前鬨得不太愉快,所以這種事情,我也不好表態,所以我棄權吧!”
經曆上次那件事後,趙無極似乎也學乖了,這個時候,也不多說話。
但是他的笑容,多少讓人感覺彆有用心。
“林天鎢林殿主為何沒有來?”唐冽詢問道。
林天鎢乃是絕仙殿的正殿主,最近一段時間,對方很少露麵。
“林殿主閉關了,他還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趙無極回答。
眾人對此也沒有說什麼。
雖然幾位殿主都發表了見解,但立場其實都不太堅定。
蕭諾如何處置,並不明確。
這時,三長老說話了。
他說道:“蕭諾……無論如何,都不能殺!”
修長老心頭一亮,總算有人明確立場了。
立於大殿上方的宗主寒長卿也側目看向三長老。
“蕭諾為涅槃殿做了太多的貢獻,他要一死,涅槃殿不複存在,而且還會寒了宗門弟子的心,一旦心寒了,宗門也就散了……”
三長老此言一出,大殿內的眾人有些沉默。
嚴客先,鄒冕,墨化元等幾位殿主也倍感無奈的歎了口氣。
三長老繼續說道:“封儘修在幾年前就已經對‘天葬劍’動了手腳,所以他早有預謀,諸位設身處地的想一下,要是‘天葬劍’不是被蕭諾帶回來,而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奪回來,那受到傷害的人,又會是誰?”
一言驚醒夢中人!
眾人的臉色不由的一白。
就連寒長卿的眼神也湧出一絲寒意。
整個縹緲宗,有資格修煉《天葬劍訣》的,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涅槃殿的殿主,另一個就是宗門之主。
如果天葬劍不是以“拜山奪劍”的方式重回涅槃殿,那此劍極有可能是被宗主保管。
一旦寒長卿使用了天葬劍,那觸發“血之禁咒”的人,就不是蕭諾,而是他。
“嘶!”
殿內的眾人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好狠!
原來,封儘修一開始的目標人物,不是蕭諾,而是,寒長卿!
“可蕭諾身上的‘血咒’不除怎麼辦?”一位長老發起詢問。
眾人看向三長老。
這才是最為關鍵性的問題。
沒有人真的想讓蕭諾死。
主要的問題,是他隱藏的巨大隱患。
三長老說道:“我的意見是,暫時把他關在‘淨天閣’內,以‘青蓮之氣’壓製他身上的血咒和殺念,然後等大長老和二長老回來……”
聽到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名號,眾人的眼前不由的一亮。
修長老也當即反應過來:“對,我怎麼把大長老和二長老給忘了,這兩人要是在的話,一定有辦法壓製血咒的!”
其他人也相繼附和。
“二長老精通的就是‘咒印之法’,她要在,就算沒辦法去除血咒,也一定能保住蕭諾的性命。”
“是的,我也對兩位長老有信心!”
“可是大長老和二長老都離開宗門三四年了,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這倒是個問題。”
“……”
眾人看向三長老。
後者回答:“這個隻能耐心等待了,按照以往的慣例,每隔一段時間,大長老都會捎來消息,等下次消息傳來的時候,我會立即派人前去尋找!”
“也隻能這樣了!”
殿內眾人相繼點頭。
……
會議結束後!
宗主寒長卿連同三長老,修長老以及太華殿殿主餘溪來到了淨天閣前。
淨天閣,建造於兩座山壁之間。
兩邊乃是陡峭的岩壁,且越是往上,兩側岩壁的距離就越窄。
所以此地構成了“一線天”的奇特景觀。
淨天閣高達百米,閣前設有廣場石台。
在閣樓的兩側,屹立著壯觀的華表石柱。
每一道石柱上麵,皆刻有一株青蓮圖案。
僅從正麵看去,淨天閣就彰顯氣派莊重。
隨後,幾人進入淨天閣內。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兩米多高,四五米寬的青色蓮台。
蓮台之上,封禁著一道渾身散發著詭秘血氣的年輕身影。
那人不是彆人,正是蕭諾!
蕭諾被禁錮在一道石柱的下方,幾根搖曳著符文玄光的鐵鏈將其牢牢鎖住。
“蕭諾……”修長老眉頭緊皺,他下意識的往前走去。
當他接近青色蓮台不到兩米的時候,一座柱形的青色光壁籠罩著蓮台,並隔絕了修長老的去路。
蓮台上,蕭諾似睡非睡,半睡半醒,他雙眸時不時的閃爍著瑰暗的血氣。
每當他想要掙紮的時候,身上的鐵鏈就會收緊一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頭發稍顯淩亂,側臉輪廓如刀刻般冷厲……
“不用浪費口舌,他現在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太華殿殿主餘溪說道。
“唉!”修長老歎了口氣,很是自責。
早知如此,他千不該萬不該讓對方修煉《血修一刀斬》。
宗主寒長卿眼神微眯,其深深的輸出一口氣,然後對餘溪道:“在大長老和二長老回來前,就勞煩餘溪殿主看守這淨天閣了……”
餘溪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放心吧!我會看好他的!”
寒長卿對餘溪還是非常信任的,身為太華殿殿主的她,實力毋庸置疑。
有她在這裡,寒長卿頗為安心。
接著,餘溪提醒道:“對了,天葬劍需要放置在‘一氣池’中,那池中的大地靈氣,可以稀釋劍中的血咒力量……”
“嗯,我一會就去一氣池!”寒長卿回答。
旋即,寒長卿望向修長老:“近段時日,涅槃殿的事物由修長老處理,尤其是那些新人弟子,需要安撫好。有什麼需要的,找三長老申請即可!”
修長老點頭:“是,宗主!”
寒長卿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再度看了眼青色蓮台上的蕭諾,隨後轉身離開了此地。
片刻之後!
寒長卿和三長老來到了“一氣池”。
顧名思義,“一氣池”是一座水池。
不過,這座水池裡邊裝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從大地提取出來的“地心靈液”。
寒長卿,三長老兩人一前一後的穿過一條林道,然後走過一段石橋,最後才來到了一氣池的位置。
一氣池的形狀並不規則,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座位於沼澤中央的深潭。
池中湧動著氤氳霧氣,裡邊金色的液體緩緩流動。
寒長卿手臂一抬。
“唰!”
加持了封印的天葬劍落入手中。
劍身用一段白布包裹著,白布上麵符文閃爍,禁錮了上麵的血咒力量。
寒長卿揚袖一揮,天葬劍飛至一氣池的上方,然後落入了池中。
“嘩!”
劍入池,水波蕩漾,千絲萬縷的大地靈氣聚攏而來,像是細小的觸手,將天葬劍環繞在內。
“呼!”做完這些,寒長卿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身後的三長老也沒有說話。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大長老和二長老能夠儘早返回宗門,不然局麵會越發的被動。
“多派一些人鎮守一氣池,一旦天葬劍有任何異變,第一時間通知我!另外,全麵加強宗門的防範,莫要再讓天罡劍宗鑽了空子。”
寒長卿突然說道。
三長老微微點頭:“是!”
……
……
數日後!
夜冷,風涼!
天罡劍宗!
雲劍峰!
此刻的雲劍峰還殘留著上次大戰後的瘡痍痕跡,巍峨的峭壁邊緣,封儘修立於雲峰之巔,其雙目睜開,露出陰鷙冷光。
“寒長卿,你終究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嗬,接下來,才是真正好戲上演的時候……我的下一個計劃,將會葬送掉你……縹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