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鮮蝦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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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說孩子一月睡,二月鬨,三月認母,目前小胤禛就處於這個狀態,現在隻要祝蘭一離開他的視線他就哇哇大哭。

祝蘭:真是甜蜜的負擔啊!

她抱著正在舒展小胳膊小腿的胤禛,摸了摸他有些發汗的腦門。

“娘娘,萬琉哈格格來了。”姚黃打起簾子笑道。

從屋外進來的少女十五六歲的模樣,她臉蛋圓圓,眼睛圓圓,笑起來又軟又甜,穿著一件鵝黃色菊紋繡花短襖,一進來滿室生輝。

萬琉哈舒舒一進門就長籲了一口氣,她脫下身上厚重的披風:“還是瑪祿姐姐這裡暖和。”

祝蘭眉眼彎彎,笑著說道:“那你多往我這跑跑。”

她與舒舒是前幾天去慈寧宮的路上結識,萬琉哈氏性格軟和,正好被連喪兩子的那拉貴格格逮了個正著,她一腔怒火全朝著還是庶妃的萬琉哈氏去了,說她尊卑不分不給她行禮,舒舒身邊的宮人想要辯解兩聲直接被那拉氏甩了一巴掌。

那拉貴格格本來靠著連喪兩子頗得萬歲爺憐惜,結果前段時間不知道犯了什麼錯一下子萬歲爺就對她冷淡了。她性格嬌縱,一時間延禧宮西配殿裡全是她砸東西的聲音,鬨得闔宮皆知,康熙直接下令禁了她一個月足。

彆人不知道原因,祝蘭可是知道的。胤禛那幾天的高熱不退正是此人所為,謀害皇嗣乃是大罪,若不是那拉氏接連喪子,早就被打發到冷宮去了。

所以她膽子一下子就大了,直接站出來主持公道,言語間對那拉氏那叫一個陰陽怪氣,什麼比不上妹妹會揣摩聖心得萬歲爺疼惜,什麼妹妹高位知禮節想必在禮數方麵一定滴水不漏吧,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讓那拉氏行禮。

那拉氏本來就恨祝蘭,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但是確實位高一級壓死人,她隻能咬牙切齒不情不願地行禮。

祝蘭又說宮中女婢都是包衣世家的姑娘,清廷有規矩打人不打臉,那拉氏這是破壞宮規,那拉氏隻能陰著臉給舒舒身邊的宮女賞了金瓜子又送了活血化瘀的膏藥。

一番折騰下來祝蘭和那拉氏都喜提抄經書五卷的任務。

祝蘭倒是無所謂,她在宮裡閒著也是閒著,而且這次出了口氣看那拉氏吃癟她心裡也挺快樂的。

那拉氏一邊抄經書一邊恨祝蘭恨得要死,這下二人的梁子是越結越深了。

不過雖然玄燁罰了祝蘭抄經書五卷,但是萬琉哈舒舒自告奮勇模仿祝蘭的筆跡幫她一起抄,所以兩個人用了沒幾天的時間就快抄完了。

與此同時,祝蘭應該算是收獲了一個小迷妹。

萬琉哈氏坐在桌前,她的麵前是祝蘭之前抄的經書,字跡隻能說是工整,橫平豎直。要祝蘭自己說,她的毛筆字就是小學生流派的。

舒舒本身寫的一手好簪花小楷,隻是祝蘭是個沒怎麼寫過毛筆字的,她隻能按照祝蘭的寫法來,索性她是個聰慧的女孩子,模仿字跡也是有模有樣的。

“姐姐,聽宮裡人說,宜貴格格好像有孕了。”舒舒寫了幾個字後,有些神神秘秘地小聲對祝蘭說道。

“萬歲爺那麼寵她,有孕自然不奇怪。”

藕色瓷碟裡裝著幾塊鮮蝦餅,邊緣被炸得金黃酥脆,裡麵的蝦肉露出來,一整片都是粉白晶瑩的樣子,祝蘭夾著吃了兩口後又夾了一小塊喂給舒舒嘗。

郭絡羅氏現在肚子裡懷的就是五阿哥了吧。

“有傳言說如果她肚子裡這個是的阿哥,太皇太後有意抱養。”舒舒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可能。

祝蘭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否定的話,但是她也沒有接舒舒的話茬。因為她知道曆史上的五阿哥確實被抱走了,但是並不是太皇太後撫養的,而是皇太後撫養的。

“之前榮嬪娘娘生的小阿哥據說就是打算被抱給太皇太後養育的,太皇太後都給他取名字了,隻是小阿哥出生後一直身體不太好,這才讓太皇太後打消了這個想法。”舒舒說道。

舒舒說的應該是榮嬪的第二個兒子賽音察渾,具體情況祝蘭也不清楚,但她覺得康熙應該不會再把孩子交給太皇太後撫養了。

清朝前期蒙古貴女幾乎占據了整個後宮,尤其是先帝一朝基本全是蒙古的女子,但是這麼多蒙古嬪妃卻沒有一人生下孩子。康熙的後宮中蒙古嬪妃就更少了,似乎屈指可數,由此可見清朝這幾位帝王都有意識地開始切割蒙古在後宮中的份量。

太皇太後出身蒙古科爾沁部,又親手撫養過兩任帝王,康熙不會讓一個這麼有政治傾向的人來撫養有機會爭奪儲君之位的阿哥。

“也不一定是太皇太後麼,皇太後也有可能。”祝蘭嚼著嘴裡的蝦餅,逗弄著懷裡的胤禛。

“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有個孩子。”舒舒羨慕地看著祝蘭懷裡的嬰孩。

還有點早,曆史上的十二阿哥是康熙二十四年才出生的,如今才康熙十八年,嗯……似乎還有一段時間。

祝蘭安慰道:“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你現在還小嘛。”

萬琉哈氏如今也才十五歲,放在現代還是個高中生呢,生小孩對她如今稚嫩的身體來說負擔還是太重了一點。至少烏雅氏生胤禛的時候都已經十八歲了,怎麼說也算成年了。

舒舒搖搖頭,歎了口氣,繼續專心地寫著經書。

祝蘭將胤禛哄睡了也加入了抄經書的行列裡麵,她蘸著墨,心裡想的卻是彆的東西。

那天她給萬琉哈氏強出頭之後,當天夜裡玄燁就來找她了。祝蘭當時抿著唇一言不發,任憑玄燁怎麼說她都沒有鬆口。玄燁的意思是那拉氏畢竟生育有功,再加上胤禛平安無事,從此以後就當宮裡沒有那拉氏這個人就行了。

她不樂意。

她的孩子差點沒了命,還要她寬容大度,那不是有病麼?

在慈寧宮麵前發作是不好,這點她承認是她錯了,但是她不後悔當時打壓那拉氏氣焰的舉動。祝蘭從前以為清宮女子隻是所受教育不同所以才會爭奪皇上的寵愛,這點她能理解,她也沒有什麼爭寵的心思。但是那拉氏是真的狠毒,直接向孩子出手,這種行為和漠視人命有什麼區彆?

因此上次玄燁來和她正兒八經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沒有讓步,氣得他拂袖而去。

如今,也有將近七天沒有看到他來永和宮了吧。

舒舒抄完今天的經書就從永和宮離開了,祝蘭一個人躺在床上,她側著身迷迷糊糊地快要閉上眼了。

“氣性就這麼大?”

少年的聲音從她的床邊傳來,嚇得她一個激靈。

祝蘭剛要準備起身行禮,就被玄燁一把拉住了手壓到了床上。

她身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氅衣,這一壓讓她直接感受到了玄燁身上的熱氣,祝蘭一下子差點沒尖叫出聲。

“朕不來找你,你也不知道往乾清宮送個湯湯水水的?”

玄燁心底發笑,麵上卻是一副冷霜般的模樣,一手掐住了祝蘭的臉頰。

其實……項修包括綠萼他們都勸過祝蘭服個軟,前兩天連膳房那糕點都做好了,卻被生氣的祝蘭攔截下來全吃了。

祝蘭撇過頭,麵上還是一副冷淡的神色。

玄燁心下一歎,眼前的女子和旁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這股氣,叫他又愛又恨,

“那拉氏的事情……朕已經下旨令她不得邁出延禧宮一步,算是禁了她一輩子的足了。”

他拉過祝蘭,躺在了她身側,溫熱的鼻息撒在祝蘭耳邊。

“瑪祿還不肯原諒朕麼?”

祝蘭看著他,眼前的玄燁衝她露出了一個溫軟純良的笑容,看起來與後世那個威嚴的康熙真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對宮中女子來說,禁足一生不再得見天顏,恐怕是一件比死更難受的事情了。

這個懲罰,祝蘭算是勉強接受了,於是她勉勉強強地“哼”了兩聲,叫玄燁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有些眷戀地埋進祝蘭的脖頸間,一股清淡的香氣鑽入他的鼻腔,叫他一時間覺得眼皮有些打架。

在她身邊總是最放鬆的。

沒有什麼勾心鬥角,喜怒哀樂全部表現在臉上,鮮活的完全不像紫禁城裡能養出來人,怎麼能讓他放得下呢?

“這樣,下次朕要是出宮,一定帶上你如何?”玄燁摟住她,手搭上祝蘭纖細的腰,忍不住捏了捏腰間的軟肉。

祝蘭原本的困意被這句話一掃而空,她能出宮了?!

她瞪大眼睛湊近:“萬歲爺說真的?”

“朕騙你做什麼?”玄燁笑了一聲,他摸了摸祝蘭有些散亂的鬢發,溫柔地貼上她的臉蛋。

這可是出宮誒!誰能不激動?

祝蘭的心裡一下子亂七八糟的,她一直以為進宮後很難出宮了,乍一下聽到玄燁這麼說,她整個人都幸福得冒泡泡。

玄燁看著她的臉蛋,喜悅都從她的身上快要溢出來了,原本因為朝中事務有些不快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

他將祝蘭重重地摟緊悶笑道:”這麼開心?”

“開心!”祝蘭很大聲地“吧唧”一口親在了玄燁臉上,惹得他愣了一下。

這麼……開心麼?玄燁的臉色柔和地能滴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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