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源也走來：“軍心動搖，則戰之更易。那新老聖地之戰可否提前？”
江凡搖頭：“準備還不足，不過，已經可以製造威懾了，而我還有辦法，讓他們更加焦躁難安。”
事實上，若僅僅為了配合此戰，準備就算不充分也可以行動了。但自己和小翠畢竟要著眼天下大局，這麼重要的牌要用的更有效，不但要讓秦夏之戰更容易，還要讓聖地之間的戰爭取得更大成果。
顧思源笑道：“王爺才是真正的一人可抵百萬兵。”
“說法罷了，沒人能抵百萬兵的……”江凡扭頭看向遠方，獵獵旗風，雄兵百萬，此情此景，本該自覺何等風流啊。奈何，他隻是覺得悲憫。多少英雄壯士將要血濺沙場，萬骨成枯……
配合戰機刻不容緩，三十六頭白鷺升空，江凡飛速趕往泰嶽山。
沒錯，他要去頒布昆侖聖地法旨，要求原哲夫和北宮印上昆侖陳情。
而為了擁有足夠的分量，他身邊跟著的是道尊、佛主、人間四隱、聞人仲達、蒼陵老人、野相王璿璣、張宰輔等三十五頂級名士。
此番，他要給聖地一個天大的難題！
他並不知道，就在他離去不久，銅崖之上也出現了三個人影在觀察秦軍。
除張儀和莊渠之外，還有一個居然是孫道通沒能見到的靈主。
俯視下方大軍，靈主微哼一聲：“兵力對等尚且打不過，張儀，你為何還要分兵。”
張儀並沒有解釋太多，隻是淡淡道：“這裡地勢特殊，隻是防守，夠用了。”
靈主看看他：“若對方遲遲不攻，你難道一直守？你的錢糧能扛幾日！”
“首先，我大夏數百年鼎盛，積累也並非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第二，聖地和魏國援助數額也不小。況且我大夏已經走到這一步，魏國也好，聖地也罷，都不能看著它亡，否則下一個說不定就是誰要直麵西秦大軍。所以，援助不會停止。第三，你們的那位入世也快該抵達，他雖然帶不來兵馬，但錢財、物資和戰器想必很可觀。”
靈主微哼：“張儀啊，你果然精於算計。”
張儀依舊平靜：“我若非如此，三仙山也看不上我。”
“背靠兩大聖地還不夠，還要聯絡我三仙山，張儀，你到底對哪裡是忠心的？”
張儀淡淡道：“閣下與縱橫者談忠心？”
靈主一拂袖：“你要的，難道單純是天下大亂！”
張儀側目看他一眼：“你們不就想要這個？”
靈主沉默一陣，忽然哈哈大笑：“這就是你最令人滿意的地方。放手去做吧，三仙山給你的支持，絕對令你意想不到。”
張儀鄭重拱手：“謝過靈主。”
靈主轉身：“我還有要事，此地交給你了，不要一敗再敗，大家都沒那麼好的耐心。”
張儀卻不為所動：“若其他人有把握對抗，靈主不妨推薦他來會會這對夫妻。”
靈主的眼中略過一絲淩厲，卻很快被銀色光芒掩蓋。
“替我盯著江琪。”
張儀緩緩道：“如你所說，她是真天人，且為其中特殊訓練出來的佼佼者，應該很值得信任。”
靈主麵色陰沉，搖搖頭：“不，我感覺的到，她在隱瞞什麼……”
張儀哦了聲：“為何不直接拿下？你有機會。”
靈主冷笑一聲：“留著她更有用，畢竟她不能確定我是不是已經在懷疑她。”
“利用她？”
“她的價值很大，其實這樣更好，我忽然覺得，她可能已經接近了那個她並不知道的任務之邊緣。”
張儀目光閃動一下，“降臨者最高為降臨之主，但這個體係中，卻不包含一類特殊存在——涉水者。”
靈主有些詫異，“不愧是被三位島主看好的人，居然知道此等機密。”
張儀道：“涉水者，另成體係，或者說，單獨歸白玉京管轄。他們據說隻有寥寥幾人，但卻背負特殊任務。每一個人都有特殊因果，特彆身份。我也僅僅知道這麼多罷了。靈主知道的定然比我要豐富。”
靈主神色平靜：“你的身份，還不夠格知道這些，甚至本座都沒有，我不過是個聯絡人罷了，原則上不允許乾涉他們的任何行動，隻能觀察、彙報。”
張儀眼神仿佛動了下，卻並未就此發問，反而轉頭問出另外一個問題。
“靈主閣下似乎很特殊，據說，真天人無法在下界生存，靈主何以能做到？”
靈主徑直登空：“三仙山手筆，不是你能想象——做好各自的事，本座要去觀望麒麟，告辭。”
靈主離開後，莊渠才皺起眉頭：“相爺，這次我是真的迷惑。三仙山和您到底什麼關係？您不是鬼穀縱橫麼？”
張儀笑笑：“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告訴你也無妨。”
“還是我來說吧。”一個聲音突兀從後麵響起。
莊渠霍然轉身，手掌按在劍柄上：“誰？！”
張儀卻好像早就清楚，頭也沒回：“哦？三皇子，來的有些晚呐。”
現身之人果然是姬宗耀，他負手上前：“遲到總比不到強。話說，你對那位靈主缺少些尊重，要知道他的確在三仙山乃至天界都是特殊存在，亦非常重要。”
張儀笑笑：“如何特殊，敢請三殿下指點。”
姬宗耀看看他：“這點讓他自己告訴你。”
他說著看向莊渠：“我倒是可以回答這位的一些疑問。你想知道你所護道的鬼穀縱橫張麒麟，到底是什麼來頭？”
莊渠捏著劍柄：“在莊某眼裡沒什麼三殿下，這種事相爺要說就說，不說，也不必外人插嘴。”
姬宗耀有點驚訝：“沒想到如此忠誠？莫非你並非出自鬼穀？”
“鬼穀之人，何須外人置評！”莊渠麵色非常陰冷。
張儀擺擺手，示意莊渠不必如此。
“鬼穀門人出世則與師門無關。這縱橫向來有文武，文者經略四方，武者衛道文者。殿下不必懷疑試探，莊渠是這世上本相唯一相信之人。”
他說著看看莊渠：“是該讓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了。”
思忖一下，卻伸手向姬宗耀：“既然三殿下想來說說，不如——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