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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打 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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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打 雁

高寒邊走邊合計,自己的初衷是要從她身上弄錢的。但現在看來,再不是人也無法把任何手段用在這樣一個率真的小可愛身上了。

不知道安晨晨是否有所察覺,但不管怎樣,畢竟她的這份率真有了回報,真誠最終還是召喚出了真誠。

可是,安晨晨太急於直奔風花雪月這個主題了。找了個沒人玩的新台,她連路單都不看就把十萬籌碼放在了莊上。

果然,如其所願,十萬籌碼連個響兒都沒聽見就直接被宰了。

安晨晨白了一眼撫弄她秀發的高寒,假裝生氣,任性地說:“快,把換港幣的人喊過來,你個喜死人地瓜娃子!”說完又俏皮地白了第二下。

換港幣的“包客”隨處可見,什麼幣種都能兌換。

高寒的五千人民幣換了五千零四百港幣,一千五百美金換了一萬零二百港幣,加上原先的三萬多港幣,全讓安晨晨在賭台上直接買了籌碼。

這幾萬雖然沒直接輸掉,但也隻堅持了幾個回合,最後終於在安晨晨手裡灰飛煙滅了。

四目相對,這對俊男美女像倆個剛剛惹了一場大禍的孩子一樣,竊喜地哄笑。好像剛剛這點小“挫折”是給亡國亡家的大災難撓癢癢一樣,根本不配用悲傷來表達它。

安晨晨像個小孩兒一樣裝委屈,把兩隻剛剛儘翻臭牌的嫩手搭在高寒的雙手上,嬌滴滴地說:“一分錢都沒有嘍!我肚子好餓!”

“誰卡裡還不剩個飯錢!”說到這兒,高寒摸著空空的肚子,突然想起來,到現在今天自己還沒吃一頓飯。

“不行!不行!不準拿卡取錢,也不準用會員卡在這裡吃。我帶你去喝啤酒吃肉串,咋個樣子嘛?”安晨晨說著抱了一下雙臂,娛樂場的冷氣有點涼。

高寒脫下西裝披在安晨晨肩上,“嗯”了一聲,乖乖地跟著她走。

安晨晨很享受,拉著高寒的胳膊,歡快地踮著腳向前邁著大步,還蠻不講理地說:“討好我?居心不良吧?”

高寒直視安晨晨的美目,正了正色,“或許吧。”

“好有膽子!你個流氓!去喝酒,再壯一壯膽色,看你能不能把天捅破?”安晨晨的眼裡幾乎流出浪花。

“即使捅不破天,也能把地鑽個窟窿。嗬嗬嗬……”

“你個壞蛋!”安晨晨使勁在高寒腰間掐了一下。

………… …………

高寒還真沒有安晨晨對澳門熟悉,吃肉串的地方在“瀾桂坊”娛樂場後麵的小巷子裡,不是“老澳門”還真的很難發現。一進屋,安晨晨就把小包打開往桌上一倒,護照、銀行卡、口紅之類的小玩意兒和幾枚硬幣、幾張零鈔一起躺在桌麵上,一共不到三百港幣。

“老板,四瓶啤酒,剩下的全買肉串!”安晨晨有模有樣地叫道。

“我就能喝一瓶。”高寒摸著肚子說。

“沒事,趁美女喝醉了,你好為所欲為嘛!”春色滿眼的安晨晨笑嘻嘻地用手指在高寒下巴上鉤了一下。

高寒像個被調戲的小媳婦,微微扭頭躲閃了一下,啥也彆說了,隻要彆地震,今天肯定能跟這位美女往深裡談談了。

那點錢買的肉串根本滿足不了高寒的胃口,一瓶啤酒幾口就被他嘴對嘴灌下去了。

安晨晨扭動小臉兒俏皮地說:“再把這兩瓶喝了,我好趁你醉了劫個色!”

高寒拿起另一瓶就開喝。話沒說幾句,肉串光了,啤酒瓶也空了。高寒也有些飄飄然了,他醉眼迷離地壞笑著對一臉興奮的安晨晨說:“這點玩意兒還沒夠塞牙縫的呢,走吧。”

安晨晨馬上高興地說:“走嘍!”說完拉著高寒的手歡快地跨出門去。

在去誰房間的問題上高寒沒有任何異議,女人嘛,哪怕臨時棲身,也覺得自己的地方安全。兩人用高寒身上的泰銖打了一台出租車,直奔喜來登。

耽溺的衝動蔓延了一路,兩個人嘴上不說,心裡都急,都是有史以來第一回覺得跨海大橋那樣漫長。在醉眼朦朧的高寒眼裡,安晨晨的眼神和笑容即狡黠又羞怯。他甩了甩腦袋,目光相當繁忙……

看他眼神發直,安晨晨抓著他的手緊了緊。

濃鬱的曖昧和誘惑在彼此的鼻息中穿梭,隔著衣物的若隱若現,使期待更具魅力。安晨晨癡迷地望著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知道他的粗野和貪婪就埋伏在不遠處……

出租車一停,安晨晨趕緊繞到另一側車門攙扶著高寒。極具熱度的目光投在他臉上,就差狠咬一口。

酒這東西醉身不醉心,一路上高寒都在強迫自己鎮定,他可不想糟蹋了如此的良辰美景。可是再鎮定身體也不太聽使喚,搖晃著被安晨晨擁著進了房間。那種絕妙的感覺讓高寒麻麻的,還沒來得及細品,就被安晨晨一把推到床上:“彆動,今天你是皇上。”

良久,安晨晨側過身子,伸手揉捏高寒的耳垂兒,緋紅的臉上漾著滿足,甜膩地說:“你個壞蛋,虧得沒有把你喂飽,否則真沒得活嘍!”

高寒愜意地閉著眼,剛剛的她多帶勁兒啊,宛若烈日炙烤的一片花瓣淋到了及時雨,真是耐人尋味啊!

見高寒不說話,安晨晨把身子伏上高寒胸口,輕咬他的下巴幽喃說道:“守身如玉這麼久,可算撿到了寶貝,瞧你這身汗,拿我解酒不是?”

高寒還是沒有說話,閉眼享受著安晨晨的嬌柔。回味剛剛那種緩緩打開古畫般的神聖,他覺得安晨晨真的不像在這方麵“曾經滄海”的女人。她是件好東西,不可複製。

這一覺睡了兩個多小時,醒來後高寒輕柔地拿開安晨晨繞在自己胸膛的手臂,拿著手機悄悄進了洗手間。剛開機不一會兒,進來一條大砍的信息,說銀河俱樂部有情況,高寒馬上撥了過去。

嘟音響了好幾聲,大砍才接電話:“啊,高總,來個大姐,我幫她打打牌,在銀河俱樂部大廳呢,好啊,再見。”

高寒“嗯”了一聲,掛斷電話。這是他倆的暗語交流,說明大砍摳到客人了,而且有戲可做,他得馬上過去。

高寒洗完出了洗手間,輕輕穿好衣服,然後在安晨晨的臉上淺吻了一下,剛要轉身,安晨晨懶懶地說:“我也跟你出去耍!”

高寒憐惜地說:“美人兒,我是出去工作。”

“咦?工作?啥子工作?說來聽聽。”安晨晨說完坐了起來。

“出去騙錢,還債。”高寒神情自若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尤物。

男人的壞有時也魅力四射,安晨晨急急地說:“我也去,在後麵偷偷地跟著,絕不影響你。”

未待高寒允許,安晨晨已經下床飄進了洗手間,動作潤滑極了。

“快點兒!”高寒抓了一粒茶幾上的葡萄扔進嘴裡。

的確很快,安晨晨又恢複了初次見麵時的隨意。一身淺色休閒服,頭發仍是用皮筋紮了個馬尾辮兒,隻是臉上的紅暈增多了,潤潤的。

銀河俱樂部離喜來登不遠,兩人邊說邊笑就到了。示意安晨晨拉開距離之後,高寒進了娛樂場大廳,幾分鐘就在偌大的賭廳裡找到了大砍。

娛樂場裡的人們沐浴著富麗堂皇的幕景,個個顯得異常華麗和尊貴。身著白色西裝的大砍坐在一張賭台的五號位,六號位坐著一位虎背熊腰的女人,幾乎就是叼金姐的縮小版,起碼二百五十斤。雖然長得有點不守規矩,但這女人還挺時尚,超寬的深色旗袍托出了一身的貴氣,棕色大波浪又濃又密,麵皮也保養得很細潤,乍一看也就五十歲出頭,身邊椅子上放著一個與她身段極不相稱的精美小包。

高寒回望一眼緊跟在不遠處的安晨晨,她像個偷窺明星的狗仔隊,探頭探腦向這邊張望,神色既緊張又充滿期待。

隔著賭台,高寒在大砍正麵站了一下,兩人對上了視線。繼而,大砍小聲跟胖女人說了句什麼,起身和他保持幾米距離向洗手間走去。

剛能遮住胖女人的視線,大砍就在高寒的身後語速極快地說:“這肥婆準有料,我偷偷跟在她身後轉了大半天,三百多萬就剩那點了。聽她給下屬打電話的意思,明天上午還給她轉賬。摳住之後她挺信任我,現在快輸沒了,這買賣咱們自己做,給你卡快去準備吧!”說完大砍把一張銀行卡遞給了高寒。

高寒猶豫著問:“得用多少?”

“怎麼也得百十來萬。”大砍點了支煙。

“你這卡裡有多少?”高寒蹙了一下眉頭。

“二十萬多一點兒,彆的錢我打回家了。”

大砍擺弄著煙嘴兒,臉上寫著疲倦。高寒估計他的錢又偷偷輸了,他才不會把翻身的機會打回家呢。每次賺到錢他都忍不住去翻本,彆人也這樣,都能理解。好在輸的疼了,現在知道留過河錢了。高寒也不道破,隻是問:“還是那個密碼嗎?”

“不是。”說著大砍拿過高寒的手機,在上麵輸入了六位數字。

看大砍轉身向胖女人走去,高寒也快步走向娛樂場大門。他相信,大砍的眼神應該不會看錯,這肥婆娘像個有錢人。如果運氣好的話,估計能掙點。但本錢從哪裡來呢?現在自己卡上隻有幾萬港幣,於這種情況來說無異於鏰子皆無。大砍的表倒是值兩個,可他現在還沒下“戲”,不能往穿幫上弄啊!不行的話還得從哈爾濱倒短,但……這次找誰呢?都是剛剛還了一丟丟而已……

一邊琢磨高寒一邊快步疾走,剛走幾步,安晨晨做賊一樣溜過來,神秘兮兮地問:“那個蝦爬子是你一夥的?”

“嗯。”高寒點點頭,心說她對大砍的比喻還挺形象。

“現在去做啥子?”看高寒大步低頭快走,安晨晨追著問道,像個怕被大人丟掉的孩子。

“去當鋪。”高寒頭也不回。

“當啥子?”

“表。”說完高寒開始快速翻手機的通訊錄,然後撥號。

安晨晨摸了一下高寒手腕上的“金勞”,撇了撇嘴,不屑道:“這個東西能當啥子錢?”

說話間兩人出了銀河俱樂部大廳,向不遠處的金店走去。

高寒沒回答纏問的安晨晨,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換堵牆拆,開始和阿角通話:“你能不能聯係一個檔口,出五十萬就行,利潤一人一半?”

阿角說:“我儘量,現在就聯係。”

稍停了一下兒,高寒又說:“行,快點兒,我等信兒!”

“你個瓜娃子,五十萬還向彆人借,掙錢還分彆人一半,告訴剛剛那個人不用嘍,我有!”受高寒影響,安晨晨的川味語速也加快了。

看著安晨晨開始撥電話,高寒定了定神,如果她能弄來錢也好,就當入股了。反正借彆人的錢也得分紅,他馬上又給阿角打電話。

高寒剛告訴完阿角錢不用了,安晨晨電話也打完了。她和電話那頭說的是地道的重慶方言,高寒聽不太明白。

安晨晨臉上帶著要進行什麼行動似的小興奮說:“今天來不及嘍,你咋個不早說,否則馬上到位!”

一聽她質量籌款行動告吹,高寒後悔自己的魯莽,不應該叫停阿角。剛要埋怨安晨晨幾句,未承想安晨晨馬上拉起他繼續快步向當鋪走去。

高寒不明就裡地邊走邊看著安晨晨。

一臉得意和興奮的安晨晨白了他一眼,說道:“走嘍,我的表當五十萬沒的問題!”

高寒看了一眼她腕上精美的卡地亞女表,沒有做聲。

有錢人就是實力派,到啥時候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金店也承載典當業務,而且還是主業。可以這麼說,澳門的玩家當中,不進當鋪的不多。

大砍的卡取了二十萬,高寒的表當了二十五萬,安晨晨的表當了五十五萬。其實她的表可以當得更多,但是用不著。

接過安晨晨的錢,高寒很江湖地說:“掙錢分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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