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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非晚眸光閃了閃，又將話題拉了回來：“所以，她在哪裡？我是說統治月國，製定這個國家規章製度的人在哪裡？”
“在哪裡？”蘇小姐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誰會知道？”
蘇小姐依舊搖頭：“這裡的一切運行有度，井井有條，統治者到底是誰？我不知道，也許沒人知道。”
“那規則製度是誰頒布的？官員的任免又歸誰管？科舉之後，高中狀元的人不需要麵見最高統治者嗎？”
“規則製定是很早之前就製定好的，官員們各司其職，士農工商井然有序。至於官員的任免選拔……那些命令是從月宮裡發出來的。”
“月宮在哪裡？”桑非晚立馬抓住了重點。
“月宮當然是在天上咯。”蘇小姐指了指廳外。
廳外夜色正濃，一輪圓月高懸在蒼穹之上。
也是直到此刻，桑非晚才發現這裡的月亮比現實世界的月亮更亮、更圓，也更大！
大到連月球上的山丘和盆地都依稀能看清楚。
桑非晚凝神細看，甚至隱約看到月球上有一座宮殿的輪廓。
現實世界中的月亮上根本沒有任何建築物，這裡的月亮上為什麼會有宮殿？
她指著月亮問：“那就是月宮嗎？怎麼上去？”
“上去？”蘇小姐詫異地看著桑非晚，“開什麼玩笑？那是仙人居住的地方，我等凡人縱然長了翅膀也不可能飛到月亮上去。”
“那月宮是怎麼和下界的人聯係的？又如何頒布命令？”
“國內的事情有各級官員管理著相關的事務，不需要仙人插手。月宮一般不和下麵的人聯絡。若是人們遇到無法解決的大事，需要請示月宮的時候，就會舉行盛大的祭祀典禮。典禮結束後，月亮上會飄落下仙人的指令。”
這一切聽起來有些玄幻，可在這乾坤顛倒的世界裡，再怪異的事情也會變得合情合理。
兩人聊到夜半三更，該套的話都套得差不多了，桑非晚和俞北冥親自把蘇小姐夫婦送出了桑府的門，才轉身返回。
往內宅走的路上，兩人互相分享了各自打聽到的情況。
當桑非晚聽到俞北冥說蘇相公遍體鱗傷受了很多虐待時，隻覺得無比諷刺。
“在現實世界裡，家暴的受害者多為女性。而在這個乾坤顛倒的世界裡，角色也進行了調轉，受害者變成了男性。這好像……有些刻意而為。”
俞北冥也是聽桑非晚說起“月宮”才注意到這裡的月亮格外不同。
他抬頭凝視著月亮，但見明月高懸，依舊是清冷而聖潔的。
和現實世界不同的是，這裡的月亮看起來像一個巨大的眼球，正在悄悄地窺探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之前農場詭異力量的強弱，和月亮的圓缺息息相關。這個世界又出現了一個月宮。”
“所以，月亮上真的有仙人嗎？月上仙人製定了這個世界的法則，又無聲無息地監督著這裡的一切？”
“可這裡為什麼又會影響到現實世界呢？”
俞北冥的疑問很多。
如果這個世界單獨存在，和現實世界互不乾擾的話，那麼桑非晚和俞北冥自然不會乾預太多。
俞北冥道：“這裡會不會像之前精神病院的世界一樣，出現了混亂導致多重世界的疊加？”
他說著又搖了搖頭：“不太像，好像比精神病院的事情要更為複雜一些。精神病院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而這個世界乾坤顛倒，女尊男卑，不太像單獨存在的世界。”
“這裡的人，沒有探索欲，就連月宮這種毫不合情的存在，他們都沒有任何質疑。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這裡的一切都是縹緲虛構的，包括人。虛構的人又怎麼會懷疑一個虛構的事件呢？”
“這裡的一切實在太撲朔迷離了。”
桑非晚淡聲說：“再撲朔迷離的事，也總有撥雲見霧、看破一切的時候。月宮應該就是關鍵，我們要想辦法去月宮。”
俞北冥看著天上的月亮說：“就算你我全盛時期，也無法飛到月亮上。更何況在這個世界我們都壓製了修為，就更不可能飛到月亮上去。”
桑非晚想了想道：“我們之前壓製修為是為了不驚動幕後者，避免打草驚蛇。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刻，那也隻能引蛇出洞。”
俞北冥沉吟片刻道：“我覺得最好還是再觀察一兩天，儘量把這裡的一切摸得更為透徹一些。有了萬全的把握，再和那幕後者正麵相對會更安全些。畢竟，能創造出這樣一大片的世界，不管是不是仙人，實力一定不在你我之下。”
桑非晚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小心謹慎為好。如非必要，不要發生正麵衝突。”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臥房門口。
古色古香的臥室裡，最為顯眼的便是那張雕刻著“百女千孫”圖的梨花木撥步床。
一個穿著粉嫩衣衫的小廝正在鋪床，看到他們兩人進來了，趕忙行了個禮，道：
“小姐、姑爺，床已經鋪好了。您二位可以休息了。”
床上隻有一床被子，大紅色織鍛被麵上還繡著鴛鴦戲水圖。
俞北冥輕咳了一聲，正準備去旁邊的椅子上打坐度過這一晚，扭頭卻發現那小廝在床邊攤開了被褥。
俞北冥問他：“你這是乾什麼？”
小廝抬頭回了句：“奴給主子守夜，夜晚都是睡在這裡的。”
說話間，他還嬌羞地望了桑非晚一眼，柔柔地說了句：“小姐，需要奴先給您暖床嗎？”
桑非晚：“……”
俞北冥：“……”
古代富貴人家裡都安排有通房丫頭，夜裡負責端茶倒水，以及提供暖床服務。
這個暖床含義豐富，還包括特殊的服務和延綿子嗣。
那小廝見桑非晚沒說話，便站起來要給桑非晚脫衣服。
桑非晚趕忙後退幾步，俞北冥則擋在她身前怒斥：“下去！”
小廝不敢違逆，淚眼汪汪地應了一聲：“是。”
他一走，俞北冥立刻過去把門窗全部都關好，這才鬆了口氣。
卻聽桑非晚道：“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小廝應該是桑父的人，你這麼貿然把他趕走，估計會有些麻煩。”
俞北冥微微一笑：“沒關係，他頂多囉嗦幾句而已。”
總比留個外人在晚晚的床邊好。
桑非晚道：“這個世界真是很奇怪，明明我們都是第一次進入。可在這裡，我們又有完整的過往經曆，還有親朋好友。一切真實的好像在我們進入這裡之前，就有一個真實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