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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嬤嬤帶著下人們離開後,虞清歡的目光落在留下的幾人身上。
她摩挲著手中的身契,正色道:“從今日起,我就是你們唯一的主子。
我的要求不多,但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忠心。
但凡背叛我的,隻有一個下場,就是按罪奴發賣。”
平日裡大戶人家就算是發賣犯錯的下人,幾乎都是找牙人將其打發,運氣好還能遇上下一戶買家,運氣不好的就被賣到一些醃臢地方或者被當牛做馬成為苦力的地方。
而被當做罪奴發賣的就不一樣,是由官府定罪,在身上打下刺青,和流放犯人一般送往開荒的地方,幾乎就是翻身無望,生不如死。
聽到四小姐這麼說,幾個人都忍不住輕顫一下。
虞清歡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月莧,對上她那雙微動的雙眸,她似乎是有些心虛,又垂下了頭。
張嬤嬤年紀大,經驗足,虞清歡讓她管理院子裡裡外外的事情,還要教紫菀和青蘿府中規矩,而采荷與月莧平日裡則是貼身跟隨伺候。
虞清歡特意給采荷三日的假,讓她回村子裡說服醫婆來府中做事。
臨行前還給她不少碎銀,即使醫婆最後不願意來,也希望能從醫婆那兒得到些有用的醫書。
隻是剛到第二日,采荷就帶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婆婆回來了。
虞清歡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老人,寬大的厚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更襯得她四肢纖細,仿佛隻有一張皮的骨頭,她臉頰的顴骨凸起,眼睛黯淡無神,像是逃荒多年的難民。
“這是怎麼回事?”
虞清歡上前扶住醫婆,讓她落座在軟塌上烤火暖暖身子。
月莧端著茶水進來,有些好奇得打量著醫婆,隻是還沒等她說話,就被虞清歡打發去大廚房弄些飯菜回來。
采荷緩了緩,這才跟自家小姐解釋道:“羅醫婆的房子被村裡人占去了,奴婢也是尋了許久才在牛棚裡找到她。”
虞清歡不解:“怎會如此?”
據她所知,采荷的村子裡的農戶並不富裕,對一個身懷醫術的醫婆不說恭敬有餘,那也不該得罪才是。
采荷憤憤不平地說道:“村裡不知何時來了個遊醫,說羅醫婆是個騙子,根本不會治病。
他們竟然都信了那遊醫,忘了這幾年都是羅醫婆幫他們看病!”
見采荷如此氣憤,羅醫婆的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些許微小的顫動。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是仇家的小伎倆罷了。”
虞清歡斟了一杯茶遞到羅醫婆的麵前,讓她喝口茶潤潤嗓子。
羅醫婆的目光落在虞清歡的身上,又瞥見她放在桌子上草藥書籍,開口問道:“是你想跟著我學醫?”
“是。”
虞清歡點頭,“我想學些粗淺醫術傍身,不求成為醫學大家,起碼能識草藥,診病因,定簡方,辯湯藥。”羅醫婆將桌子上的草藥集拿起來,翻了幾頁,頭也不抬地問道:“芸香草藥效。”
虞清歡不假思索:“利濕、平喘、止咳。
清熱解毒解暑,治風濕筋骨酸痛及腹部脹痛。”
見她對答如流,羅醫婆點點頭:“資質還不錯,學些皮毛就能滿足了?”
虞清歡垂眸:“我聽說醫術精湛者皆是從小就開始隨長者學習,而我如今已經十六歲,早就過了尋常醫者的啟蒙年齡,能多學些皮毛也是好的。”
羅醫婆嗤笑一聲:“有的人蠢笨如豬,即使從小開始辯草藥學藥方,也未必能開竅。
有的人生性聰慧,即便白發婆娑依舊不能阻擋他們的乘勢。
十六歲,還不算太晚,但若是懶惰不上進,再有天賦都無濟於事。”
虞清歡聽著羅醫婆的話語,心中不免有些激動,她上前鄭重行禮:“求醫婆收我為徒,我定會勤奮努力不懈怠地學習醫術,也會尊師重道視您為近親,為您養老度餘生。”
“你可想好了?做我的弟子,必定是要成為醫屆翹楚,而非庸碌平凡之輩。”
羅醫婆的目光看著虞清歡,那雙渾濁無神的眼睛此刻卻漸漸恢複了些許光澤。
虞清歡提起裙擺,跪在羅醫婆的麵前鄭重地叩頭:“師父。”
羅醫婆盯著虞清歡看了好一會兒,終於仰頭大笑起來。
“沒想到我羅流玉在死之前還能收下徒弟,將我羅氏一族的醫術傳承下去。”
羅醫婆的聲音沙啞卻難掩興奮。
自從她落難後不是沒想過收弟子,隻是鮮少有資質好的孩子,她甚至在村子裡試圖教女童識字都困難重重。
如今被曾經的仇人再次盯上,她以為自己會悄無聲息地死在鄉野裡,但她終究是命不該絕,被采荷帶了回來。
羅醫婆伸手將虞清歡扶了起來,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新徒弟,心底滿意得很,麵上卻說道:“勤能補拙,你若是想要學好醫術,得多下功夫才是。”
虞清歡點頭應是,心裡卻有些不平靜。
羅流玉,這個名字她有所耳聞。
羅家是醫學世家,羅流玉的祖父和父親都曾是太醫院的院正使,這樣環境中耳濡目染的羅流玉從小就展現了她的驚人醫學天賦,十二歲就可以獨立行醫問診,十八歲時已然是京城裡備受矚目的天才醫女。
官宦世家裡的貴婦和貴女們都格外青睞於她,畢竟有不少難以啟齒的病症對醫女提起就不必那麼忌諱,因此當時的羅流玉一時風頭無兩。
再後來羅流玉的父親被查出在小皇子的藥材裡故意多添了一味藥材,致使剛出生的小皇子夭折,整個羅家被抄家斬首。
已經出嫁的羅流玉雖然逃過一劫,但是她的丈夫卻執意要與她和離,稱她與她父親一樣都是草菅人命的庸醫。
她的兒子更是當街與她斷絕關係,轟動了整個京城,就連當時年紀尚小的虞清歡也聽聞了這“大義滅親”
的事件。
如今十年過去,沒想到當事人就在自己的麵前,虞清歡不免有些唏噓。
察覺到虞清歡的神色,不想徒弟誤會,羅流玉開口道:“你放心,我們羅家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是小人作祟,害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