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為我送你的雞蛋哪來的,行了,去堂屋坐著吧,一會飯菜就弄好了,等人到齊,咱就開吃。”
見周秀芬四處打量著廚房。
張金蘭趕忙將她趕去了堂屋。
兩刻鐘後。
人全部到齊。
正式開飯。
由於今天周家來吃飯。
桌子坐不下。
小孩子們都被挪到院子裡了。
他們每人端著一個碗,吃的頭都不抬。
“親家,你日子不過啦?”坐在堂屋裡的周秀芬,望著桌上分量足足的雞蛋羹和黃花蒿炒雞蛋,以及那煮得濃稠的米粥,她不禁愣住了。
誰家雞蛋這個吃法啊?
“你以為我像你那麼摳門?”
張金蘭瞪了她一眼。
這頓飯,光雞蛋,就用了足足十二個。
一是慶祝大孫子成功退親,還倒賺了三兩回來。
二是女兒和外孫女們太瘦了,她心疼的緊,想著給他們補補身子。
不然她才舍不得吃這麼多雞蛋。
畢竟一個能賣兩文錢呢。
難得大方,張金蘭的下巴高高抬起,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就沒變過。
“是是是,你大方,我可比不上你。”
吃人嘴軟,周秀芬也不反駁。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雞蛋直往嘴裡塞。
孫夫更是吃的顧不上說話。
“親家,你破費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孫鐵鎖倒是要點臉麵,他先劃拉一筷子米粥,才伸筷子夾菜。
“娘,粥裡咋還有精米,家裡日子這麼好過了?”
江三荷看著碗裡的兩摻粥,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相公說,鎮上的精米都賣一百多文一鬥了。
家裡竟然能吃得起精米。
難不成娘家背著她,過起了好日子?
“哪能啊,福寶前些天落了水,生了場病,我心疼她,就買了點精米回來,單單給她一人吃,可福寶這孩子孝順啊,愣是說什麼都不肯吃,非讓我把精米摻在糙米裡,大家一起吃,沒辦法,隻能按照她說的來了,你們也算沾福寶的光了。”
張金蘭自然不可能把實話說出來。
她的聲音在堂屋裡幽幽回蕩著。
要不是精米挑不出來。
她方才煮飯時,都想挑一鍋糙米獨煮。
真是便宜周家了。
“一個小丫頭對她那麼好乾什麼,長大還不是要嫁出去,養這麼精細,虧的很哦,無非就是收二兩的彩禮錢,可彆做賠本買賣啊。”
周秀芬聽到張金蘭這麼寵著孫女。
像看傻子似的望著她。
“我家福寶可不外嫁,她以後是要招婿的。”張金蘭的語氣比起剛才又冷了些。
“什麼?招婿?你腦子壞掉啦,家裡這麼多孫子,還給孫女招婿?招進來住哪?你家就這麼點大,以後孫子們全都成親了,有了孩子就更住不下了。”
周秀芬一聽招婿,連飯都不吃了。
她口水直濺。
勸說起張金蘭來。
“好了好了,彆多嘴,趕緊吃飯,吃完咱回家,地裡還有不少活計要乾呢。”
見親家臉色不好。
孫鐵鎖用筷子敲了敲碗。
大喝一聲。
周秀芬立馬住嘴。
堂屋裡,氣氛驟冷。
院子裡卻歡聲一片。
“表妹,外祖母可真疼你。”江三荷的大女兒孫招娣聽見堂屋裡的說話聲了。
她滿眼羨慕的看著江福寶。
“嗯啊,阿奶她對我很好,阿姐,你在家裡過得好嗎?”
原主的記憶裡,沒有三個表姐。
因為今天頭一次見到她們。
帶著好奇,江福寶小心翼翼的問道。
“奶奶雖然總是罵我們,可從不動手,比起村中其他姑娘,我們過得還行,就是時常吃不飽肚子,奶奶說,以後娘要是生下弟弟,得給他攢錢娶媳婦,所以家裡的錢不能亂花。
娘她常常喝藥,也是一筆開銷,平日裡我帶著妹妹們去山上撿撿枯柴,捉捉蟲子,再挖挖嫩芽菜,過得也還行。”
才八歲的孫招娣不會說謊。
她如實回答。
“姑姑她生病了嗎?”
聽到江三荷時常喝藥。
江福寶以為她生病了。
“沒有,奶奶說娘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就弄了許多偏方讓娘喝,那些藥,都是找遊醫求來的,可貴了呢,但是娘喝了一年多,也沒懷上弟弟。”
孫招娣有些失望。
她真的好想娘親馬上生下弟弟。
這樣奶奶就不會日日罵娘親了。
“死妹,多吃點。”不等江福寶說話,孫招娣又夾了一塊雞蛋,放到妹妹碗中。
“四妹?阿姐,姑姑不是隻生了你們三個嗎?”
江福寶歪著頭十分不解。
難道江三荷,生了四個孩子?
那多出來的一個,去哪了?
夭折了嗎?
“不是四妹,是死....阿奶給起的名字,說是咒娘肚中的第四胎,生不出妹妹來。”
孫招娣早就懂事了。
自然知道妹妹名字的含義。
她有些羞恥的低下頭繼續說道。
“阿奶說,我叫招娣,沒有招來弟弟,二妹叫來娣,也依舊來不了弟弟,名字不靈驗,乾脆給妹妹叫了個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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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
江福寶心裡堵得慌。
她吃不下飯了。
哪有給孫女起名死妹的,萬一江三荷第四胎又生下個女娃。
這不是咒那孩子死嗎。
果然,老天還是善待她的。
如果當初穿越到孫家去。
她隻怕半夜就跑路了。
這種家庭,沒有待下去的必要,她更不會拿空間裡的好東西,幫這種重男輕女的家庭改善生活。
江福寶站起來,把手中的碗,輕輕放在板凳上。
一言不發的回屋了。
剛剛,她突然想起來空間裡還有她穿越前吃剩下的奶糖。
她幫不了表姐們,卻能讓她們甜甜嘴。
嘴甜了,心就不苦了。
回到屋裡,她關上門,進了空間。
從裡麵翻找出三塊奶糖來,再多也沒有了。
除非等空間刷新。
剛好三個表姐一人一個。
江福寶撕掉奶糖包裝紙。
上麵寫著各種字和保質期,不能拿出空間。
幸好奶糖外麵裹著一層可食用的糯米紙,加上天氣還沒熱。
拿在手上也不黏糊。
她把奶糖藏到袖子裡。
離開房間。
拽著三個表姐去了後院。
“阿姐們,張嘴。”
她模樣神秘。
三人有些困惑,但還是聽話的張開了嘴巴,動作出奇的一致。
好像鳥窩裡嗷嗷待哺的雛鳥們。
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