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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天雷也沒在糾結於這家夥偷偷坐自己位置的事兒。
自己回到了座位上之後，隨手推了一把椅子過去示意李國生坐下。
接著身體微微前傾，眼睛發亮的問道。
“你這小子，我還以為你是被張耀陽那家夥給嚇到了，早上趕緊跑出去躲災了，沒想到你還這麼有心。昨天跟你說的事兒，你到今天還記得。”
“昨天這小子報道之後，我還專門兒給老林打過電話，老林那邊雖然有點含糊，但是也沒否認給我寫信的事兒。按理說這小子應該就是老林的準女婿……”
嘟囔了兩句之後，範天雷話匣子驟然一收，隨後興致勃勃的看著李國生。
“我知道你小子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收獲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回來跟我報告，不妨說說看你都打聽到了什麼消息？”
範天雷確實是因為馬上到了可以內退的年紀，也因為上麵的一些風聲感覺到了不安。
隻想著安安穩穩的度過最後的這幾個月。
然後拿到個內退資格以後踏踏實實的吃著養老金養老。
但並不意味著他就像剛才表現出來的那樣懦弱無能。
張耀陽剛才在樓下的表現鋒芒畢露。
再加上之前林俊生電話裡所出現的曖昧態度以及最近這段時間上麵傳來的一些不好消息，讓他隱隱有些擔憂。
總覺得張耀陽很有可能是上麵安排下來要搞他的內線。
上麵的消息說，接下來全國的經濟體製都會出現變動。
甚至很有可能會出現革故鼎新的情況。
而一般這種大的變動之中都是以年輕人作為革新主力。
換句話說，搞不好自己的位置都要被這個空降下來的家夥給替換了。
至於作為現在總經理的範天雷，是什麼歸宿可就不好說了。
範天雷自己很清楚，他不是做生意這塊料，最近這幾年在總經理的位置上待的確實安穩，但是壓根兒就沒給商場帶來哪怕一分一毫的增益，甚至還導致紅星商場最近這幾年生意連連虧損。
要不是還有政策在後麵頂著，說不定他早就得卷鋪蓋走人了。
所以說一旦張耀陽真爬上來，他這個老人恐怕想要平級調動都不可能，很有可能會被降職內退。
到時退休金的等級比起現在能拿到的等級，說不定還要退上一層。
這種事兒光是想想就讓人頭疼。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更何況是退休金這種旱澇保收的東西。
所以在李國生確實打聽到了一些似乎有點門道的消息時，他的心裡立刻就燃起了一點兒彆樣的希望。
如果真能找到張耀陽的把柄，說不定他也可以嘗試一下把張耀陽的底細全摸透。
破壞張耀陽的計劃，直到自己安然退休。
在那之後甭管發生什麼事兒，跟他就沒什麼關係了。
有句老話說得好，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
李國生眼巴巴的看著範天雷臉上的表情，在短短一分鐘之內變化了好幾次，頓時忍不住笑了笑。
知道自己就耽擱了這麼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愣是把局麵給耽擱成了對自己有利的情況。
但這會兒他也不敢太過托大，連忙朝著範天雷說道。
“我估計這小子的來頭不簡單，但肯定不是林局長的正牌女婿。”
“雖說我的關係不夠硬，但是三教九流的人確實也認識一些，通過他們我聯係上了林局長的司機，了解到了一些內部情況。”
“這個張耀陽確實曾經出現在林家。但是看樣子他跟林家人的關係並不怎麼好，甚至連林家的門都沒能進就直接離開了。”
李國生打聽到的消息其實並沒有多麼詳細，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越過那麼多層級，搞清楚工商局長家的私人生活，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更何況他裡外裡隻是出去打了幾個電話。
所以這會兒說出來的內容其實是半真半假，添油加醋。
卻沒想到這家夥添油加醋，天馬行空的胡謅，愣是把真實的情況給猜了個七七八八。
“依我之見，這小子來咱們商場肯定是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白的目的。林家女婿的這個身份就是一個托詞。”
“但這小子如果不是林家的女婿，很有可能還有更高的身份。咱們不得不防啊。”
“沒看剛才他在樓下的嘴臉有多麼囂張。連您也沒放在眼裡，我看這家夥肯定是衝著咱們來的，說不定接下來就要架空咱們的權利。”
“然後把咱們給踢出去，我可是聽說上麵最近要有大動作，搞不好咱們兩個都要吃瓜落。”
李國生這家夥確實是個人精。
三四句話說完之後，就從範天雷的反應之中猜出了範天雷這會兒腦子裡想的事兒。
立刻靈機一動，把說出來的那些話從共情變成了同仇敵愾。
愣是強拉硬拽的，將自己也列入到了範天雷的陣營之中。
範天雷的表情變了變，深深的朝著李國生看了一眼。
心裡麵其實已經猜到了李國生說這些話的原因，但卻並沒有急著表態，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你說的確實有點道理，不過老李畢竟是我多年的戰友，這一次又是親筆寫信求我幫忙。我相信他不可能會害我，所以這個事兒咱們還得從長計議。”
“不過話說回來，你能為我著想，為咱們商場著想，這讓我很欣慰。”
“我記得前段時間，上麵提到過要給咱們商場安排兩個名額，到正式機關轉正科職務，我看你最近表現確實不錯。等他們再來要名單的時候，我把你列在首位。”
雖說那些話並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也沒有忽悠住範天雷跟自己一起收拾張耀陽。
但是範天雷給出來的這個承諾，還是讓李國生欣喜若狂。
如果真的能夠調任離開商場。
區區的一個經理的位置算什麼？
他現在雖說占這個經理的位置，但是享受的還隻是副科待遇。
真要是能提上正科副科，讓他給範天雷跪下叫爹都行。
難不成張耀陽這家夥不但不是自己的災星，反而是自己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