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醫,這已經是第六例了!”
“這些人的症狀除了之前的高熱咳嗽、咳中帶血、腹瀉外,嘴角、眼角皮膚也開始往外潰爛……”
賬外,幾個大夫匆匆抬著人進來。
宋太醫麵色嚴肅地上前查看症狀。
出現這樣的患者是從昨日開始,第一例出現的時候,眾人以為是巧合。
可很快,第二例、第三例……直到今日,第六例患者出現,再也沒有人敢將這當做單純的巧合。
“宋太醫……我以前好像聽您說過有些瘟疫是會改變症狀和特性的,難道此次的瘟疫便是如此?”
“宋太醫,世子夫人的藥方已經用過,但是沒什麼改善……”
“宋太醫,不如請祁夫人來看看吧?”
眾人議論紛紛,宋太醫卻始終沒說話。
如果一開始的瘟疫是三殿下和盛央弄出來的,盛央能給出藥方不意外。可現在呢?
瘟疫的確是會隨許多因素改變的。
她還能給出針對現在瘟疫的治療辦法嗎?
“宋太醫?”
“嗯,將消息送過去吧,就說疫區這邊出現了新症狀,請世子夫人過來看看。”
盛央和他們身份畢竟不同,又是女子,在“積勞病倒”後,便搬去了祁書羨住的院子。
彼時,盛央正由茗兒扶著親自去見前來感謝她的百姓。
“盛姑娘,要不是你,咱們哪能好端端地站在這?”
“老天有眼,派姑娘來救咱們……”
“是啊,我家孩子本來都快不行了,喝了盛姑娘開的湯藥,這不,活蹦亂跳的。”
“姑娘就是活菩薩下凡,救了我們一家老小。”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盛央眼底含笑,麵色溫婉地一一回應。
“要我說,盛姑娘跟公主一樣,都是該配享太廟,往後定是要被寫入史書留名的女子!”一位婦人大聲道。
“是!是啊!”
“公主救了臨州第一次,盛姑娘又救了臨州第二次,都是咱們臨州城的大恩人!”
有激動的,已經開始抹淚。
盛央麵上的笑僵住,扶住茗兒的手猛地攥緊。
誇她也就是了,盛知婉算個什麼東西?
連臨州都不曾來,也配跟自己相比?
盛央麵色有些難看。
茗兒忍痛道:“諸位大爺大娘,我家世子夫人還有些不舒服,你們也早些回去吧。”
盛央勉強揉揉額頭。
百姓們見此立即讓她趕緊回去休息,又將帶來的東西放在地上。
等人都走了,盛央嫌惡地掃了眼地上的瓜果。
沾著鳥屎的柿子,長得半生不熟的梨,還有帶著泥土的青菜……
“找個地方,丟了。”
“……”茗兒一愣,對上盛央不耐煩的視線:“要不……奴婢送去給廚房?”
“隨便,”盛央冷笑兩聲。
一想到這些人居然將盛知婉和自己相提並論,她就很氣。
“你回頭找個機會,把盛知婉容不下我和世子和離、又因為嫉妒汙蔑我、導致我被陛下褫奪郡主封號的消息傳出去……”她就不信了。
一個連麵都沒露過的公主,怎麼能比得過自己這個為了救人,不顧自身安危的人。
到時候……
“世子夫人!”
她剛想到這,外頭有人徑直闖了進來。
盛央不耐地看過去,看到來人,麵容即刻變了:“王太醫怎麼來了?”
王太醫根本沒來得及看盛央的神情,急匆匆道:“出事了!”
“瘟疫出現了新症狀,宋太醫請世子夫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想法?”
新症狀?
“什麼症狀?”盛央有些愕然。
她怎麼不知道這瘟疫還有什麼沒表現出的新症狀。
“眼角唇角開始潰爛,高熱不退,已經出現六例了,用了您之前開出的湯藥也沒什麼效用。”
“那、也不一定是瘟疫吧?”盛央攥住手。
“總之,還請世子夫人做好防護去看看。”
盛央無法。
已經得了名聲,她原是想借著勞累的借口不再過去。
到處又臟又臭……
呆了幾日,已經是她的極限。
但沒辦法,“好,那王太醫稍候片刻。”
等盛央終於收拾好,趕去隔離區的時候,已經又出現了幾例相同症狀的病例。
“基本能夠確定還是瘟疫。”
宋太醫說完這句話,盛央麵上的神色已經變了。
她想起來了……
前世之所以瘟疫沒有發生變異,是因為用藥劑阻斷,但她采用的是網上國醫公布的湯藥方式。
當時很多人都是喝這種湯藥治療,也沒有什麼後遺症。
但這裡是古代,跟現代不同。
環境、溫度……
各種因素都是能引發瘟疫出現不同變化的因素,而她……忽略了。
盛央臉色煞白。
“世子夫人,對此次新出現的症狀可有什麼看法?”宋太醫看向她。
盛央嘴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
身後有人猛然撩開簾子走進來。
祁書羨麵色很難看。
一進來,目光便直接落到盛央的身上,但隻是一瞬,他又移開道:“二皇子染病了。”
“什麼?”這下幾位太醫齊齊驚住了。
“二皇子不是從瘟疫後一直待在院子內不出來,他怎麼會染病?”
二皇子對瘟疫的懼怕大家都看在眼裡。
“是,但前幾日他聽聞崔尚書的病都好了,城中的瘟疫得到了控製,就出去轉了轉,體察民情……”祁書羨說罷,眾人都沉默了。
什麼體察民情,說白了,就是要去百姓間刷刷存在感。
三殿下在民間的聲望一起來,二皇子也察覺到威脅了。
“就去轉了一圈,便染病了?”宋太醫的關注點在這裡。
“是。”
祁書羨說到這:“其實昨日便開始了,隻是一開始二皇子沒當回事,服了湯藥,誰知今早起來,症狀更嚴重,唇角眼角都開始紅腫。”
“這、居然是新症狀……”太醫們神情很不好。
祁書羨這才發覺不對,一低頭,看到躺在那的患者,眼角和嘴唇都在往外滲著血水。
“二殿下,也像這位患者一樣嗎?”宋太醫沉沉問了一句。
祁書羨回過神,點頭:“雖然沒這般嚴重,但看著很像。”
“完了……世子夫人的藥方對新症狀不管用,現在二殿下也染上病,這可如何是好?”
“不管用?”祁書羨猛地看向盛央。
而盛央,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