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西爾瓦的卡車一路行駛,終於停在了一處蘇軍營地麵前。一直坐在卡車後麵的西爾瓦這才看到,在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軍事營地。
“全部下車,快點”一名蘇軍士兵對著卡車上麵的人大喊道
這時在卡車上麵的十幾名被“征召”來的“士兵”全部將目光看向了他。
西爾瓦此刻看到一名大概二十歲上下的蘇軍士兵,正指著自己的方向說。
緊接著在卡車上麵的十幾名十幾歲不等的“士兵”全部依次下了卡車。
就在他們正在下車的同時,有一名蘇軍士兵走了過來。
“咦?”他看著從卡車上麵下來的十幾個人立刻皺起了眉頭。
“怎麼全都是些孩子?”他十分不悅的說。
這時那名征召西爾瓦的蘇軍士兵立刻走到他的麵前,然後對他敬禮說道“指揮官同誌,這些是我們能夠在這裡尋找到的最能戰鬥的人員了,德軍的進攻太快了,我們兵員緊缺,不過他們雖然還算是孩子,還是可以在這裡做一些後勤工作的”。
在聽到這名蘇軍的話後,這名指揮員同誌點了點頭。
然後他對著身後大聲的喊道:“斯帕耶!”
在聽到指揮員同誌叫自己的名字,一名大概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快步朝著指揮員同誌跑了過來。
當斯帕耶跑到了指揮員同誌麵前之後,立刻向其敬禮說道“指揮員同誌,斯帕耶報道”。
“這些人全部都歸你了,他們現在就是你手下的兵了”指揮員同誌對斯帕耶指著麵前的十幾個孩子說。
斯帕耶看著麵前站著的十幾個孩子,他立刻回答說道“服從命令”。
接著指揮員同誌便快步離開了,隻留下了十幾名十幾歲茫然無措的孩子。
“我叫做斯帕耶,你們以後就跟著我乾”斯帕耶說。
“我們要做什麼?”西爾瓦一臉茫然的問。
斯帕耶看著麵前的西爾瓦,他又看了看其他一臉恐懼的其他人,然後說道:“我們現在屬於後勤部隊,就是幫助前線的部隊運送補充物資的部隊,我們的工作就是幫助前線的部隊搬運物資”。
在聽到斯帕耶的話後,西爾瓦立刻看了看營地四周的情況。的確在整個營地的四周,全部堆滿了大量的物資,有些西爾瓦可以十分輕易的辨認出來是一些食物,還有一些打開蓋子的箱子裡麵裝著長短不一的槍支。
“斯帕耶,斯帕耶,快點來幫忙”此刻一名蘇軍士兵大喊
“好的,我們馬上到”斯帕耶回頭答道。
接著斯帕耶對著麵前的十幾名新兵命令道“我們現在到那裡去搬運物資”。
很快這些新來的菜鳥新兵全部進入到了幫運物資的大隊之中,不過他們必定還是一些孩子,在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的這一切時,有一些人還無法立刻接受。
“媽的!”
“啊!”
“兔崽子你想死啊”
這時一名蘇軍一腳將一旁的一名十四歲的新兵踹翻在地。
“你你怎麼打”
還沒等到這名新兵起身反駁,又是一個大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西爾瓦此刻看到了這裡,立刻想要去阻止,可立刻被一旁的斯帕耶拉住了。
“你乾什麼,我們乾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彆管閒事”斯帕耶麵無表情的說。
“他怎麼能夠這樣?”西爾瓦一臉嚴肅的說。
“他自己犯了錯誤,就該受到懲罰”斯帕耶冰冷的說
“你說什麼?什麼應有的懲罰?”西爾瓦一臉憤怒的看著斯帕耶
斯帕耶看著西爾瓦的目光,但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他隻是死死的拉著西爾瓦的胳膊沒有鬆手。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而斯帕耶時不時的還不斷地匆促著身邊的這些新兵工作加快,一些孩子因為自身力量的不夠,經常幾次都無法搬運起一件物資,也遭到了斯帕耶十分嚴厲的嗬斥。
西爾瓦看著身邊的斯帕耶,他的心裡瞬間湧出了一陣不悅的情緒。
很快一上午的搬運時間過去了,在營地中央響起了響亮的號聲。
“開飯了”斯帕耶聽到了之後,一臉興奮的說。
而其他的新兵也立刻朝著號聲的方向看去。
“吃飯去”
斯帕耶對身邊的幾名新兵說。
西爾瓦跟在斯帕耶的身邊,然後便看到營地大量的人員,開始朝著一處排著隊走去。
當西爾瓦站在斯帕耶身後之後,便立刻看到斯帕耶在一處角落裡麵拿出了一個很大的喝水杯子。
這麼大的喝水杯子,西爾瓦還是第一次看到,不過為了不顯得自己毫無見識,西爾瓦還是忍住了驚訝的表情。
斯帕耶拿著大杯子走到了西爾瓦的身邊,然後對這些新兵說道“你們以後就用像我手中拿著的杯子吃飯,在打飯的時候,廚師會給你們發放的”
就這樣西爾瓦看著這些蘇軍一個接著一個排隊打飯,很快來到了斯帕耶的麵前。
斯帕耶將大杯子遞給了一個滿臉大胡子的胖子蘇軍。
“小鬼,你又有新夥伴了”大胡子看著斯帕耶一臉堆笑著說。
“大胡子老爹,他們每人都需要一個大杯子”斯帕耶說道。
這名被稱為大胡子老爹的男子,看了看斯帕耶身後的幾名小鬼之後,對著身邊的一名身材消瘦的蘇軍士兵說道“去拿一些大杯子來,又來了一群菜鳥”。
這名身材消瘦圍著一個早已經泛黃不堪的圍裙的男子對著大胡子老爹點了點頭。
很快幾個大杯子便出現在了西爾瓦幾個新來的菜鳥手中,西爾瓦拿著手中的大杯子,心裡一陣的驚喜。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大杯子,整個大杯子並不是嶄新的,可以十分明顯的看的出來,這個杯子的主人應該更換過很多人了。整個杯子外麵的塗畫早已經全部被磨沒,杯子的內部也顯得鏽跡斑斑。
不過總好過沒有強,西爾瓦捧著大杯子隨著斯帕耶走到了營地的一處破爛的帳篷下麵,斯帕耶指著地上的幾處位置說道“我們以後就在這裡吃飯,這裡比較的”。
還沒等到斯帕耶將這句話講完,西爾瓦一腳便踢在了斯帕耶的大杯子上麵,斯帕耶手中一鬆,大杯子便撒倒在了地上。
而此刻一旁的幾名新兵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就連被挨打的那名新兵也驚掉了下巴。他一邊用手捂著自己挨打的臉頰,一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西爾瓦在踢掉了斯帕耶手中的飯杯之後,便立刻準備斯帕耶的反擊,可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斯帕耶完全沒有反擊的意思,而且十分自然的將飯杯子從地上撿了起來。
他看著大杯子裡麵還殘留的一點吃的,便二話不說吃了起來。
西爾瓦自然也被斯帕耶的舉動嚇到了,他本以為斯帕耶會對自己展開劇烈的反擊,但斯帕耶似乎並不怎麼在乎這件事情。
接著西爾瓦看著驚訝無比的一個個小眼神,自己的臉上也立刻露出了十分尷尬的表情。
就這樣午飯之後,大家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工作。
工作並沒有固定的時間段,不過大概在晚上七八點鐘之後,便基本結束了一天的大體力勞動。
在回到了那個破舊的營地之後,西爾瓦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他現在幾乎全身都無法再動彈分毫,而且他現在整個身體隻感覺到一陣陣的酸痛。
“今天又算是撿了一條命啊”
“就是,那些新來的菜鳥差點害死我們啊”
“不過卡帕索也被指導員教育了,打人的確不對,不過那個菜鳥也太冒失了,如果他搬的那箱子手雷爆炸了,我們都得完蛋”
西爾瓦躺在地上,聽到了在他身後走過的兩個人的對話,他立刻從地上坐了起來。
緊接著西爾瓦立刻回想起了早上那名被打的孩子,在回想起他對斯帕耶做的事情,西爾瓦的心裡立刻產生出了一陣愧疚的心情。
就在他心裡正想著這件事情的時候,斯帕耶和其他的夥伴們也走了過來。
坐在地上的西爾瓦看著走來的斯帕耶,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不過他還是將自己的臉轉了過去,沒有讓斯帕耶看到自己的這幅表情。
此時的斯帕耶一臉疲憊的走到了自己住的位置麵前,然後一頭倒在地上便昏睡了過去。
一旁坐著的西爾瓦看著斯帕耶的方向,也慢慢的躺在了地上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一早,他們這隊新兵菜鳥又一次被號聲驚醒。
“開始工作了”一名沒比他們長幾歲的蘇軍走到了他們的營地麵前說。
新的一天工作就這樣在這名蘇軍的叫喊聲中開始了。
不過第二天西爾瓦在工作中反倒變得熟悉了不少,不過也僅限於西爾瓦一個人,也許是他的適應能力要比其他人強上不少的緣故。
而其他的人相比昨天的工作能力,今天雖然也沒有提升多少,但至少在他們的臉上也很少出現那種害怕和恐懼的神情了。
很快又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因為現在的蘇軍物資十分的緊缺,基本他們後勤的所有人,每一天都隻會吃一頓飯,也就是午飯,但到了晚上他們也隻能和大多數人一樣餓著肚子。
這一次西爾瓦在打完飯之後,他快步的走到了斯帕耶的麵前,斯帕耶看到西爾瓦走到了自己的麵前,他立刻將手中的大杯子捂在了自己的胸口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西爾瓦快步走到了他的麵前,接著另四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一目出現了。西爾瓦居然將自己大杯子裡麵的飯菜,一股腦的全都倒進了斯帕耶的杯子裡麵。
“你?”
斯帕耶看著麵前西爾瓦的動作,一臉的驚訝和差異。
他立刻站起身來,不知道要說什麼。
西爾瓦做完這些之後,立刻快步走出了他們吃飯的營地。
而四周的新兵菜鳥也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怎麼?怎麼回事?”
“西爾瓦他腦子進水了?”
“他是不是瘋了?”
幾名新兵一邊吃著杯子裡麵僅有的飯菜,一邊聊天一般的說道。
午飯時間很快結束了,新的工作又開始了。不過今天他們這隊新兵的工作任務並不多,因為運送到這裡的物資要比昨天少了不少,他們的工作也自然變得輕鬆不少。
幾名新兵也因為今天物資的變少,而一臉興奮不已,畢竟他們今天的工作強度減輕了不少。
隻有斯帕耶和西爾瓦的臉上似乎顯露出了一絲不詳的感覺。
“斯帕耶你乾什麼呢?”
西爾瓦此刻看到斯帕耶一個人在一處營地後麵的森林處徘徊。
斯帕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立刻回頭看去,隻見是西爾瓦他的臉上才算是放鬆了下來。
“你乾什麼呢?”西爾瓦一臉不解的問。
斯帕耶沒有回答,他隻是用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森林一處角落。
西爾瓦朝著斯帕耶所指引的角落看去,隻見在那裡一處枯萎的草叢中,一隻小兔子正趴在那裡吃草。
這一幕西爾瓦在熟悉不過了,他立刻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一把彈弓。
斯帕耶也沒有想到,西爾瓦居然隨身攜帶著一把彈弓,當他看到西爾瓦拿出彈弓的那一刻,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隻見西爾瓦隨意從地上撿起了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石子,便瞄準了那隻兔子。
西爾瓦用力將彈弓上弦,斯帕耶此刻目不轉睛的看著西爾瓦的行為。
西爾瓦此刻雙目死死的盯著草叢中的兔子,他舉著彈弓正準備發射石子,忽然在他的耳邊出現了一個人在說道。
“不要傷害小兔子”
這句話隨風飄散在了西爾瓦的耳邊。
西爾瓦整個人先是一陣,接著他向四周看去。
當他確定四周隻有斯帕耶之後,這才慢慢的放下心來。
不過這一次並沒有將彈弓擊發出去,而是慢慢的將彈弓放了下來。
斯帕耶看著西爾瓦的行為,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怎麼了?為什麼不打?”
西爾瓦聽到了斯帕耶這麼一問,他轉頭看著斯帕耶說道“不要傷害小兔子”。
西爾瓦忽然說出這句話,斯帕耶隻感覺到一陣的摸不著頭腦,他並不清楚西爾瓦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當他們兩個人對話的同時,那隻兔子也已經離開了那片草叢。
此刻西爾瓦與斯帕耶兩個人一起肩並肩的坐在了一處山坡之上,斯帕耶說道“我本打算打隻兔子給你的,畢竟你中午沒有吃飯”
聽到了斯帕耶的話後,西爾瓦感覺到一臉的驚訝,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斯帕耶居然是因為他而這樣做的。
“我昨天已經聽說了他們的對話了”西爾瓦說
斯帕耶並不清楚西爾瓦聽到兩名蘇軍的對話,所以他也並不清楚西爾瓦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斯帕耶並沒有追問什麼,他隻是對西爾瓦好奇的問“你為什麼放棄那隻兔子?”
“它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西爾瓦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遠方。
“那個不讓你傷害小兔子的人?”
“嗯”
斯帕耶聽到了這裡,他也漸漸地沉默了。
“你也是被抓來的嗎?”西爾瓦問
“不,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自願”斯帕耶十分堅定的說。
“自願的?”
“嗯,我的父母全都被德國人的炮彈炸死了,隻留下了我一個人”
聽著斯帕耶的這句話,西爾瓦整個人隻感覺到一陣的震撼。
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斯帕耶居然經曆了如此巨大的人生變故。
“我來這裡參加軍隊,就是為了哪一天可以上戰場殺德國人為父母報仇”斯帕耶說道這裡的時候,他緊咬著牙關。
一轉眼的時間,西爾瓦已經來到這裡三個月的時間了。在這三個月裡麵,每當他感覺到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都會一個人來到那隻兔子所出現的地方,索菲亞的聲音似乎就會再一次隨風出現在他的耳邊。
“下雪了!”此刻的斯帕耶指著天空說。
西爾瓦立刻抬頭看去,隻見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
正當西爾瓦抬頭看著天空之際,那名招募他當兵的蘇軍,手中拿著一瓶白酒走了過來。
“怎麼樣?這段時間還習慣嗎?”
西爾瓦看到他後,整個人都一臉不悅起來。
不過這名蘇軍倒是不太在意西爾瓦的臭臉。
“天氣冷了,來一口”他將手中的酒遞給了西爾瓦。
西爾瓦並沒有接過去,這時一旁的斯帕耶說道“喝一口吧,天氣會越來越冷的,喝口酒能夠禦寒”。
斯帕耶說完之後,接過這名蘇軍手中的酒喝了一口。
西爾瓦看著斯帕耶喝了一口酒,他也伸手接過了酒瓶,然後喝了一大口酒。
當白酒下肚之後,他隻感覺到自己的渾身變得熾熱起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西爾瓦與斯帕耶又一次進入到了緊張工作的狀態之中。
也許是西爾瓦不勝酒力,在經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隻感覺到自己的頭腦開始迷迷糊糊起來。就連自己的腳步也開始左右徘徊起來。
斯帕耶自然看出了西爾瓦是喝醉了,他立刻對西爾瓦說道“你有些喝醉了,你快找個沒人的地方睡上一覺吧”。
西爾瓦聽著斯帕耶的話後,他步履晃動的走了幾步說道“那不行,我怎麼能夠讓你一個人在這裡乾活”
“沒事的,上麵要是問起來,我就說你去拉屎了”斯帕耶一臉壞笑的說。
聽著斯帕耶口中的笑話,西爾瓦一點也笑不出來,不過現在的他的確十分需要睡一覺。
於是他聽著斯帕耶的提議,迷迷糊糊的朝著自己的營地走了過去。
當西爾瓦正走到了一半路程之際,一名蘇軍一把將其拉了過來。
“你快點去那輛卡車後麵,幫助他們搬運物資,這些物資前線急用”
西爾瓦本就迷迷糊糊的,被這名蘇軍一拉,他整個人一下去被拉上了一輛卡車。
緊接著一箱又一箱的彈藥運了上來,西爾瓦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這些物資擺放到卡車上麵的。
當最後一箱彈藥擺放下來之後,一名蘇軍說道“彈藥裝備完畢,可以走了”
而此時的西爾瓦整個人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他整個人醉倒在了彈藥箱邊上的一個角落裡。
而卡車的後備箱已經關上了大門,一名蘇軍抻著脖子朝著卡車後麵運送的物資看了看,在基本可以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他用力拍了拍卡車的車體。
也許是因為西爾瓦身體太過瘦小,而他所昏睡的地方又被大量彈藥箱所格擋,那名蘇軍完全沒有看到西爾瓦居然還在車上。
就這樣這輛卡車慢慢的啟動,朝著前線的戰場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