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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鈴聲響起開始下發試卷,門口也沒傳來動靜。
鬱黎向監考老師舉手道:“還有一名同學沒來。”
“陳言許呀,家裡突然有事請假了。
專心答題吧。”
對方回道。
家裡有事?除了他奶奶,應該沒有什麼比期末考還重要的事了吧?
鬱黎心不在焉想著,連手上的試卷都忘了往後傳,直到林書卷提醒才回過神。
總之這最後一場考試下來,多多少少是受了些影響。
放學她本想趕著出校門去看看陳言許的情況,無奈剛背起書包,老周就匆匆趕來叫她和林書卷去辦公室幫忙撕寒假作業的答案。
鬱黎想拒絕,但對方說完又匆匆忙忙走了,根本不等她開口。
林書卷看出她的為難,開口道:“你先走吧,我一個人去幫老周就可以。”
“算了。”
她放下手頭東西朝辦公室去。
反正現在就算去找陳言許,也大概率是見不到人的。
林書卷追上:“那等都弄完了,我陪你一起去看一眼,免得擔心。”
“好。”
......
不出意外晚上還是跑空,小賣部和家裡都沒有人。
鬱黎垂頭喪氣的走在路上,街邊的路燈照出臉上的擔憂和失落。
雖然說起來她也自認為算是陳言許的朋友,可真當對方遇到了什麼事,卻又完全不會和她說。
隻會玩失蹤的幼稚鬼!
她憤憤踢開腳下擋路的小石子。
果然做人還是不能太自作多情。
“......”
路上林書卷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鬱黎道。
對方放緩了腳步,鄭重道:“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你都不要再在他身上花費時間了,至少現在這個階段不要。”
下午最後一場考試他明顯感覺到鬱黎不在狀態,到收卷了才急忙趕完最後一道大題。
鬱黎聞言,低著頭默了好一陣。
“我知道,我不會影響到自己。”
*
這次陳言許足足斷聯了一周才現身。
說是現身也不算是完全現身,畢竟鬱黎連他的麵都還沒見上。
她坐在陳言許家門口,借著縫隙看到裡麵屋子亮起了微弱的光。
“陳言許,開門呀!”
這已經是她朝裡麵喊的第三遍了,再這麼喊下去她都怕左鄰右舍過來控訴她擾民。
房間裡時不時傳來他咳嗽的聲音,看來是感冒了。
“冷死了,你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鬱黎放小了音量,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
剛說完下一秒,背後的木門“吱呀~”
打開一條稍大的縫,少年單薄的影子倒映在青石板地麵上。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門後的,也沒點聲音。
鬱黎抬頭,對上張蒼白無神的臉,眼尾和鼻頭都通紅,看著就是哭過的痕跡。
在冷風中等了半天的怒氣在見到對方的這刻全然消散,她心中生出一股心疼的情緒,擔憂問道:“陳言許....你到底出什麼事了。”
陳言許微抬起眼眸,視線落在鬱黎被冷風吹起的碎發上,一言不發地拉著她的手腕往屋內走。
“陳言許,是不是奶奶她又生病了,嚴重——”
“奶奶走了。”
“走,走了?”
鬱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瞧見對方這神情,才怔怔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期末考的最後一天,奶奶神誌不清突然又出門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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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摔了,腦溢血.....”
等他著急趕往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沒了氣息,手上緊握的事他定製的那塊身份牌。
“鬱黎,我沒有親人了。”
陳言許說得很平靜,像是再敘述一個悲傷的故事,可惜逐漸濕潤的眼眶還是出賣了他。
他無意識的收緊手上的力道,鬱黎感覺手腕被對方越捏越重。
但她沒有掙脫,又往前走了兩步離對方更近。
“陳言許,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稍微好受一點點?”
她像哄小朋友般,對著麵前這個比自己高出近一個頭的少年柔聲問道。
她沒有經曆過親人離世的悲痛,更彆說是從小相依為命的唯一親人。
“什麼都不要做,陪陪我好不好。”
陳言許語氣中帶著絲不易察覺的祈求,眼神卻沒有任何情緒,提線木偶般。
鬱黎看著他這幅神情,忽然間想起初次見麵的那天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清冷淡漠的。
但不同的是從前的眼裡是有光亮的,哪怕並不容易被察覺。
今日....平靜得好像是一潭死水。
她怔住,鼻頭微微發酸。
陳言許垂眼才發現自己還緊抓著對方的手腕,趕緊鬆開,許是知道捏疼了她,放手前還自然地用拇指的指腹輕輕揉了幾下剛剛被他抓著的地方。
鬱黎回過神被這舉動嚇得不輕,立馬抽開手,異樣的酥麻感從手腕處逐漸蔓延到心口,耳尖也驀地爬上了紅色。
她無措的眨了眨睫毛,臉頰燙得大概能煎熟個雞蛋。
“我,行...我會陪著你的。”
她轉頭瞥到旁邊的廚房,逃似的跑過去。
“我看你的樣子應該還沒吃飯吧,我會煮麵!”
陳言許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嗖的一下跑進去關上門。
鬱黎靠著門後平複了好幾分鐘,心臟的跳動頻率才逐漸恢複正常。
她長籲一口氣,拍拍臉開始打量起廚房的用具來。
她照著陳言許上次做麵條的步驟,精準的找到了存放的櫃子,隨後憑感覺抓了一小把,待鍋裡水燒開冒泡後就下了下去。
好在煮個麵條對她來說不算難事,而且吸取了上次煮湯圓的教訓,她片刻不離的守在鍋旁,隔兩分鐘就要夾出一根嘗下有沒有煮熟。
很快一碗麵就煮熟,她盛好後左看右看,滿意地點點頭。
正要端出去,她餘光又瞥見了架子上擺放的雞蛋,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對方再來點營養加個蛋,看他上次做的也不是很難。
這般想著,她重新往鍋裡倒入油,隨後等油燒開後拿起雞蛋敲入鍋中。
霎時間,鍋內的熱油開始四處飛濺,鬱黎慌張中根本管不了那麼多,順手就將蛋殼一便扔了進去,嚇得退到一米開外。
“怎麼了!
?”
門外陳言許聽到裡麵叮鈴哐啷的動靜後第一時間衝進來,與抱著頭逃竄的鬱黎撞了個滿懷。
“你....逞什麼能。”
他扯開對方,看著鍋裡燒得焦黑的雞蛋有些無奈,拿起鍋蓋蓋上又關了火。
鬱黎麵露尷尬,整理好頭發歉意道:“對不起啊,我本來是想給你煎個雞蛋的....我以為挺簡單的,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她端起旁邊的麵碗又遞到對方眼前將功贖罪道:“不過雖然雞蛋沒有做成功,但是麵我煮出來了,熟的!
你嘗嘗?”
“有沒有哪裡傷到。”
陳言許接下麵碗重新放回去,隨後輕輕抓起地方的兩隻手腕依次檢查。
果然在右手小臂上有兩點被熱油燙到的紅色印子,嫩白的皮膚上尤為明顯。
“疼嗎?”
他帶著她到水龍頭下用涼水衝洗了片刻,接著去隔壁屋裡找來支藥膏小心翼翼給她塗抹。
他動作很輕,指腹在紅點處打轉,傳來陣陣癢意。
不久前才平複下去的心臟此刻又怦怦跳動了起來。
鬱黎僵硬的搖搖頭:“不疼的,就是剛濺上去的時候有點。”
強撐了兩三分鐘,對方終於塗好藥膏,鬆開了她的手。
她有些不自然道:“你快吃麵吧,要坨了。”
“謝謝。”
陳言許嗓子還帶著些沙啞,他端起麵的開始送入口中。
“怎麼樣?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