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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敏是她們家都是獨女,嫁到隔壁村了。
劉氏家確實養了不少雞鴨鵝等,主要他家沒有男丁,沒什麼田。
平時養的雞鴨鵝要麼下了蛋拿去鎮上賣,不下蛋了就整隻賣給人家吃肉的。
莫驚春想了一下,去後頭菜園裡拔了兩顆水靈靈的蘿卜跟一把冬莧菜,也遞給劉氏:“嬸,家裡種的,你跟明叔嘗嘗。”
劉氏高興道:“成,趕緊回去吧,你奶出來問幾回了。”
聽見高氏找自己,莫驚春趕緊小跑著回屋了。
她手裡還拎著雞蛋:“奶奶,明嬸送了十幾個蛋來,我拿兩個蘿卜給她了。”
高氏正在替她跟莫慶林納鞋底子,聽罷微笑道:“你明嬸大方仗義,以後咱們也可以多和她們家來往。”
高氏的意思不是可以占便宜,而是說劉氏兩口子相處起來簡單不累,不像周氏那樣。
莫驚春嗯了一聲,複又隨口道:“奶奶,我看二叔他們下地了,咱們也得把地鬆鬆了吧?”
“是啊。”高氏放下手裡的針線,“慶林呢?叫他晌午彆睡覺了,跟我一塊去地裡看看。”
她起身,用水搓了把臉,感覺整個人不那麼昏昏沉沉了。
莫驚春擔憂她身子沒好全,下地難受:“奶奶,還是我和小叔去吧。”反正上輩子她做的多了,待會裝裝樣子就“學會”了。
高氏搖頭:“不用,你個娃娃去什麼?”大腿還沒她胳膊粗,人家要說她虐待孫女了。
莫驚春思考過後,折中道:“那,我在家,把後屋那塊菜園給整一下?黃瓜跟架豆都能種了。”
高氏自然也不可能什麼也不讓她做,家裡的活靠兩個人是乾不完的。
種菜不是什麼難事,高氏同意了,拿來一袋種子給她,順道告訴她下午修廚房的工匠會來,叫她注意關好家裡的門。
晌午吃的是高氏給他們留的幾個粗饃饃,是昨天席上吃剩的,還有幾盆剩的魚肉跟蘿卜。
所以也沒怎麼用到他們廚房裡的東西,熱好了端出來就是。
莫慶林就著魚吃了兩個饃,就吃不下了:“娘,還得吃幾天剩菜啊?”
高氏作勢要拿筷子敲他:“有肉給你吃還嫌這嫌那?”
莫慶林扁著個嘴,不是他不想吃肉,隻是這油膩膩的,周氏做飯本來就不好吃,又是剩了兩天的,恐怕丟豬槽裡豬都吃不下。
莫驚春自告奮勇,道:“今晚我來做飯吧。”
高氏想著他們下午要是去地裡,估計晚上也沒那麼早回來,同意了。
“春兒,拿明嬸給的雞蛋烙張餅!”
莫慶林很是高興。
高氏瞪了他一眼,但也沒製止,隻是說她自己不用,讓莫驚春烙他倆的就行。
吃過午飯,高氏跟莫慶林走了,莫驚春開始收拾碗筷。
然後來到屋後的菜園,昨天分家之後,周氏就連夜把自己家那塊跟他們這邊用木枝捆了個柵欄隔開了。
真是迫不及待,應該也是怕他們偷自己的菜。
莫驚春看了一眼那個歪歪扭扭的柵欄,隨即拿起鋤頭加固了一下。以後怕是他們還要眼紅自己這邊,弄牢點省得阿貓阿狗都來偷。
就在做這些的時候工匠也來了,她把人引到自己屋後的空地,開始丈量尺寸,打好地基。
她則轉身繼續到菜園裡,加固柵欄。
弄好後她拍拍手上沾的泥,開始翻土、種菜。
一直忙活到日頭西斜,大概申時的時候她反應過來,該做晚飯了。
荊州地處中帶,米飯和麵食都吃,農田也開始流行水旱輪作。
這裡種的還是單季稻,村裡從莫驚春的爺爺那一輩開始就大部分都是一輪稻一輪麥這麼種,兩年三熟,間歇還會種些豆子來平衡地力。
莫驚春收起工具和剩下的菜種,包好放回原處。
洗了手,又接了點水用來和麵,這次打了兩個雞蛋,揉出來的麵更筋道爽滑。
又去後院揪了一把小蔥剁碎,揉了進去。
中午剩的那些菜估計是不能再吃一餐了,她挑挑揀揀,夾出來幾塊肥瘦相間的肉和一些梅乾菜,剁成細丁裹在餅裡,做成梅乾菜肉末燒餅。
這道菜周氏本來想做的是梅乾菜燒肉,好的廚子做出來的乾菜吸收了肉脂而去澀香潤,豬肉經過乾菜吸油,肥而不膩,是道鹹香下飯的菜。
但是周氏選的肉太瘦了,燜煮的時間又不夠,肉塞牙而香味不夠,浪費了一整塊好肉。
前世莫虎讓莫驚春出去找零工補貼家用,自己則整日遊手好閒,要麼去賭,她找的就是鄰村一個人稱胡大嬸的廚娘幫工。
胡大嬸在附近鄉裡名聲很響亮,據說丈夫是縣裡酒樓的大廚,所以會很多菜式。
席麵便宜又好吃,所以大家辦酒都喜歡請她,忙起來就想找幾個幫手。
胡大嬸要找自然找女幫廚,不過給的工錢不高,年紀大點的婦人不樂意把男人孩子丟家裡,恰好莫驚春就上門去試了幾道菜。
她不但過了關,還被胡大嬸誇有些天賦,經常教一些菜譜之外的東西給她。
在高氏眼裡,莫驚春還是個隻會烙餅蒸饃的孩子,但帶著前世記憶的她,自然能做出許多不同往常的味道。
一口氣攤了三張,還有剩下的劑子單獨蒸了蔥花炊餅,保存好可以明早吃。
莫驚春將烙好的餅用乾淨的布包好,提著小跨籃就往田間去。
永業田一般都分在比較遠的地方,肥力也不夠,莫長林的這二十畝都在連麓山底下,離村尾還得走幾裡路。
莫驚春憑現在這個小身板剛走一會就得歇一會,畢竟白天走了那麼久。
她正好靠在路邊的大石頭上喘息,薄青山出門不知道要去乾嘛,又碰上了她。
“嗯?”他衝莫驚春挑眉。
莫驚春默默起身,道:“薄大哥,我去給送飯。”
“給誰送飯?這麼香啊。”他聳動鼻尖,聞到了一股梅乾菜燒餅的味道。
今天剛來這,家裡沒請個廚娘真是太大意了!
上輩子吃了杭生那廝幾個月難以下咽的飯菜,後麵才鍛煉出來一手廚藝。剛剛杭生端出來一盤黑乎乎的玩意,才讓他想起來這麼個事,這輩子怎麼也不願意再經曆那麼一個過程了。
薄青山還沒吃,聞見這一股梅乾菜燒餅的香氣,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兩聲。
他自我感覺良好,在莫驚春眼裡已經饞得不行了,心裡在掙紮要不要分他一塊。
看他應該也不是故意來搶自己晚飯的,莫驚春掙紮一番,主動露出布包:“薄大哥,你...你要麼?我烙的餅子,味道應該還可以。”
反正帶了三張,把自己的給他,回去還有蔥花餅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