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楹盯著他，拿過文件打開。
沈確邁步走進客廳，隨後在沙發坐下。
“城郊的一個項目出事了，5條人命在裡麵。”
他平靜道，“而上麵，有你的簽字，你是負責人。”
紙張翻動的聲音在客廳尤其明顯。
蘇楹看著上麵的字，越快眼裡的溫度越低。
直到看到最後的簽字，心裡緊繃的那根弦徹底崩斷。
“這份文件我從來沒見過！”
蘇楹轉身，死死盯著沈確，“我不認。”
“上麵的名字，是你簽署的。”
沈確做足了準備過來，無論蘇楹說什麼，做什麼反應，他都始終情緒穩定。
“你應該認得出來。”
蘇楹死死捏著那份文件，最後皺成一團。
她之前為了沈氏和他嘔心瀝血，隻要是對沈氏好的，她都會做。
幾個月前沈確的確拿了幾份文件給她簽字，那會她忙，倉促看了幾眼就簽了。
沒想到，他這麼早就開始算計自己。
“沈確，你個王八蛋！”
她用力將文件砸向他，“你有心嗎！”
揉成團的文件落在沈確後背，最後掉在地上。
這對沈確來說，無關痛癢。
“我有沒有心，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沈確和她對視著，眼裡沒有絲毫的波動，仿佛在他麵前的，隻是一個陌生人。
“蘇楹，我給你兩個選擇。”
他拿出另外一份文件擺在桌麵上，“一，簽了這份文件，我給你一千萬，你帶著你外婆離開青城。二，拒絕我，下半輩子在監獄度過。”
“嗬”
明明蘇楹已經對眼前這個人已經死心，她以為，她不會再因為沈確而情緒波動。
可是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她還是不夠冷漠。
還是會因為他的狠毒而心痛。
“沈確，你夠狠。”
她上前，彎身拿起那份文件，當著他的麵撕成一片片。
“這就是我的答案。”
她將碎紙片砸在沈確臉上，沈確的臉被紙片刮出一道血痕。
他冷峭的眉梢微微鬆動，“蘇楹，你以為陸時宴能救你？”
蘇楹雙眼控製不住濕潤，她完全低估了沈確骨子裡的陰狠。
還是控製不住會掉眼淚。
她抬手，擦乾淨臉上的淚珠，
眼神冷漠。
“沈確，你最後永遠記得對我所做的一切。”
蘇楹走到門口，拉開門，“我都會還給你的。”
沈確盯著她，眯了眯眼，你真以為自己不會出事？”
“出去！”
她冷著臉，“再不出去我告你私闖民宅。”
沈確同樣麵無表情，最後起身。
“嘴硬。”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
沈確轉身，看著那道門，眼神閃過一絲遲疑。
最後還是掏出了手機。
他和喬盈盈的訂婚宴在即，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影響到這件事。
蘇楹靠著門，
沒給自己太多傷春悲秋的時間。
掏出手機就給薑也打電話。
隻是很快她想起，薑也不在青城，打給她沒用。
掛了電話後，她還沒想好打給誰，能再次被敲響。
“沈確，你煩不煩……”
蘇楹拉開門，話噎在喉嚨。
門口，是兩名警察。
“蘇楹，蘇小姐是吧？”
其中一名警察亮出證件，“我們現在懷疑你跟一樁刑事案件有關，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蘇楹沒想到，人來得這麼快。
她吸了口氣，“我能打個電話嗎？”
兩名警察對視了一眼，點頭。
十分鐘後，蘇楹被帶著下樓。
車子啟動時，她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沈確。
他眉間收著，看著她的眼神複雜。
蘇楹冷笑一聲，收回視線。
到了警察廳之後，蘇楹隻說了一句，“我的律師在來的路上。”
然後一直保持沉默。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再抬眼時，外邊已經黑了一片。
蘇楹垂眸看了眼手機，七點半。
她剛準備收起手機，一個陌生手機號打進來。
她認得，是沈確的新手機號。
“不接嗎？”
一位女警察路過，勸說道，“你的律師這麼久沒到，說不定有事。”
蘇楹還是掛斷了電話。
很快一條短信進來，【你到底要倔多久，陸時宴下午帶著顧向驍出去辦事了，顧不上你。】
蘇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憤怒都沒有。
她想了會，給沈確回了消息。
【不用著急，事情肯定不會如你所願】
發了過去之後，她按了靜音鍵，靠著椅背慢慢合上眼。
女警察歎了口氣，走到一邊，“我看她挺可憐的，坐了一下午都沒人過來。”
“也許是找不到人呢，這可是5條人命啊，誰敢幫？”
“好吧。”
蘇楹又餓又困，最後被泡麵的香味吸引，睜開眼。
“你吃點吧。”
還是那個女警官，她說道，“要不你還是打個電話催催？再拖下去今晚要在這過夜了。”
蘇楹看著那桶泡麵，低聲道，“謝謝。”
“唉……”
女警官歎了口氣，轉身走開了。
蘇楹拿過叉子，吃著吃著，淚珠順著臉龐滑下。
“蘇小姐？”
一道沉穩的嗓音響起，隨後一雙皮鞋出現在視線。
她抬眼，陌生卻又熟悉的一張臉。
“蘇小姐，我……”
也許是她雙眼濕潤，男人愣了下，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蘇楹意識到這點，抬手擦了擦臉。
“我是時宴的二哥，陸時驍。”
他抽了張紙巾遞給蘇楹，“時宴還在忙，沒時間過來。”
蘇楹垂眸擦眼淚時，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隻有她自己知道，剛剛是把陸時驍看成某人了。
“向驍跟著他一起，也暫時過不來。”
“他怎麼……”
蘇楹納悶，她沒給陸時宴打電話，他怎麼知道自己在警察廳。
“我也不清楚。”
陸時驍停頓了會，“我先帶你離開這吧。”
蘇楹點頭，隨後起身跟在他身後。
眼前這人和陸時宴完全是兩種類型的人。
他比陸時宴要更高大一些，膚色也偏向於小麥色，看起來很健康。
他也比陸時宴要更內斂一點。
正如此刻，蘇楹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角，他眼神躲閃了下。
“時宴說了，送你回他的彆墅。”
陸時驍拉開車門，“上車吧。”
蘇楹停在車門口，眼神遲疑。
“我……還是回自己公寓吧。”
“蘇小姐，時宴是你的擔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