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被單獨審訊的兩名遺老遺少被拖到了院子裡,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傷痕,但整個人渾身大汗淋淋。
天氣還不算炎熱,晚上的溫度也隻有十一二度,兩人就像是從河裡爬上岸邊一樣,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前兩年世道差,他們把家底敗得差不多了,後來他們盯上了倒騰票據的買賣,在各個鴿子市跟黑市來回倒騰”。
“之前領頭的大哥去年的時候在黑市被抓了,他們兩個當時喝多了才逃過一劫”。
兩人顫顫巍巍的爬起身配合著沈山河的捆綁藝術,馮斌等人就帶著人走出了院子。
一行三十幾人在路上走著,路上還遇到兩個倒黴蛋,沒搜出東西,馮斌也懶得處理他們,明顯就是父子兩也就警告了幾句話就他們回家去了。
畢竟找地方買點糧食糊口的人有很多,這種事情也是睜隻眼閉隻眼,隻要不抓現行大多時候還是不會上綱上線。
嚇得兩人連連致謝過後屁滾尿流的離開,估計短時間內心裡陰影很難消除了。
半夜出來買點糧食,遇到將近四十人的隊伍,還被圍在中間,其中二十人都帶著槍,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黑惡團夥,想著命要丟了,尿了一褲子。
回到保衛處,把人全丟進了拘留室,等待明天的移交,把剛才被檢舉的名單都交給了趙傑,由趙傑負責後續安排眼線去查證跟打探消息。
從暗門子裡抄出來的東西,也被分類放進麻袋口袋處貼上保衛處的專屬封條。
“哥幾個,嘴都嚴點昂,我跟小斌現在可是有對象的人了,這事可不能往外捅咕出去”。
趙傑端著一大碗麵條邊吃邊對著桌上幾人囑咐道。
“放心吧,趙所長。這種事指定不會外傳,哪怕真走漏了風聲,帶隊的人也是我們幾個”。
幾個老油條最大的優點就是嘴嚴,能扛雷,聽命令。幾人爭先恐後的對著趙傑做出保證。
趙傑今天接到電話的時候都是自己跑過來的,派出所的人一個人都沒帶,生怕走漏消息讓未來大舅哥知道這件事。
就怕大舅哥把事情告訴葉慶梅,回頭被質問起來受苦的還是自己,女人沒幾個不計較這種事情的。
在這個沒有夜生活的年代,娛樂項目都少得可憐,暗門子的抓捕行動,就足夠讓幾個老爺們坐在桌前偷摸的聊上一宿。
不能真去辦這事,但是在抓捕過程中長長見識還是非常有意思的,所以每當有這種行動的時候幾人都格外積極。
第二天一早,馮斌一腳把趙傑從行軍床上踹醒,吃過早飯就去了陳德忠的辦公室彙報昨晚的行動。
在陳德忠那副“我懂的”調侃語氣中愉快的跟趙傑完成了交接工作,從軋鋼廠的車隊裡借調出了一輛車把那十幾號人運到了新北路派出所。
“他就是昨天下午掉進廁所的傻柱,那場麵彆提多惡心了”。
“聽說他是想偷吃,一個沒站穩掉進去的,真的假的啊?這麼離譜嗎?”。
“嗨,他叫傻柱,是傻的嘛。傻子乾出什麼事情來都不奇怪”。
傻柱可能是體格子比較強壯,昨晚掉進廁所泡了那麼久。居然愣是沒什麼大礙,吃了點退燒藥睡了一覺就好了七七八八。
拿著掃帚坐在一旁摸魚抽著煙聽到不少假裝路過眼神怪異的看著他,傻柱已經反擊過無數次了,心都累了。
這些工人幾乎都是特意跑過來想要一睹傻柱這位傳奇人物的真容,連不少女同誌都對傻柱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看什麼看,再看我把你扔廁所裡”。被周圍嘰嘰喳喳的嘲笑聲吵得怒火中燒,傻柱站起身拿著掃帚指著幾名工人。
“你看,我就說他會急眼吧,他偷吃被屎被發現氣急敗壞了”。一名尖嘴猴腮的工人賤兮兮的飆出了一句杜撰出來的話。
“哈哈哈哈哈,你們說他會不會去找人換糞票換屎吃啊”。周圍的十幾名工人哄堂大笑,自從有人開了頭之後。
其他人的腦洞也逐漸被打開,一句一句堪稱犀利的話語從嘴裡飆出。
“我跟你們拚了,讓你嘴賤”。雙眼通紅,傻柱的整張臉都變得像惡鬼一般猙獰,揮著掃帚就往那名尖嘴猴腮的工人掄了上去。
“他的秘密被發現了,想要殺人滅口啦,快跑啊”。眾人一哄而散,邊跑邊回過頭對著猶如一頭被激怒的公牛的傻柱不斷挑釁與嘲諷。
“啊!啊!啊!”。傻柱把掃帚往前扔了出去想要砸中在前麵奔跑的工人,隻可惜沒有砸中,憤怒的大聲怒吼。
“彆讓老子知道是誰!我要殺了他!!!”。氣得從脖子紅到了天靈蓋,脖子上的青筋猶如蛟龍一般鼓起。
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傻柱站在牆邊不斷的用拳頭砸擊著牆麵宣泄的內心滔天般的恨意。
“噗呲”。就在拖地的劉海忠看到傻柱,突然沒忍住笑了出來。
“那個傻柱你趕快乾活,可不能在工作的時候去去偷懶啊”。劉海忠的笑聲突然打破了變得已經空蕩蕩的過道。
傻柱再次聽到笑聲,猶如餓犬一般齜牙咧嘴的扭過頭。
被傻柱身上散發的強烈怒意驚得有些心裡發怵的劉海忠,擔心這傻柱發起瘋來打自己,默默的退後了幾步。
也許是隨著時間推移或者是拳頭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傻柱的理智恢複了。
怒視著劉海忠許久,傻柱一言不發的跑到前方彎腰撿起了掃帚。
看到傻柱沒有發瘋的衝過來,劉海忠鬆了一口氣。傻柱昨晚下午的行為讓不少人感覺到恐懼。
能做從身上刮屎追著人跑的行為,充分的證明了傻柱這個人多多少少是有點莽夫氣質。
解除了戰鬥模式,劉海忠默默的換了一個角落開始拖地,不敢靠近傻柱這個隨時可能失控的炸藥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