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著,馮斌住在前院有著閻家人看家護院,加上保衛科科長的身份,在院內也沒參與什麼其他事情。
沒有盜聖的偷竊,秦淮茹最近也沒上門要飯,除了閻解成時不時的故意在馮斌麵前轉悠,想蹭根煙。
保衛科的工作也很枯燥,期間抓了兩次暗門子,配合趙傑抓捕了一次黑市。
不知不覺到了二月八號,馬上就要過年了,馮斌看著窗外的大雪正在發呆。
“科長,科長,在廢料庫房拐角處,抓著八個聚賭的。”。劉勇進門彙報道。
“夠不夠標準?夠就直接扔進去。”。馮斌一聽抓賭,失去了一些興趣,廠內抓賭能抓出什麼花樣來?
“夠了,八個人身上帶著不少錢,有個帶著九十多呢。”。劉勇說道。
“啥?九十多?車間主任帶頭賭嗎?”。馮斌一聽,九十多?能帶著錢在廠裡玩的,那至少都得是個高收入群體了吧。
“我也不知道,是苗為民那個小隊抓的人。”。
“走,去看看,人在哪呢?”。
“二號審訊室,這會已經開始審了。”。
穿上外套,劉勇跟馮斌兩人朝著審訊室走去,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陣陣求情聲。
“苗隊長,開開恩,抬抬手。我知道錯了,不要上報”。
“苗隊長啊,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錯了,我錯了,不要上報,苗隊長我們交罰款。”。
幾人都開始了演技,賭狗的演技是一如既往的逼真,一個一個痛哭流涕,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
“科長,大隊長。”。審訊科的大門被推開,馮斌跟劉勇走了進來。
把名賭狗有人就想撲到馮斌身前抱著馮斌大腿求饒。
剛剛往前擠開了前麵蹲著的幾人,就被剛才審他們的那名小隊長苗為民給直接按在了地上。
“馮科長,我是陳大民。我叔叔是陳愛軍啊。我是路過看熱鬨而已。我沒賭啊。”。陳大民被按在地上還在不斷的喊著。
“說說,怎麼回事吧。”。馮斌對著苗為民問道。
“報告科長,我們在正常巡邏,在廢件庫房旁邊屋簷下麵的一個角落看到這八個人圍在一起賭博,當時他們還想跑。”。
“不過萬幸,當時我們小隊十個人都在,就全部給抓住了,帶回來審了之後,他們也承認了賭博,並且搜出一百四十塊錢的賭資。”。
“這個喊得最厲害的陳大民,身上就搜出九十五塊三毛錢。”。苗為民聽到馮斌詢問,苗為民原原本本的說出了事情經過跟後續。
七個人蹲在地上,見到馮斌這般態度,就知道求情是沒用的,也沒在瞎喊生怕一會把馮斌惹煩了。
“簽字畫押了沒有?然後通知他們車間主任,把人給我關進拘留室裡,誰要不配合工作,就讓單獨審他。”。馮斌開口說道。
“五個人簽字畫押了,有三人,四車間的趙二虎,邱海泉,三車間的陳大民三個人還在狡辯。我馬上開始單獨審訊”。
“我簽,我簽,我認罪。。我認罪。”。兩人原本是想花錢消災,並且陳大民的親叔叔是生產處的陳愛軍,所以三人的態度很果斷,堅決不認罪。
現在聽到單獨審訊,這兩人一激靈,連忙喊著認罪,簽字。
馮斌進來一看,生產部的處長侄子?那又怎麼了?我可不是張龍,抓著了算你倒黴。
三,四車間的車間主任得知這件事情連忙跑去找了他們的直屬上司生產處的林科長,不敢隱瞞,這件事可大可小,萬一鬨大了,自己這個車間主任都得挨處分。
一個副科甚至是股級的車間主任,一個處分下來,不提這主任能不能接著乾,這輩子估計就完犢子了。
賈東旭在車間聽到抓賭的事情,也是嚇得有些心驚,但很快就緩過神來了,切,又不是我被抓。
我在外麵玩,可比這隱秘多了,再說這小打小鬨的廠內娛樂,他已經看不上了,自然是沒有參與。
馮斌辦公室內,坐著三個人,負責鉗工車間的科長林奇兵,還有三車間郭大撇子,四車間向東來。
“林科長,這件事可不小啊,一百四十多的賭資,現在車間工人賭這麼大了嗎?”。馮斌吸了一口煙,說道。
“馮科長,這件事給我一個麵子,大事化小,怎麼樣?”。林奇兵說道。
“一百四十多的賭資,怎麼個化小法?是我直接放人,還是隨便批評一下就過去了啊?”。馮斌對這家夥也沒什麼好感。
每次這家夥都要說什麼給我一個麵子,工人心裡的好名聲全歸他了,之前劉勇就吃過一次虧,當時馮斌還沒來,劉勇無奈之下去找了處長,但也沒少丟保衛科的臉。
“這是偷懶,摸魚的行為嘛,工人帶錢在身上也不一定是都在賭,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林奇兵想了一下,找到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給馮斌。
“你這話就沒有意思了,林科長,那我們保衛科就什麼都彆乾了吧,不然抓到人了,人就用你這套邏輯來說事,那我們還怎麼工作啊?”。
“小偷,偷了東西被抓了就說好奇,拿著看看,暗門子就說是剛好褲子自己掉了,正準備穿?”。馮斌心想,你想糊弄我?我就連遮羞布都不留給你。
“馮科長,話不是這麼說的,這些工人都是家裡的頂梁柱,這要真判了,那幾個家庭怎麼生活?”。見到糊弄不過去,林奇兵開始打感情牌了。
最終無奈離開,連忙跑回找人想辦法去了。
“呸,這狗犢子又想玩這套,真他媽給他臉了。”。劉勇等幾人走後罵道。
“他是真覺得他是個人物了,跟我講上歪理了。”。
“你們先辦,那八個人餓著,明天一人給個白薯,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拘留所,也不許帶人走。”。馮斌叼著煙不屑的說道。
“是,沒有您的命令,拘留所的門,誰都進不去!”。劉勇敬禮回道。
“郭大撇子!向東來!你們這兩個車間主任是乾什麼吃的?”。
“工人偷溜出車間賭錢,你們都不知道?你們就是這麼管理車間的嗎?”。陳愛軍在辦公室內對著兩人一頓怒罵,越說越生氣,拿起桌上的本子砸向了兩人。
“處長。。我。我錯了。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前腳巡視完車間,剛回辦公室。。他們就溜出去了。”,向東來委屈的說道。
“我。。我也是。。處長我是真不知道啊。。我要知道哪能讓他們賭啊。”。郭大撇子低著腦袋說道。
“處長,現在也不是生氣的時候,重要的趕緊把事情處理了,不然就來不及了。”。林奇兵在一旁勸道。
陳愛軍氣呼呼的坐下,點起了一根煙想著辦法,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喂,張科嗎?我是陳愛軍。”。
“陳處長,什麼事啊?是為了工人那件事嗎?”。
“對對,這馮科長那我不熟,想請你出麵幫忙說說情,這件事啊,我們會嚴厲處罰的,但也得給工人個機會是吧?”。
“大民也在裡麵,張科,這件事你得幫幫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
“好,那我去跟他說說。等我電話。”。
“好,麻煩你了張科長。”。
陳愛軍給張龍打了一通電話,然後就靜靜的在辦公室裡等著張龍的好消息。
張龍對陳愛軍還算是夠義氣,哪怕跟馮斌麵上關係已經非常不和諧了,還是願意幫著來說情。
“馮科長,馬上就過年了,大家高高興興的過年,這件事情讓我治安科來處理,如果將來有人拿這件事來說保衛處的話,讓他說我治安科張龍。行不?。。
張龍一進來就開門見山的表達了來意,並且自認已經給了馮斌一個足夠大的台階。
“張科長,這件事多惡劣,你不知道?工人在廠裡賭博,一百四十多塊錢的賭資,不是我們保衛科大過年的願意搞事情。”。
“要是五塊錢內,頂多罰點款,批一頓就走人。”。馮斌心想,你不是正直嗎?不是說我跟後勤這這那那的嗎?現在你來給人當說客求情來了?
“我去找處長說。”。張龍沉默了許久,留下一句話就起身走了。
張龍走後先是回到了辦公室,給陳愛軍打了一個電話,告知沒做通馮斌的思想工作,讓陳愛軍一起到保衛處找處長談。
最終在兩名陳處長的交涉之中,陳愛軍再次折戟而歸,態度很明確,你一個狗屁生產部的處長來教我保衛處怎麼做事?
“張龍,你一個治安科的科長,跑去給個什麼生產處的處長當跑腿的?”。
“你成天不是說著保衛科跟後勤關係這好那好?那你張龍是怎麼回事啊?”。陳德忠這會看著張龍拍著桌子說道。
張龍漲紅著一張臉,他知道陳德忠的意思,被說得有些麵子上掛不住了。
“處長,我是覺得大過年的時候,沒必要搞出太大的事,免得弄得人心惶惶的,這件事說實話金額上隻要說少一些,也就過去了。”。張龍給自己的行為找了個理由說道。
“一百四十塊錢!你跟我說說少一點,是不是少寫個零啊?啊?”。
“今年抓幾回賭了啊?你抓著一回沒有?每回你抓著是不是一個電話到了你就得放人啊?”。
“你是保衛處的科長還是生產處他陳愛軍的科長啊?”。陳德忠越說越來氣,指著張龍就破口大罵。
馮斌跟王大虎兩人坐在一旁椅子上,自顧自抽著煙,一句話都沒說。
“我。我是保衛處的科長。處長,我沒。”。
“你沒什麼啊?你底線呢?你的底線呢!你不是成天陰陽怪氣的說保衛科嗎?不是說馮斌跟李懷德關係好得過頭了嗎?”。
“你呢?你他媽的跟那陳愛軍關係好得都已經忘了你這治安科是保衛處的下屬部門了。”。陳德忠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接著怒罵道。
這事也不願陳德忠發脾氣,一個保衛處的處長,雖說跟生產部的處長是同級,都是正處級,但也得看是誰管誰啊?
今年這張龍是有點得意過頭了,畢竟當時保衛科的科長退休,保衛科沒有科長領頭,警衛科的王大虎又不如他。
今年更是得意忘形,他那治安科就沒抓著一回賭,報告每次都是小貓兩三隻,你在自家處長眼皮底下玩燈下黑。
這不是純純不拿陳德忠當回事嗎?欺負他快退休了嗎?
為了點油水,都快給生產部的人當上狗腿子了,還天天陰陽怪氣的,治安科還插手進了保衛科的事上,一個生產部的處長就要跟他陳德忠麵對麵談話?
能跟陳德忠麵對麵談話的也就得是那兩個廠長跟書記,那陳愛軍能在這裡不挨頓罵就已經算是給他麵子了。
“不說話了?不說了是吧?小馮,你來說,這件事你說怎麼辦。”。陳德忠拿起煙點上,快速吸了兩口緩了口氣才說道。
“得讓軋鋼廠的領導班子知道知道保衛處的脾氣,今天來找我的是一個科長,找處長的隻是一個處長。”。
“說直白點,要來求情,也得是聶書記跟我們保衛處溝通。”。馮斌哪能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明著就是處長要借這件事跟軋鋼廠拍拍桌子。
陳德忠今年看張龍是越發不順眼了,不然上次馮斌那件事,他也不會直接一句話把張龍堵得話都說不來了。
一個副主任,跟他同級,張龍今年抱上了未來書記的大腿又仗著這副主任的關係是一點不拿保衛處的規矩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