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有才回到家裡之後一陣後怕,蜷縮在了炕頭上捂著腦袋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深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之後還是心有餘悸的躺在被窩裡,許久才緩了過來,叼著煙端起一旁的蓮蓬裝著毛巾就走出了房門洗漱。
洗漱結束之後也懶得在家裡廚房翻找吃的,找了一家飯館點了一碗麵條與一個小菜就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這事整得保衛科啊,那可是保衛科的人啊”。
“那些下了台的狗東西,三百塊錢就差點還得我丟了命”。吃完麵條用袖口擦了擦有些油膩的嘴,心裡暗暗罵道。
現在他也是騎虎難下,想要跑路,可兜裡隻有不到兩百塊錢,即便真跑出城,他吃什麼?喝什麼?
早就習慣了不勞而獲的生活,他幾乎已經喪失了正常的工作能力,一點苦不願意吃,一點累也不願意受。
每天的生活也很簡單,劉嵐也按時按點的把“家用”給了他。
“媽的,跑又跑不掉,跑了也活不了,艸他大爺的,他們死總比我死要好”。
“他也說了,我可以照常吃喝玩樂,那老子就有一天好日子先過一天好日子!”。走出飯館之後在街道上猶如行屍走肉的一路想著該怎麼辦。
想了許久,莫有才最終還是把心一橫,咬著牙惡狠狠的低聲嘀咕道。
與其選擇那群日落西山下了台的人,還不如攀保衛科的大腿,不就是媳婦兒被人睡嗎?這些年早就習以為常了。
對方又不是沒給錢沒給票,隻要劉嵐能每個月把錢給他,他就接著裝傻充愣也挺好的。
想到此處,他也沒了顧慮,走到附近一家供銷社內掏出錢買了一包議價的大前門,美滋滋的點了一根。
咚咚咚。
找到了一處院子先是在院門口與前院的一名上前詢問的老人說明了情況,緊接著走進院子在中院的一間房門口敲響了房門。
嘎吱一聲,房門緩緩打開,屋內的人瞧見莫有才也是眉頭緊皺,不由分說就一把將其拽進了房裡。
“有消息了?不是讓你找人來帶話嗎?人現在在哪?”。生產科的一名被開除的科長魏國明語氣急促的問道。
“哪有那麼快啊?劉嵐這些天也沒啥異常的舉動,我這是有其他事要說”。莫有才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滿臉無賴的模樣笑嘻嘻的說道。
這一舉動也是讓魏國明眉頭微微皺起,臉色也是有些鐵青。
沒消息?那這個爛賭鬼上門乾什麼?心裡不由的生起了些許怒意。
還敢在他麵前沒大沒小的抖著腿笑嘻嘻的,若不是有事需要用他,恐怕他早就掄起拳頭將人打出院門了。
“那你來乾什麼?你是不怕打草驚蛇壞了事嗎?我警告你,你要是壞了事你的下場會很慘!”。魏國明板著臉語調充斥著怒火恐嚇道。
“我的大領導啊,你們的事我也想早點辦完啊,早點辦完了,我拿了錢拿了工位也能早點過上好日子”。
“可我這不是遇到難處了嗎?”。莫有才兩手一攤滿臉無奈的說道。
“說,遇著什麼事了?”。
“缺錢了,你們給那錢,我昨兒喝多睡院門口,醒來的時候錢丟了”。
“您看看,要不先把事成之後的錢給我?”。莫有才站起身諂笑著遞出一根煙,試探性的問道。
他此行的目的也是為了試探對方的底線,從而判定自己是否對魏國明這夥人有多大的用處,再從對方手裡榨出更多的錢財。
“艸你大爺的,你是拿老子當羊宰了?上回那三百塊錢已經給你了,事成之後的錢得事成之後才能給你,你要隻說這件事情,那你就滾回去!”。
魏國明一聽這話頓時句炸了毛,抬起手不由分說就往莫有才臉上扇了過去。
ia的一聲,早就被酒色財氣掏空身體的莫有才順勢摔倒在了對麵上捂著臉齜牙咧嘴的吸著冷氣。
疼是真的疼,但這也隨了他的意。
作為多年混跡賭場的賭徒,挨耳光不是家常便飯嗎?
要不是劉嵐有著工作,又好幾次咬碎牙替他償還了幾次賭債,早些年的時候他已經被人捆上麻袋與石頭一並沉進了護城河。
“行,你打我?那事我不辦了,你愛找誰找誰去,我在回頭告訴劉嵐,讓她轉告那位領導,你,你魏國明找我給他設套布局想要整他”。
莫有才爬起身就要往外走去,一副要與對方同歸於儘的模樣,嚇得魏國明也是迅速從怒火中燒的情緒中清醒了過來。
“你不想活了是吧?”。將莫有才強行拽了回來,他隻能壓低聲音發出了嘶啞的罵聲喊道。
“我爛命一條,再說了,我現在啥都沒乾,我就咬死說你們找我,我不替你們乾這事,你們就要整死我!”。
“看那位李廠長信誰,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科長早他媽的被開除了,你現在跟我一樣,工作沒有,啥都沒有”。
“我怕你乾啥啊?你還嚇唬我,打我?我要是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你們不僅辦不成事,還得被人找茬,說不定你會比我慘”。
莫有才早就想好了說辭,如今心裡也做出了決定,兩者之間的強弱很明顯,他就不信麵前氣得臉色通紅的魏國明敢跟他玉石俱焚。
最終魏國明隻能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盯著遠遠離去的莫有才,他做不了主,同時也拿不定主意。
擔心這錢給了,對方明天又會換個說辭再來威脅他,對於這種光腳的地痞無賴,他完全可以直接掄拳頭就將其揍一頓。
可如今對方正在楊書記的計劃裡擔任著重要的一環,他也隻能咬碎了牙將這份怒火壓在心底。
但心裡也早就想好了,事情結束之後,待得莫有才的利用價值徹底用完,他必須要讓他付出代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