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主席在得知了馮斌的回複之後,原本有些擔憂的情緒也在頃刻之間蕩然無存。
保衛處不參與軋鋼廠內部問題?還附帶了一句隻要不影響生產就行了。
嗬嗬,這不就是明著在幫他說話嗎?要罷免一名工會主席的職務,除非他犯了重大錯誤,讓上級部門出麵直接將其罷免之外。
無非就是在全廠大會上有人提出對他是否還有能力繼續擔任職位的質疑,擔任工會主席不光光是乾部班子投票。
還得需要工人集體一票一票的投出來,這麼費時費力的事情又得不耽誤工人的生產任務,哪有那麼容易。
“主席,咱要怎麼做?”。一名副主任開口問道。
“什麼都不用做,任何人的事情都不要偏幫,盯著蘇海生的動向,隻要關於婁家跟生產處的問題,第一時間向我彙報,嗯也給保衛處去傳信”。
“大家都是跟著聶書記一塊來的軋鋼廠,這些年來我老吳是什麼人,大家夥心裡也都清楚”。
“上次我背了一個處分,該欠的情分也都還了,但是他楊國棟還在拿咱們當擦屁股的草紙,替他給婁家擦屁股”。
“現在外麵的風氣是什麼樣子,我想大家也清楚,現在劃清界限,將來出了事,咱們一個都跑不了”。
“所以明天會議上,我會帶頭反對一些事情,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支持我”。
吳主席拿起茶壺往幾個杯子裡倒了茶水又拆了一包煙分彆遞給了屋內的兩名正副主任以及五名乾事,緩緩站起身來語氣嚴肅慷慨激昂的說道。
“他楊國棟不就是仗著有個靠山才混上的書記嗎?前些年沒日沒夜的替他在工人群體裡解決問題的是咱們,可出了事第一個背鍋的居然是老吳”。
“還有那個陳愛軍?什麼玩意,上回開會你好心好意的出主意,他非覺得你是要在楊國棟麵前給他上眼藥?”。
“學誰不好,學馮斌停車?回頭事情鬨大了,他因為婁家那輛破車的事情牽扯進來,上保衛處去賣臉求和的事情還不是得咱們來乾?”。
“這件事情當初我就窩火,今個兒你老吳要咋乾,我程鄭軍都跟你乾了,大不了啥便宜都不要,就跟他生產處的人置置氣!”。一名主任站起身來嚷嚷道。
“我也乾,咱公會向來都是鐵板一塊,可是他楊國棟當初為了保人,硬生生的把一個主任的位置許了出去,到頭來還自個兒往工會裡安插人手”。
“就他這氣量,咱們跟他乾個屁?我支持你老吳!看他沒了工會的支持,他這個廠書記還有多少高級工人聽他的”。另一名頭發花白的副主任也是起身表態道。
“我們也支持主席,早就看陳愛軍那個狗仗人勢的家夥不順眼了,一個副廠長還敢跟您齜牙,明個兒咱們公會就跟他拍拍桌子”。見到兩名資曆頗深的主任都表明了態度,那五名乾事對視一眼之後齊齊起身喊道。
“我老吳謝謝諸位了”。吳主席端起茶杯衝著麵前的七人碰了碰。
外部有著馮斌與李懷德和稀泥的態度幫助,內部方麵有著兩個老資曆與五個年輕有為的乾事支持,他也是有了明天要跟楊書記拍拍桌的籌碼。
吳主席與七人做了一些明天會議上內容的商定之後才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家中。
“老吳,回來啦?今個兒怎麼那麼高興啊?”。瞧見老伴進門之後臉上久違的笑容,吳主席的媳婦兒也是詫異的詢問道。
“嗬嗬。明個兒有點事情,紅梅啊,回頭誰來找你,你都不要搭理”。吳主席將公文包放在沙發上走進廚房洗了了手,拿起一旁的毛巾一邊擦拭一邊說道。
“好,誰來我都不給他開門,不搭理他”。老伴夫唱婦隨的點頭應了下來,拿起碗盛了一碗湯遞給了吳主席。
端起那碗老鴨湯喝了幾口之後,兩位結婚多年的中年夫妻也是沉默不語的吃著飯。
翌日一大早,馮斌帶著劉勇朝著軋鋼廠的小會議室走去。
“馮處長,早啊”。
“早啊,李科長,這是上哪去啊?”。
“嗨,這不是時間還沒到嘛,我先去上個廁所”。李三金打完招呼之後也是撒腿就往樓下附近的公廁跑去。
“馮處長,劉主任”。走進屋內,兩方派係的一些乾部也是起身打著招呼。
“大家好啊,嗬嗬”。笑著一一回應之後,馮斌與劉勇坐在了椅子上點燃了嘴裡的香煙。
瞥了一眼對麵左側的吳主席一眼,雙方隱晦的頓首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笑容。
“馮處長,這麼早啊”。
“李廠長,楊書記,早啊”。聽到一旁傳來熟悉的兩道聲音,馮斌與眾人起身相迎不同,隻是坐在椅子上笑著偏過頭打著招呼。
楊書記將茶缸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之後清了清嗓子,兩聲輕咳聲也是將會議室內的一些低聲議論的聲音壓了下來。
隨後拿起桌上的文件,打開之後語氣莊嚴的宣讀了上麵的內容以及上級部門要求軋鋼廠成立需要成立一個工人糾察隊。
用於處理一些生活作風以及工作態度不良的工人。
眾人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轉到了馮斌身上,這個所謂的糾察隊的職責似乎與保衛處形成了執法衝突。
“保衛處負責的是工廠以及工人的安全問題,糾察隊成立之後如果有需要移交派出所或者分局的問題,保衛處也會配合工作”。
馮斌沒有理會其餘人的目光點頭應道。
反正執法權在保衛處手上,所謂的糾察隊無非就是廠裡內部的問題,又沒執法權。
上級部門現在都直接下發文件了,那就配合就行了,人抓了還不是得送保衛處或者附近派出所處理?
“那回頭等選出擔任糾察隊隊長之後,在與馮處長商量一些工作方麵的事情”。
楊書記瞧見馮斌這麼好說話,也是對其露出了一個感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