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許大茂跟他幾乎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可那也是他老於家姑爺的師父啊!這麼光宗耀祖的事情說出去也是一個吹噓的本錢。
很快,隨著院裡唯一看報紙的老朱宣傳之下,院裡麵很多人都湊到了於家大門口,於父見狀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就拿著報紙跟煙盒跑了出去。
於母見狀也是衝出了房門,留下了有些尷尬的小兩口子坐在屋內捂著嘴偷笑。
“解成,咱可不能忘本,師父還有師父的話,咱得記著”。
聽著窗戶外麵於父介紹起了許大茂是姑爺閻解成的師父,於莉安心的靠在了閻解成的肩膀處輕聲說道。
“記著呢,你放心吧,師父說,他有今天是處長給的,咱有今天也靠著處長,我不會忘記的”。閻解成抓著於莉的手掌語氣溫柔的說道。
“哎喲,我這一激動把姑爺都給忘了,解成啊,來,抽煙,抽煙”。於父在屋外聽了半天吹捧之後總算想起了屋內的小兩口。
“爸,這謝謝爸,沒事,以前我給您丟臉了,這回沾著我師父的麵給您漲回臉,將來,將來我靠自個兒給您爭麵子”。
“您放心,我一定吃苦耐勞,一定好好的學本事,不會再讓莉莉吃苦了”。閻解成滿臉謙卑的雙手接過了對方遞出的煙又雙手捧著遞到麵前的火柴,單手捧著頭部微微前傾點燃了嘴裡的煙。
於母在一旁欣慰的看著爺倆的對話,輕輕拍打著於莉的手背之後兩人就走進了廚房裡準備開始忙活中午的午飯。
在此期間於家也是顯得格外熱鬨,時不時就有人掀開一家簾子笑嗬嗬的找於父與閻解成聊上兩句。
他也隻能笑著不斷的解釋兩者之間的關係隻是鄰居與學習放映電影的師徒關係,並沒有扯著許大茂的虎皮在老丈人所居住的院子裡狐假虎威。
可饒是如此,也架不住不少人十分熱情的給他遞煙行為,最終將人都打發走了以後,桌上擺放了將近二十根大前門香煙。
於父找來了一塊布將煙包裹好了之後遞了他。
“爸,您留著抽吧,我這還有呢”。閻解成雙手放在胸口前搖擺拒絕道。
“拿著,拿著,這是他們的心意,你放我這算咋回事啊?”。
“那,那好吧”。
“爸姐,姐夫”。正當翁婿二人一邊抽著煙一邊聊著一些閻解成在鄉下放映的趣事的時候,於海棠提著網兜走進了屋內。
“海棠你好啊”。
“你一大早上的乾啥去了?早就跟你說了你姐跟姐夫今個兒要回來”。兩人偏過頭朝著於海棠說道。
“我出去跟朋友逛了一會百貨商場,這不是還沒吃飯嗎?您催啥呢”。於海棠聞言小臉上就有些不高興嘟囔道。
她可從來沒看得起閻解成,總喜歡心直口快的說話,弄得於莉好幾次都下不來台,當初在軋鋼廠內遇到兩人的時候更是話裡話外都在彰顯她那位“對象”的背景。
可如今楊為民如今從一名宣傳乾事變成了一個公會的普通辦事員,成天風塵仆仆的走街串巷,弄得她在家裡附近臉上無光。
那時候她可是經常將楊為民很快就會“進步”當上副科長的事情掛在嘴邊,還沒少在家裡趾高氣昂的談論一些找“對象”的言論。
為此還跟楊為民吵了好幾次架,逼著對方趕緊通過楊書記的關係調回宣傳科,否則她就要跟對方分手。
近期逼得楊為民也是成天往楊書記家裡跑,哭哭啼啼的鬨著要回宣傳科的事情。
“海棠回來啦?可以吃飯了,趕緊洗洗手”。於莉端著餐盤從廚房裡走出來,打著圓場說道。
於海棠一扭頭揮舞著兩隻麻花辮氣呼呼的走到了一旁拿著暖壺與臉盆開始兌著溫水開始洗手。
心裡對於莉還是那麼瞧不上,總覺得閻解成無論怎麼努力,將來也不過是一個區區的放映員罷了,不是誰都能成為許大茂,有他這份運氣的。
“這丫頭”。
“好了,爸,吃飯吧”。閻解成拉住了臉色有些怒意的於父,兩人一塊落座到了飯桌上。
打開了酒瓶,閻解成站起身替老丈人倒了一杯酒,之後端起酒杯敬了一杯,用在王學強身上學到的本事在飯桌上越活起了氣氛。
經過他不留餘力的努力之下,一家人也算是其樂融融的吃完了這頓午飯。
閻解成迷迷瞪瞪的靠在了沙發上打著呼嚕,於莉則是在一旁拿著熱毛巾替他擦拭著臉龐與油膩的嘴唇。
“我這姑爺,什麼都好,就是酒量不行,這才幾杯啊?就倒下了,嗬嗬,來,爹給你搭把手,把咱姑爺扛上床”。
於父通紅著臉龐擼起袖子大步上前與於莉一塊將醉醺醺的閻解成扛上了他的床,將鞋子與外套脫掉之後貼心的蓋上了被子。
“姐,你幫我個忙唄?”。待得於莉走進廚房收拾吃剩的剩菜剩飯與清洗碗筷的時候,於海棠借故幫忙也走了進去。
“啥事啊?”。於莉本能的偏過頭問道,從小到大這個妹妹似乎也沒找過她幫忙,索性頭也沒抬起來繼續認真的清洗著碗筷。
“你跟姐夫和馮處長關係挺好的吧?”。
“你幫我跟馮處長約個時間讓我采訪一下唄?我準備下一期改大字報的時候將抓捕敵特的事跡全部寫上去”。
於海棠站在一旁低聲的說出了心裡的想法,一大早她也是在外麵聽到了報紙上的新聞,若不是如此,恐怕她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個朋友家裡玩去了。
哪還有心思回到家裡看閻解成跟於莉兩人,更不想因為這件事情閻解成沾光之後會舊事重提被附近院子的人笑話她之前“吹牛”的事情。
“我跟解成跟馮處長隻是一般的鄰居關係,平日也隻能見麵打個招呼,哪有這本事啊?海棠,這事我幫不上忙”。
“當初因為我公公是院裡的管事大爺不對,應該是調解員才對,馮處長又恰好住在前院,頭上還有傷”。
“所以我公公才會讓我跟解成平日多去幫忙,擔心他低頭和麵或者洗米劈柴久了會舊傷複發”。於莉洗碗的手微微一頓趕忙抬頭一臉歉意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