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許大茂扶著挺著大肚子的王玉梅走進了病房內。
“玉鳳,二奎”。輕聲的在門口喊了一聲兩人之後將手中提著的一些營養品放在了櫃子上。
“大茂哥,嫂子您坐著”。二奎兩人見狀趕忙將椅子讓了出來。
“紅軍醒過一回了,不過很快又睡過去了,醫生說他現在需要休息”。
“醒,醒過了?那就好,那就好啊”。
“你們爺們去聊吧,我跟玉鳳看著,有啥事在喊你們”。王玉梅貼心的抓著玉鳳的手掌說道。
許大茂看了臉色還是有些蠟黃的向紅軍一眼之後跟著二奎一並走出了病房,來到了樓梯間。
閻解成很懂事的掏出煙盒與火柴遞給了幾人,剛才騎著三輪車送王玉梅與許大茂來醫院的路上也得知了向紅軍受傷昏迷的事跡。
也明白了自己師父為什麼昨晚回來的時候是那副表情。
“二奎啊,我家大茂這次多虧了紅軍,不然啊,唉,我們家欠向家的情,不多說,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們爺倆說”。
許富貴在窗戶旁邊看著二奎,臉色真摯的說道。
“不礙事的,我哥已經沒事了,大茂哥對我們很好,我哥一直都說,大茂哥是好人,是個好哥哥”。
“許叔,您彆這樣,您這樣我我心裡也彆扭,我們就是幾個跑地麵混飯吃的小人物,能混到今天,就是靠馮處長給機會,大茂哥幫襯”。
二奎被許富貴的言辭與愧疚的臉色弄得也是趕忙擺手解釋。
要說當得知向紅軍重傷住院的那一刻,他心裡不慌不害怕,那是假的。
又得知是替許大茂擋了子彈才會身受重傷,心裡也是有些難言的怨氣,可當看見許大茂左臂處鮮血淋漓與身上沾滿了鮮血蹲在手術室門口低頭痛苦那一刻。
他回想起了向紅軍多次在家裡笑嗬嗬的說“大茂哥這個人啊,雖說膽兒比咱們小一些,做事又看著非常奸詐”。
“可他對咱是沒話說的,我能混上這個副隊長,那都是處長栽培他,順手把我帶上了”。
“他對咱們好,那咱們將來得報恩,哪一天,我替大茂哥扛了事,甭管啥下場,二奎,衛東,你們幾個記著,千萬不要去記恨,因為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一刻,二奎到嘴邊的抱怨話語通通都咽了回去,轉身先是在泣不成聲的嫂子耳邊說了幾句話後,才走到了許大茂的身旁蹲下告訴他,自己並沒有記恨他。
又將向紅軍在家裡說過的那些話告訴了對方。
從而導致了當時許大茂內心被觸動得幾乎是愧疚不已,昨晚上整個人幾乎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愧疚當中。
父子二人又對二奎說了許久感謝的話語,待得一連抽了好幾根煙,被路過的一名護士勸誡後才掐滅了煙頭。
“師父,您這是乾嘛?”。閻解成詫異的看著許大茂彎著腰將掐滅的十幾個煙屁股撿起來攥在手裡麵。
“嫂子是六院的,剛才那位周護士早就瞧見咱們在這裡抽煙了,留這一地煙屁股這不是不懂事嗎?”。
“學著吧,記著了,乾啥事心要細一些”。許大茂直起腰後指點道。
“嫂子”。
“蘇護士”。
父子二人跟二奎一並走回去病房,剛進去就瞧見蘇曉婉也在裡麵,上前打了聲招呼。
“許叔,大茂啊,我剛好忙完了,過來看看”。
“謝謝蘇護士關心,剛才醫生檢查的時候說我哥的情況在逐步康複,現在隻是因為失血過多所以睡得會比較久”。
二奎哪能不認識對方,處長當晚就過來看望了他哥,第二天身為護士的蘇曉婉也抽出了時間過來看望,這一舉動也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一旁顯得格外緊張。
“恢複過程確實需要不少時間,嗯有什麼事情可以去二號樓的登記處找我,或者直接找周護士,院裡的一些人我都認識”。
“你哥是因為任務受了傷,咱們六院是肯定會拿出最好的治療方案,爭取讓他早日康複”。
“謝謝,謝謝”。
“好了,我先回去上班了,大茂,你這胳膊記著不能沾水,免得發炎了,玉梅你也是,挺著個大肚子回去的時候注意一些”。
“哎,謝謝嫂子關心”。王玉梅跟許大茂連忙回道。
簡單的告彆過後,蘇曉婉也是走出了病房,跑到了登記處掏出了幾顆糖果與兩把瓜子交給了剛才許大茂遇見的那名周護士。
有了蘇曉婉的叮囑,原本就得知病房內那名中了槍傷的保衛員是因為任務才會受到的,周護士連忙拍著胸口信誓旦旦的做出了承諾,會按時按點的過去檢查情況,有任何問題也會第一時間跑到隔壁的住院樓去告知對方。
“大茂哥,許叔,嫂子,你們就先回去吧,一會衛東哥會來替我們的”。
“等我哥醒了,我們第一時間也會告訴保衛處,到時候讓人給你帶信兒”。
聞言,許大茂微微點頭扶起了坐在椅子上的王玉梅,四人也陸續的走出了病房。
“二奎這是玉梅嫂子給我的,我不收,可她非要塞,這”。待得許家一行人離開了病房內,玉鳳才從兜裡掏出了剛才王玉梅塞給她的一些票據。
“收著吧,嫂子,這是大茂哥的心意,咱要不收的話,他心裡還是過不去這個坎”。
看著自家嫂子手中那十幾張肉票與兩張麥乳精票,二奎伸出手掌將票據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