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後,天氣晴朗,溫度逐漸回升。
晚飯過後,馮斌抱著年幼的兒子在大門口處催促著正在櫃子旁邊將瓜子點心塞進帆布包的蘇曉婉。
“好了沒啊,差不多得了,你這是要搬家啊?”。見對方險些將茶幾上的橘子都塞進帆布包內,馮斌頓感無語的喊道。
“好了好了,這電影連放兩場,帶少了一會少華嘴饞可咋辦?你著急什麼呢”。蘇曉婉沒好氣的走出房門,將帆布包遞給了馮斌。
“你真行,你這又是瓜子花生又是橘子的,還不帶水壺,一孕傻三年說的就是你”。接過沉甸甸的帆布包,仔細檢查了一下裡麵的東西,
馮斌扶著額頭苦笑一聲,轉身從櫃子上拿上了軍用水壺掛在身上。
“我少華,你爸罵我!”。蘇曉婉小臉微微一紅,惡狠狠的抱著馮少華告狀道。
早就被馮斌的小零食賄賂得叛變的馮少華,哪能聽信這個每天跟自己搶零食吃的母親,捂著嘴巴一言不發,偷偷的看向馮斌。
“瞧見沒有?我兒子知道誰對誰錯,走吧,趕緊的”。賤笑一聲,湊到蘇曉婉麵前伸手刮了刮對方因為羞惱從而有些皺的鼻子上。
“嫂子”。王玉梅站在房門外小臉委屈的看著眾人興高采烈的模樣,語氣委屈的喊道。
“玉梅啊,你還有半個月就要生了,那人太多了,萬一磕著碰著了咋辦?大茂也是擔心你,你先在家裡待著,回頭等你生完了,我讓大茂帶你連著看三天電影”。
蘇曉娃哪能不知道此時對方心裡的感受,當初她也一樣,在即將臨盆的兩個月裡,馮家與蘇家幾乎就像是看護國寶一樣,輪班的盯著她。
彆說出門看電影了,即便是在四合院裡上廁所,於莉跟王玉梅都在馮斌的囑托下貼身陪同。
這不能吃,那不能去,弄得她幾乎都快要抓狂了。
“聽見了吧,到時候記著帶玉梅去看電影,看個痛快的!”。一旁的許母也是幫腔對著許大茂說道。
“玉梅,嫂子跟媽的話你也聽見了,我也跟你保證,等你生完孩子,你想看啥我指定帶你去看,到時候咱去電影院看也行,露天的廣場看也行”。
“咱家是放映員出身,看個電影那是分分鐘的事情!”。許大茂拍著胸口承諾道。
“好吧”。王玉梅見眾人這麼說,也隻好壓下心中的渴望點頭說道。
一行人拿著板凳椅子,身上掛著帆布包與水壺興衝衝的跟著人群一並朝著放映電影的露天操場走去。
饒是馮斌也被南鑼鼓巷這人群洶湧嚇了一跳,整條胡同裡都變得有些擁擠,也慶幸他這個保衛處處長名頭比較響徹。
不少人瞧見他帶著老婆孩子出門,一邊熱情的打著招呼,一邊往旁邊躲去,生怕人擠人一不留神撞著蘇曉婉與懷中的孩子。
“馮處長,看電影去啊?”。走到派出所的門口,張順豐早就蹲守在了這裡。
“張所長”。
“張所長,你好”。
“蘇護士,哎,少華今個兒看電影,這麼高興啊?”。
“嗬嗬,老張你這派出所所長蹲在這兒乾啥呢?”。馮斌上前與對方攀談的時候,許大茂就已經左手煙盒右手火柴盒的替兩人點上了一根煙。
愣是讓許富貴拽在手中的煤油火機都失去了作用,看著兒子如今青春於藍而勝於藍的功力,心中也是欣慰不已。
“這家家戶戶都出了院門看電影,我們所裡的人都回來巡邏嘛,以免被一些佛爺趁虛而入”。
“我可不是訴苦啊,可是您馮處長開口問了,我如實回答的”。張順豐挑了挑眉,笑得有些猥瑣。
“你蹲在這給我下套,是想把許大茂跟陳安國兩個小隊的借調時間延長對吧?”。
“你直接說不就完了嘛,用得著在這盯梢嗎?”。馮斌也是被他這一出弄得是啞然一笑,從認識張順豐開始,
這家夥就一直在纏著借調人手,又清楚馮斌的性格,每次都會玩同樣的招呼,以此來延長人手借調的時間。
“那不得親自等著您嘛,這樣顯得真誠一些,您也不好推脫嘛”。
“成吧,借你辦完手上幾個盜竊案,手續明天我下班的時候給你補上”。
“謝謝您嘞,這是給少華的,前些天老戰友送的”。張順豐掏了掏上衣口袋,抓出了一把奶糖交給了馮斌。
“爸爸”。看見奶糖之後,一直在蘇曉婉懷中的馮少華眼見散發出了渴望的光芒,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努力的朝著馮斌手裡伸去。
“你早上已經吃了一顆,今天的奶糖已經吃過了,不過看在你張叔叔的份上,多給你吃半顆吧”。馮斌先是與蘇曉婉對視一眼,
得到了對方的點頭同意後,將手中奶糖紙打開,用牙齒咬掉成兩瓣,自己吃了半顆,將剩下半顆塞進了兒子的嘴裡。
“謝謝謝張叔叔”。奶糖一進嘴,馮少華就用那脆生生的小奶音就對著張順豐喊道。
“不用客氣”。張順豐夾著嗓子回應了一句,險些讓馮斌噗呲一聲給笑了出來。
一旁的許父與王大力,還有隨後跟上來的閻解成於莉兩口子麵色一僵,臉色迅速漲紅,趕忙扭過頭掐著自己的大腿,壓抑著不斷上揚的嘴角。
誰能想得到,平日裡滿臉嚴肅的派出所所長,此時對一個孩子能夠發出那種討好的笑容與極為反差的語調。
但很快就理解了原因,馮家的孩子,在這南鑼鼓巷周邊的單位,自然是誰見了都會如此。
“成了,我們先過去了,老張你忙你的吧”。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大茂啊,明個兒記著過來報道啊,可彆忘了”。張順豐也清楚一不留神險些鬨出了笑話,臉色略微尷尬。
“知道了,張所長,我明個兒一早送處長回處裡就帶隊裡的人過來向您報道”。許大茂看著落荒而逃的張順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