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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實在是太遠了,路也不好走,兩步三滑,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何惜等人才成功抵達。
寧詞特意挑了一間單獨、乾淨的審訊室讓何惜和何菲先等著,還給了兩杯熱水,他才轉身朝另一個審訊室走去。
何惜手捧著熱水杯暖暖手,心中滿是疑惑,寧隊長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他連自己提出的胖揍秦聞一頓的事都同意了,難道真的是麵冷心熱?
氣溫太低了,一杯熱水根本驅不散一個小時路程灌進身體裡的寒氣。手燙熱了,身上還是不暖。
沒過多久,一個警員出現,叫何惜去另外一間審訊室,何菲自然想要陪同,但是被警員拒絕了。
何惜頷首,安慰何菲說自己快去快回,她又沒犯事,不怕的。
剛踏入門口,她便看見審訊室秦文的身邊還有一張空椅子,應該是她的位置,總不能是她審秦聞吧。
與秦聞相比何惜不同,她沒有被限製,隻是坐在椅子上。她瞥見秦聞的臉上都是淚水的痕跡,眼睛哭的紅腫,他還有冤屈了?
看見何惜後寧詞的太陽穴有些隱隱作痛,便抬手用指骨揉揉,隨後焦躁的他點起一支煙,青灰色的煙霧繚繞升騰,他輕咳一聲:“不用害怕,我問你答就行。”
何惜點頭。
最基本的就是姓名、年齡、家庭住址、來哈市的目的。
寧詞眯了眯眼,到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了:“你是怎麼知道謠言是他散布的?”
審訊室裡空氣的味道不太好聞,何惜的眉毛微蹙:“起初當然不知道,我是初來乍到上班的,根本來不及樹敵,但是所有的謠言都指向我,我也好奇,花了點錢找了當地的地頭蛇,謠言之後的第三天知道真相。”
寧詞問:“為什麼沒向到底的派出所報警?”
何惜:“早上上班前知道的,馬上要遲到了,想著晚上下班之後去,結果……”
何惜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鎮政府主管黨風黨紀的主任找到我,希望我先不要深究這樣事,怕影響展銷會的舉辦畢竟是我和我們鎮提出的。”
寧詞:“所以你選擇隱忍?”
何惜輕笑:“我當然不願意,但是他們拿整個鎮政府大院所有人的榮譽脅迫我,承諾我,會把謠言暫時壓住,並且大會一結束立即開展調查工作,還我公道。”
寧詞揉揉眉心,問題有點複雜,這件事情深究起來,整個鎮政府大院都跑不了,身為公職人員卻選擇對問題視而不見,助長歪風邪氣,甚至還有包庇造謠者的情節。
本來就是處理秦聞一人就行,但是老領導給自己下達了命令:嚴厲徹查此事。
然而這件事的背後恰恰也有不少牽扯,事件能處理,但是之後呢,她的仕途怕是不太好啊。
明明沒有背景,卻能掀起巨大的浪。剛才的副主任,紀律組的主任,包括鎮長可能都要被問責。這個風口浪尖上,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害死人。
愁啊、太難辦了。
寧詞即將點燃何惜進來後的第二支煙,何惜猶豫了一下,問:“能彆抽煙嗎?味道不太好聞。”
寧詞點煙的手頓住了,長歎一口氣,默默將煙放回盒裡:“你想怎麼處理這件事?如果你想嚴肅處理,省廳會給你公道。”
思忖數秒後,何惜回答道:“蜉蝣不足以撼動大樹,處理造謠者就好了。”
寧詞聞言點頭。這樣最好了,否則未來她的道路不會太好走。
秦聞自然是認罪伏法,之後轉交給漠河市的當地派出所處理。
秦聞帶走的時候看了何惜一眼,眼中都是不甘,又是無可奈何的神色。
是啊,有的人,明明什麼都沒做,就步步高升,平步青雲,有的人,掙紮一生,嘗儘人間苦楚,卻終不能得償所願。
人生就是不公平的。坐在椅子上的何惜合眼,心底湧起了極深的無奈和悲涼。
在筆錄上簽完字,寧詞提議送何惜姐妹倆回招待所,何惜拒絕了,說是想自己走回去透透氣。
走下樓梯的時候恰巧碰到陸今安和蕭焰來,何惜緩緩低頭,二人的視線對上,他怔住,心頭微動,不知道該說什麼。
聰明如何惜,她迅速地便察覺到了真相,原來都是他的功勞,怪不得寧隊長如此客氣。
真相浮出水麵,何惜頓時覺得周身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