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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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風徐來,綰眠按照昨日溫梅的指點,早早動身去集市準備開攤。

出門時,她發現祖母一直站在門口等候著。

時綰眠柔聲安慰,讓她老人家放心,用了一段時間才勸祖母回房休息。

今日石林縣市集顯得格外熱鬨,許多人都在交頭接耳地議論那位花顏月貌的女郎。

“你看,那不是溫梅祖母救下的那位嗎?我還以為她早就沒命了呢。”一位屠夫對旁邊包子鋪的人說道。

“早救回來啦!嘖嘖,太好看了,我覺得賣包子都有勁頭了。”中年男子回應,並頻頻看向時綰眠。

在旁賣小菜的大嬸也加入話題,開始八卦道:“祖母救她,怕不是給那溫淮知當媳婦兒的吧。要不,誰會平白無故的花費那麼多銀子去救人?”

“怎麼可能?祖母又不是不知道,那梁大小姐早就看中了淮知。”

“對啊,早些年大小姐不是還放狠話,誰要是對淮知有意,那就等同於和她梁大小姐作對。這不,你看近些年,有人敢接近過淮知嗎?怕是早就成了梁家內定的女婿了。”一名年輕女子一邊整理攤上的小首飾,一邊說道。

時綰眠一邊整理攤位,一邊默默聽著大家的議論,心想這集市真是好生熱鬨,原來市井八卦就是這樣來的。

路過的人見木材攤上站著的不是熟悉的溫梅,而是換成了一個如此仙姿玉色的女子,都忍不住多停留片刻。

有些曾在溪邊或祖母家見過時綰眠,卻因羞澀而未曾上前打招呼的人,此時也不禁偷偷多看了幾眼。

於是,很多人借著買木材一事,紛紛去找時綰眠搭話,看看能否多了解一些有關她的事。

“姑娘,這木材如何賣?哦,對了,該怎麼稱呼姑娘呢?”一位麵帶和善的男子詢問道。

“我叫川竹,這木材是十文錢。”

“川竹姑娘,我要一些木材。我有時路過溪邊看到了你,你的身體好多了吧?”另一位男子含笑關心道。

“多謝公子關心,我已經好很多了。”時綰眠微微頷首。

“我也要一些。川竹姑娘,你是第一次來石林這吧?你家在何處,可是有什麼困難?”

“我...無家可歸。我被賣到一位富貴人家為婢。所幸夫人待我極好,服侍多年也歸還我自由。可惜返鄉路上遭遇劫持,我寧死不從,便跳入水中逃生。現在也沒有遇到什麼困難,祖母收留了我,待我如親。”

時綰眠一邊幫忙捆好木材,一邊娓娓道來。

這個理由是她觀察周圍環境數日後才想出來的。

她也與祖母、溫梅說過了。

聽聞此言,眾人心中不免惋惜。

這樣淒涼的經曆,從川竹口中卻以如此平淡的語調述說,令人為之動容。

更有人對川竹心生敬意,讚歎她如此偉大,為了自身的清白寧死不屈,

世人皆為她的坎坷命運感到惋惜,但又有多少男子不願擁有這樣一位性格溫和、責任心強的嬌美人兒呢?

更何況,川竹無父無母,這在某種意義上也減輕了一些婚配的負擔。

於是,時綰眠很快便成為了眾人心裡的一塊香餑餑。

午時,溫淮知來到了攤位,見時綰眠在此,略感驚訝,心想昨日自己不在,恐怕溫梅又吃壞什麼了。

“有勞川竹姑娘了。”

溫淮知走到攤前,放下肩上沉重的木材筐,隨後慢慢整理。

時綰眠看著他,謙和地應了一聲。

隨後,她看了看手中的蓮花繡荷包,遞給溫淮知:“溫公子,這是今日賣出的木材後收到的銀兩。我算過了,是六百文錢。”

溫淮知接過女郎的荷包,微微一愣,僅半日便賣了六百文,幾乎同他平日一周的收入相當。

“川竹姑娘,你取走一百文留著。”

溫淮知將荷包遞還,希望她能稍作積蓄,以備日歸鄉。

“公子莫要折煞川竹。”時綰眠輕輕推拒,柳眉微微蹙起,微咬下唇道:“川竹能活到今日,不愁溫飽,有家可歸,有人能疼,已經不敢再奢求其他。隻願能照顧好祖母便足矣。”

許是她太過真誠,溫淮知也有些動容。

他不想再提及那些傷心事,便轉移話題,繼續問道:“溫梅可還好?”

“嗯。她不小心摔傷了腿,大夫說已經無礙了。擔心溫梅在家中感到無聊,祖母便讓她在屋裡習琴,很是高興。”時綰眠笑著答道。

看著俊美男子點點頭,嘴角還帶著淺淺笑意。

溫小郎君真好看。

回到家中後,時綰眠隱約聽到溫梅的哭聲從房內傳來。

可能那件事還是沒瞞過溫淮知吧。

飯後,見溫梅房裡異常安靜,時綰眠還是有點擔憂,於是切好果盤,敲了敲溫梅的房門,聽到裡頭傳來一聲回應後,她才推門而入。

房中,溫梅趴在桌上,手執毛筆,顫顫巍巍地在紙上寫著什麼。

“溫梅,你還好嗎?”時綰眠輕問。

“不好,一點都不好。哥哥知道我動手了,不僅教訓了我一頓,還罰我抄這些東西。我真的煩死了。川竹,嗚嗚嗚嗚,哥哥他居然還讓我明天背給他聽。”

溫梅說著說著,眼淚又忍不住開始滑落下來,沒到一會,她忍住淚水,笑中帶淚繼續說道:“不過我很開心,哥哥沒有對我失望。”

時綰眠走到溫梅身側,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肩。

心中也不由想起,自己以前總做一些離經叛道的事,她身邊的人總是在縱容著她,外人更不可能敢斥責她。

但如果她做得過分了,太子哥哥也會很嚴厲地訓斥她,讓她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有多嚴重。

不過,每次訓斥完她後,哥哥又會帶著她喜歡吃的甜食來給她道歉。

於是時綰眠安慰道:“這是你愛吃的甜瓜。我聽大夫說,吃些甜食能讓心情變好。”

“川竹,你真好。”溫梅展開笑顏,但瞟向手中的書後,又滿臉愁苦道,“可惜,不管吃多少甜瓜,我還是看不懂這些,背不下來,心情也好不起來。”

時綰眠朝書頁略微掃了一眼,看出這書大多講述修身養性、思想導向之類的道理。

溫梅性子衝動,又無人引導,這樣的書倒是適合她多多了解。

時綰眠坐在溫梅身側,見溫梅雙手托著臉頰,愁眉不展。

“看不懂也沒關係,我相信你哥哥隻是希望你能理解其中道理。我以前習過一些字,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同你講解,這樣理解後會容易記住許多。”

溫梅眼中閃過亮光,她不曾想過,川竹竟如此了得!

不過真的很神奇,這一晚,川竹給她講了很多故事,她覺得特彆有意思。

這一晚,川竹為她講了許多故事,使那些枯燥難懂的內容仿佛活了過來,化作一幅幅生動的畫卷在她腦海中浮現。

時綰眠不僅講解,還不斷提問溫梅的感想和應對之策。

之後,溫梅順利地通過了溫淮知的考問,滿臉喜悅。

第二日一早,時綰眠望著鏡中略顯疲憊的容顏,感慨著昨日睡得太晚,今晨竟遲起了些。

她匆匆整裝,急忙出門,心裡想著要趕快到達攤位。

想到,行至半路,在一條幽靜的小巷裡,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問了溫梅及周圍人關於這件事的具體情況。剛剛我所說的,吳大娘可還有什麼疑問?”

不難發現這是溫淮知的聲音,因為他的聲音過於溫柔,就如那三月春水般。

而那吳大娘,估計就是與溫梅起爭執的婦人。

“沒,沒有。”吳大娘縮了縮脖子。

溫淮知一早便在她的住處等著自己,還把那天詳細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大娘也沒搞明白溫淮知這是要乾什麼,看著溫淮知平日裡眉目溫潤,此時卻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怕。

“昨日我已教導過溫梅,如若吳大娘不滿,待她身體恢複後,我會讓她親自登門拜訪表達歉意。還有,這裡是四百文錢,是大娘的醫藥費。”溫淮知說著,從袖中取出四百文錢遞到吳大娘手上。

“這,這就不用了。”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吳大娘慌忙間想要拒絕。

“大娘還是收下吧。”溫淮知將銅錢放在吳大娘手上。

還未等吳大娘再次開口,溫淮知接著說道:“關於吳大娘先前出言挑釁舍妹一事。”

他頓了頓,收了臉上的笑意:“如若再有一次...”

“不...不會了。”吳大娘握著手中的銅錢,手微微發抖,匆忙打斷道。

她看著這個平日似乎從不發火的少年郎,麵無笑意地注視著自己,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點離開這兒。

時綰眠靠在角落,眼眸微動。

溫淮知並未僅憑溫梅或吳大娘的片麵之詞做判斷,而是依靠多方聽聞,得出一個更加公正的看法。

他不會偏袒溫梅,而是讓溫梅麵對自身的所作所為,承擔責任。

但是,他也不會放過欺負溫梅的人。

經過這番對話,時綰眠也看到了他溫柔外表下,明理且果斷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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