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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進來了，喝茶嗎？”沈瑤給自己倒了杯茶，順手也給君澈倒了一杯。
既然他都那麼說了，她也不是很想去皇後哪兒，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嘛。
沈瑤輕吹了下，輕抿了一口，她現在隻想躺在床上去睡一覺，將這亂七八糟的事統統拋諸腦後。
可做不到，也隻好找些東西來提提神了，說錯了話，被人抓了把柄，才是真的雪上加霜。
“你衣服怎麼回事？”
君澈想著，挑了個不太重要的話題問了出來。
話語乾巴巴的，像是被咀嚼過無數次一般。
“我也不清楚，可能掛到了吧。”
沈瑤隨口說著，她都不知道衣服有什麼問題，君澈一向待人和善，跟他說話也不需要太多防備。
雖然今天他的不對勁兒很明顯，可她現在真的懶得去找尋答案。
“你覺得我傻嗎，你衣服上撕了個方塊兒，你告訴我是掛的，我倒是想要問問你在哪兒掛的？”
君澈冷笑一聲，平常她的隨口敷衍他也不在意，樂得陪她玩。
可現在聽到有人對她的告白，他承認他當時甚至心都漏了一拍。
他以為他們的時間還會有很多，可現實狠狠打了他的臉。
僅僅一夜間，太多東西已經變了。
尤其是這件事，甚至可以說是他一手促成的，可他明明是想要救人的。
“彆生氣嘛，我想起來了。是我動手的時候，給人下軟筋散隨手撕了一塊，效果還不錯呢？”
沈瑤又喝了一口，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人，解釋著。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君澈說著，他覺得簡直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眼前人好像永遠都是這麼遊刃有餘。
“我也沒給你開玩笑，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說吧。我今天不想跟你兜圈子，我很累，一會兒還要去見皇後娘娘呢！我們兩個認識這麼多年了，不合適的話我都會當沒聽見，有什麼想說的直說吧。”
沈瑤說著，她突然覺得很委屈。
為什麼這麼多年，她一直要遷就他，有事就要人哄著，安慰著。
“他是在騙你，那家好人剛認識，就如此放浪不羈，他此前甚至不知道你是誰，你的名字？他不是你的良配你還年輕，我們甚至不知道他來自何處，他的年齡，籍貫我們都不清楚，我們唯一知道的隻是個名字，還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君澈坐下去，手握住茶杯。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你要是真的喜歡他，我去幫你查查。隻是在此之前，你先不要輕舉妄動。”
茶水從杯縫中流出，流到了他的手中，他卻好像沒有察覺一般。
他想質問，卻不知該以什麼身份，又怕將人嚇跑，瞻前顧後之下，隻能困在原地。
“你放心，我不是傻子。不會為了彆人一句情話，就傻傻圍上去。什麼該信，什麼不該信我分的清。”
“熱烈之後剩下的不過一堆灰燼，不過，你倒是該鬆手了，不然皇後娘娘看到了，可是會心疼的。”
沈瑤將君澈的手從茶杯上打了下來，索性水溫不是很高，可還是有些紅了。
沈瑤起身，卻被君澈拉住了。“你乾什麼去？”
“去給你找個冰袋啊，你手不難受嗎？今天才發現，你手勁兒怪大嘞！”
沈瑤歪了歪頭，抽了下自己的手腕，看著君澈有些發粉的修長手指，心中如雁過般泛起了些漣漪。
“不用了，早就不燙了。”君澈說著，想到了什麼一般，露出個笑容。
“你心疼嗎，公主殿下？”
話語中帶了些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期待，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了一些。
“我~當然心疼啊。”
沈瑤拖長了聲音，使了個巧勁兒，將手腕掙脫出來，走了進去拿了個冰袋，從桌子暗格裡拿出個小匣子。
數了一下，歎了口氣，將幾乎空了的匣子放在了桌子上，走了出去。
“你什麼時候練武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君澈一手支著頭，思索著剛才說的話，他一直都以為她是需要保護的那個人。
現在看來，倒也是未必如此。
鳳眸微咪，看不出再想些什麼，驚喜慢慢在心中滋生，又帶著一絲不悅。
自己相識多年的人仍然有所隱瞞，這種感覺令他很不開心。
“從小啊，你忘了，我父母都是大將軍，多多少少肯定會一點兒。而且你又沒問，難道我要逢人就說嗎？”
沈瑤說著，將冰袋放在君澈手邊，順手將四張五百兩銀票放在了君澈手邊。
君澈拿過手邊的冰袋，絲絲涼意從表麵的皮膚滲入內裡，斜了一眼桌子上的錢便移開了視線。
“什麼意思？”
沈瑤站在桌子旁邊，一派風輕雲淡。
“我也不能讓你吃虧，他欠你你的錢我先替他還了，這裡是兩千兩，不過好歹我也是為了救你，剩下的一千兩算你的。錢是我花的，我拿大頭。不過，你保住了名聲收獲了美人，也不虧吧。”
君澈隻感覺心頭冒起一股無名火在心頭燒，手中本來的涼意也逐漸感受不到了，隻覺得渾身發熱。
明明剛還說自己明白，結果轉頭就替人家還錢。
“公主殿下真大方啊，他是你什麼人啊你就先替人家還了，你怎麼不把我的一切墊付了呢？”
沈瑤猝不及防撞入了那雙深邃的眼睛中，頓時覺得自己就像一葉迷失在汪洋大海的小舟，隨即移開了視線。
“我看他暫時是還不上了，我不是怕你吃虧嗎？沒事兒，大不了你把那一千兩也記我賬上，過兩天還你。”
“以我們兩個的關係，錢就算了。不過，既然是彆人欠的，我可是要收利息的，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拖一天加一兩。”
君澈輕飄飄地說著，一邊用帕子擦著手，同時做好了被拒絕再提些另外方麵的要求。
沈瑤眼珠子轉了一下，在心裡默默盤算著。
“好啊。”
同時心裡吐槽著，平時挺大方的人，今天怎麼跟掉進錢眼裡一樣。
還是趕緊還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你不願意，嗯？”
君澈止住了話頭，倒是沒有想到沈瑤會答應的這麼直接，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她的月例也不多，他是因為父皇和母後長年的賞賜，根本就不缺錢。
“皇後娘娘還等著呢，你先去吧，我換件衣服，隨後就到，彆在兒貧了。”
沈瑤倚在了門邊，招了招手。儼然就是一副送客的模樣，看著君澈走了過來，順手一堆，直接關上了門。
走入裡麵，換了一件相對素潔的衣服。白衣鑲著紅邊，腰間束了一根紅腰帶，隨手束了個簡單的發髻，用一根銀簪固定住了，緩步走出屋外。
便看見君澈在旁邊站著，長身玉立，手中悠閒地扇著扇子。思意在不遠處低頭站著，麵容上帶了些焦急。
“不是讓你先走嗎，你在這兒站著，讓彆人看見成何體統？而且彆扇了，一會兒皇後娘娘看見了，又該說你不務正業了。”
沈瑤加快速度向前走去，路過君澈時也沒有停了下，讓他先走。
“這耳環一般，下次彆帶了。”
君澈伸手碰了一下這個耳環，卻被人躲開了。
本來看到這個耳環就生氣，現在更生氣了。要不是這個耳環，他們就不會分開，後來可能也不會有這麼多破事了。
沈瑤看著朝自己伸過來的手，本能的躲了一下。
點了點頭，偷瞄了一下君澈的側臉，索性當時控製住了力道，沒有留下痕跡。
心中鬆了口氣，聽著耳邊嘰嘰喳喳地聲音，心中愈發煩躁，不知不覺走到了前麵。
思意看著沈瑤走上前去，本想提醒，但看見君澈走在後麵，隻是默默走在了後麵。
君澈看著沈瑤走遠的背影，防止他人看見了說閒話，加快了步伐，順手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扇子，走到了沈瑤的前麵。
“兒臣參見母後。”
“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都起來吧。”
皇後身穿明黃色的衣服，坐在高位上，整個人看起來雍容華貴，令人從心底生出一股敬畏之感。
“昨晚的事情，是我帶長寧出去的，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
君澈解釋著，當時他看著沈瑤已經快出來了，擔心出事，便率先出去找人來。出來時，就聽見一句。
“恭送公主殿下。”還未走到，便看見沈瑤已經走了出去，他當時也隻能先將藍櫻安頓好。
“我知道了，皇兒一向心善，我都懂，不過你是太子，做事要穩重些，以後切不可急躁。
你有什麼想做的，想要的，都可以跟母後說，母後都會幫你的，大可不必親自下場，對你名聲不好。”
皇後一邊說著，一邊輕拍著君澈的手，麵容上帶著慈愛的笑容，端的是一副菩薩麵。
“我知道了，母後，以後我會注意的。”
君澈說著，看著自己的母親，聲音不自覺的軟了下來。清朗的少年音，讓人一聽，便什麼火氣都消下去大半了。
“皇兒你喜歡那個姑娘？聽說你把人帶回東宮去了，你年齡也差不多了，有一個入你眼的，喜歡就收了吧，剩下的交給母後。這些日子，看看還有沒有喜歡的，再立一個正妃，母後和你父皇還等著抱皇孫呢！”
皇後說著，眼神中滿是慈愛，如同大多數渴望天倫之樂的人一般。
“母後，我當時就是想救人，沒想那麼多。”
君澈眼神向後麵瞥了一眼，臉上有些微紅，也沒有注意到皇後眼中一閃而過的凜冽。
沈瑤在後麵看著兩人母慈子孝，神遊天外地她感受著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一道帶著些求救，一道帶著些威脅。
皺了皺眉，迅速臉上出現一個笑容，像是應對了無數次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