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是我吵醒你了嗎?”
“沒沒沒,天亮也該醒了。”
聽謝傅這般謙遜語氣,卓爾不由咯的一笑:“師傅,你是不是沒有把我當徒弟,為何對我這般客氣。”
謝傅哈的一笑:“還不太習慣,慢慢就習慣了。”說著問道:“卓爾,你的傷勢如何?”
卓爾興奮:“好多了,昨天我都快要死了,真是難以置信,我想我不用等上三天,就能跟你學習武道了,師傅,多謝你救了我。”
“卓爾,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可不是頭一次救你了。”
“是,師傅救了我兩回,我欠師傅你兩條命,師傅是我的再生父母。”
謝傅忍不住一笑:“卓爾,想不到你嘴這麼甜。”
“師傅,你喜歡聽,卓爾可以多說給你聽啊。”
其實她也就是一個少女,而這也是她本來的顏色,隻不過大多數時候被她身上的英勇彪悍所遮蓋,就像一個冷若冰霜的小姐在父母麵前會自然流露出嬌憨的一麵,謝傅為此而感到心情愉悅;“卓爾,讓師傅看看你的傷。”
未有師徒之名,這是過分關心,有了師徒之美,這是應該的關心。
卓爾聞言啊的一聲。
謝傅疑惑:“怎麼?”
卓爾沒有回答,掬水抬臂抹濕背後的一頭烏發,動作溫柔優雅中似乎透著幾分羞答答。
這個舉動讓謝傅感覺有些奇怪,待看見她無遮的手臂如玉一般雪白,又瞥見她的旁邊放著一堆衣物,馬靴、馬裙、抹衣、錦襠都在其中,立即明白卓爾身上隻披著他那件袍衣。
謝傅沉默中,卓爾輕聲:“徒弟的傷已經好多了,多謝師傅的關心。”
謝傅知道言外之意就是無需看了,笑了笑:“好,你自己注意傷口不要沾到水。”
說著轉身準備離開,給卓爾留下私人空間,心中莞爾,女人啊,天生就是愛潔淨,都傷成這個程度了,想的卻是身上乾淨不乾淨。
“師傅,你還想看我的囊慫嗎?”
謝傅驟地停下腳步,楞在原地。
一息、二息、三息……天地寂靜無聲,隻有湖麵上輕柔的晨風。
“師傅,你想看嗎?”
謝傅猛地轉身:“卓爾,你搞清楚,我收你為徒,不是想看你囊……”
看著謝傅漲著個臉的樣子,卓爾不禁撲哧一笑。
謝傅繃容嚴肅:“你笑什麼!”
卓爾咯咯笑道:“師傅,逗你的,我知道給你看,你也不會看。”
她這麼說,謝傅倒生不起氣來,總不能表現出開不起玩笑的樣子,臉上依然正色,語氣輕柔許多:“以後不準開這種玩笑。”
卓爾卻一臉認真說道:“師傅,昨晚你收我為徒,我既歡喜又惶恐,感覺像做夢那般不真實。”
謝傅道:“這有什麼不真實的?”
“師傅,昨晚你走開之後,我一直睡不著,想著師傅……”
謝傅打斷:“哎哎哎……”
卓爾咯的一笑:“不是想著師傅你這個人,是想著和師傅你的事。”
謝傅一時之間也分不清這有什麼區彆。
“你是神師,還是我的師傅呢?把你當做神師,感覺離你好遠好遠啊,把你當做師傅,又朦朦朧朧摸不著觸不到。”
謝傅問:“所以呢?”
“我很想打破這層壁壘,剛才我感覺離師傅你好近好近,終於摸到師傅,觸到師傅,我是那麼信任師傅,所以的煩惱,所有的秘密都可以與師傅你分享。”
謝傅看她一副天真爛漫,這是他在這個英勇少女身上看到不一樣的色彩,忍不住莞爾一笑:“例如呢?”
卓爾拿起旁邊的錦襠問道:“師傅,洗的乾淨嗎?”
謝傅嘴角抽了一抽,不知道如何回答。
偏生卓爾見他尷尬樣子,開心的咯咯嬌笑起來。
作為男人,謝傅實在不明白這有什麼好開心的,又有什麼好笑的,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板著個臉,一定會扼殺這個少女身上難得曇花一現的青春活力。
甚至如她剛才所講,會產生摸不著觸不到的距離感。
為人父母者,則為之計深遠啊。
卓爾大大方方的問,謝傅便大大方方的答:“為什麼要洗?”
“臟啊。”
。“好,你現在洗了,一會穿什麼?”
這倒是把卓爾給問住了,她還真的沒有想這麼多,於是問道:“師傅,那我一會穿什麼?”
謝傅好笑:“我哪裡知道你一會穿什麼。”
“師傅,要不你給我想個辦法吧。”
“沒有什麼好辦法,等晾乾了再穿上就是。”謝傅說完轉身離開。
“師傅,你去哪裡?”
“弄點吃的。”
雖然有點纏人,但是被人依靠著的感覺,還真不錯。
近水吃水,一會之後,謝傅就捉了幾條魚回來。
卓爾已經灌洗完畢,滿是血跡的臉乾淨清秀,雙頰也恢複些紅潤,聞人翎也醒了過來,兩人正聊著什麼?
看見謝傅回來,卓爾興奮道:“師傅回來了!”
這歡喜的叫聲讓謝傅感覺就像女兒看見自己回來一樣,笑著說道:“捉了幾條魚。”
動手利索剝去魚鱗,清除內臟,這也沒有什麼,卓爾卻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師傅,看你這幾下子,還會廚藝啊?”
聞人翎咯的一笑,她嘗過謝傅的手藝,完全可以說化腐朽為神奇。
謝傅應道:“聞人牧場的人個個都會宰牛殺樣,這有什麼奇怪。”
“不一樣,你們中原男人不是很討厭這些,有句話怎麼說的,君子遠……”
“君子遠庖廚。”
“對對對,君子遠庖廚,那師傅你為何還會這些?”
謝傅嗬嗬一笑:“我可算不上什麼君子。”
“師傅都不算君子,那是什麼?”
未待謝傅接話,聞人翎搶答:“卑鄙小人,專門哄騙女人的卑鄙小人。”
謝傅愣了一下,卓爾卻咯咯笑了起來:“我想有很多女人都願意被師傅哄騙,例如……翎公主。”
聞人翎沒想到引火燒身,臉蛋微微一紅,想著昨天還跟卓爾說起她和謝傅相繆的情景,就更難為情了。
卓爾心知肚明,為了避免聞人翎過於難堪,岔開話題道:“師傅,魚烤好了沒有?”
“彆著急。”
一會之後,饑腸轆轆的兩女聞到魚香味,饞的流口水。
聖人說的好,食色性也,這是世間最吸引人的兩樣東西,也是人類追求的生存本能。
性嘛,因為道德法理,會被刻意壓抑住,剩下的就是食了。
所以要完全征服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由食及性。
謝傅先同時給了兩女一條魚,然後再自己拿了一條。
一個細微的舉動讓卓爾內心大受感動,聞人翎已經是他的妻子,師傅卻將自己這個徒弟視若妻子一般對待,不分先後。
謝傅倒沒想這麼多,隻是怕聞人翎又找到破綻,一番譏誚嘲諷。
美食加上饑腸轆轆,卓爾一邊吃著一邊不吝讚美:“師傅,這真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
謝傅笑道:“真的假的?”
卓爾小嘴一瞥,傲道:“當然是真的,我可不稀罕奉承彆人。”
聞人翎笑道:“小丫頭,這還不是奉承啊,你都諂媚到極點了。”
卓爾是聞人翎看著長大的孩子,完全有資格叫她小丫頭,而性格極為要強的卓爾,此刻在兩人麵前也自然流露出少女嬌憨的一麵。
卓爾笑道:“當徒弟的諂媚師傅,難道不應該嗎?這樣師傅才會把所有的本事都交給我,不會藏私啊。”
聞人翎笑道:“你認識他沒幾天,倒挺了解他。”
卓爾動容道:“翎公主,真的嗎?”
聞人翎點頭,卓爾立即說道:“那我以後可要好好諂媚師傅。”
“哎哎哎,翎姐,你怎麼胡說八道。”
謝傅責備聞人翎一句,轉頭對著卓爾說道:“卓爾,你彆聽翎姐亂說,為人師者以授業、解惑、傳道為本職,這是為師的本分,你無需諂媚。”
卓爾問道:“師傅,那當徒弟的本分是什麼?”
這話倒是把謝傅問住了,不是他答不出來,當徒弟的自然是尊師、敬師、愛師,可他這個當過彆人徒弟的,卻大逆不道居然覬覦,最後把師傅占為己有。
滿嘴仁義道德,可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如何啟齒啊。
卓爾追問:“師傅,當徒弟的本分是什麼?”
謝傅隻好應道:“在彆人那裡需尊師敬師愛師,在我這裡無需守什麼本分。”
“為什麼?”
謝傅笑笑:“師傅若是對你不好,你表麵對我尊敬,心裡說不定在詛咒我死。”
卓爾忙道:“師傅,我不會的。”
謝傅抬手示意卓爾聽他說完:“我若對你好,就算沒有給你定下規矩,你也會心生感激,尊我敬我,所以這些個條條框框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卓爾欣喜:“師傅救了我兩次,又準備傳授我武道,恩重如山,卓爾會好好愛師傅的。”
這時聞人翎插話:“他這人啊,你對他一分好,他就會十分回報,所以我才叫你好好諂媚他。”
卓爾咯咯一笑:“所以師傅就會十倍來諂媚於我對不對?”
謝傅好笑道:“都這麼大了,怎麼說話還像個孩子一樣幼稚。”
卓爾看向謝傅:“卓爾在你麵前想像個孩子一樣。”
卓爾眼裡帶笑,眼眸清澈,但不像波光瀲灩一樣嫵媚,眸子黑白分明,美目盼兮,可窺見其少女天真和女人柔情的一麵。
謝傅本來想點頭應好,可終究無法把她當做一個孩子。
心中自我嘲諷,若我的孩子生的如此美麗動人,我難道不應該感到驕傲高興,
歸根到底還是應了經書中的一句話——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那他所有做的就應該——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謝傅開口應:“好。”
卓爾驚喜:“真的?”
謝傅豪情:“當然!”
卓爾是個實行者,居然張臂就要來摟抱謝傅,謝傅舉起吃了一半的烤魚,也算是婉拒她這過分親昵。
卓爾乾脆繞到謝傅身後,趴在他的悲傷,摟住謝傅的脖子,驕縱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師傅,你真好。”
大概感覺到卓爾像個孩子一般,謝傅忍不住嗬嗬一笑,這種純淨的感情,豈不比那些男女之情更加美妙。
看見卓爾這般直白熱情,聞人翎也不禁怔楞,再見卓爾袍襟大開,大片雪白肌膚露了出來,臉上忍不住露出古怪的表情。
謝傅輕拍卓爾手背:“好了好了。”
卓爾卻要親了一口:“師傅,喜歡徒弟親你嗎?”
謝傅隻是開心的咧嘴笑著,沒有回答。
“師傅,喜不喜歡?”
謝傅笑著應道:“喜歡。”
“喜歡,那徒弟就多親你幾口。”
嘖嘖,謝傅此刻心如清波,毫無雜念,就坦然受卓爾這幾口香澤,倒是聞人翎見了,心頭酸溜溜的,我跟他都沒有這般親昵。
說了句“好啦”,人走到卓爾身邊去,拿開她纏在謝傅脖子上的手,順手攏合住卓爾攤開的袍襟,遮住那迷人的風光。
卓爾看出聞人翎吃醋了,狡黠一笑。
飽餐一頓之後,卓爾去看她晾曬的衣服乾了沒有,聞人翎瞥向卓爾遠去的背影,寬鬆的衣袍飄逸如仙,在微風下勾勒出婀娜嬌美的輪廓來,長腿如椽……
連作為女人的她都為這份美麗而心動,嘴上說道:“你收她為徒,是否為了假公濟私?”
謝傅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吃醋啦?”
聞人翎沒有回答,表情已經給了肯定的答複,謝傅哈的一笑:“就你這樣的心胸,昨天還搞那麼一出。”
“我不知道……”聞人翎說著凶巴巴的反咬一口:“你是說我心胸狹隘了!”
“不,你的心胸太寬大了,我愛死了。”謝傅說著將頭埋入聞人翎胸圃。
“我大還是卓爾的大?”
“又來了,你怎麼不去跟乃牛比。”
卓爾這邊,衣服倒是很快就被高處的風給吹乾,隻是內衫和抹衣均被割斷了,都斷成兩截,當然穿不上。
這時謝傅在原地遠遠喊道:“卓爾,衣服晾乾了沒有。”
“晾乾了。”
“那趕緊換上,一會場主他們見我們一夜未歸,肯定會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