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巴拉疑惑的伸出手去:“莫非秋大家也在貧道身上下了招?”
“這倒沒有。”秋如意說著在葛巴拉手心上寫了些什麼。
葛巴拉疑惑看向秋如意,隻聽秋如意笑道:“大國師,我說過隻要你肯幫我,如意就欠你一個天大人情,你隻需將書信寄於此處,無論我在天涯海角都能收到。”
葛巴拉露出意外之喜,明麵上說是還人情,實際上卻是願意跟他合作,若有中原武道相助就不懼怕北狄了,單是眼前這位謝神師就能獨當一麵。
與葛巴拉道彆之後,謝傅四人隨後跟上,下了這高山密林回到六盤峽第五盤關,這時天色剛好蒙蒙亮。
卓爾三人早就等候多時。
接下來是一起去北狄還是揪回大觀國,被謝傅狠狠訓了一頓的秋如意、伊藍二人卻不敢多問,全由謝傅安排。
要分道揚鑣了嗎?聞人翎不想與謝傅多有接觸,卻又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董和說道:“神師,先回聞人牧場再說啊。”
謝傅嗯的點頭。
僅僅一聲嗯就讓聞人翎壓抑不住心頭歡喜,又可以多看他幾眼。
四女三男,七人三馬,怎麼分都感覺不夠。
卓爾拿主意道:“我和翎公主騎一匹,神師你們四個分騎兩匹吧。”
董和愣道:“那我呢?”
“你走回去。”
董和心裡是願意讓出來的,偏偏這話是從卓爾口中說出來,卻讓他很是不爽:“這是我的馬,憑什麼?”
卓爾冷道:“待客之道,不懂嗎?”
董和嘿的一笑:“這是我的馬,誰騎它,它都不願意。”
謝傅笑道:“這樣吧,大家傷的傷,累了的累,不好在馬背上顛簸,牽著慢慢走就好,誰累誰騎,不是說場主他們快要到了,彙合之後再換乘馬匹就是。”
謝傅提議,無人拒絕。
董和突然說道:“差點忘了向場主報信。”說著取出鳴鏑就要發射。
卓爾卻按住董和的手阻止他這麼做,董和疑惑問道:“你又乾什麼?”
卓爾道:“這是預敵用的,你亂發射,若是場主誤會,情急之下殺到虎族老巢,豈不害事。”
董和收回鳴鏑:“差點忘了這茬。”
卓爾道:“我們慢慢走出六盤峽,總會遇到大隊人馬?”
“說的也是。”
卓爾用手臂托聞人翎上馬,然後牽著馬。
董和朗聲:“哪位小姐願意試騎我的驚帆,鄙人甘當馬夫。”
秋如意笑道:“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小姐請上馬。”
秋如意淩空一躍便穩穩落在馬背之上,董和啊的驚歎一聲,單這一手,他這一輩子也追趕不及。
秋如意豈是貪騎,卻是有意靠近董和,向他打聽一些事情,她的眼睛又沒瞎,哪會看不出謝傅與聞人翎之間存在許多門門道道。
謝傅笑道:“伊藍,你上馬吧。”
伊藍當仁不讓。
“蘭氏兄,就勞你與我一同步行。”
“護舒寶衛,你客氣了。”
七人分作三騎,牽著馬朝峽穀出口走去,清晨淺陽,穀霧嫋嫋,倒也透著幾分愜意,隻是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卓爾見董和和秋如意在後麵有說有笑,忍不住頻頻回頭望去。
聞人翎見了笑道:“卓爾,吃醋了?”
卓爾傲道:“想讓我吃他的醋,他還不配。”
聞人翎破有深意道:“作為女人,有時候過於驕傲也不是什麼好事,有些話該說出口就說出口,有些事該去做就做出來,時間並不能解決問題。”
“翎公主,恕我冒犯,你懂什麼?”
聞人翎微微一笑:“卓爾,我其實挺羨慕你的。”
卓爾訝道:“羨慕我什麼?”
“羨慕選擇權在你手上,我卻連選擇的資格都沒有。”
卓爾卻是誤會了:“翎公主,難道你也想……”
這一年多來,聞人翎早已磨去驕傲與棱角,坦誠道:“誰願意一個人孤零零的。”
“哪……你這潔癖真的無法克服嗎?”
“曾經沒想過去克服,現在也無需去克服。”
卓爾回頭望去,這一次不是看向董和卻是看向謝傅,聞人翎也瞥了一眼,見謝傅和伊藍有說有笑,一對璧人,便收回目光。
卓爾道:“在來之前,他已經完成了聞人牧場那個古老傳統。”
“什麼古老傳統?”
“他已經喝完十二家人所敬完的酒。”
聞人翎訝道:“因為什麼?”
“沒有因為什麼,無心插柳,偶然達成。”
聞人翎哦的一聲,聲音中隱隱有幾分失落。
“按照聞人牧場的傳統,他可以娶走聞人牧場最美麗的女子,翎公主,我想很大可能他會選你。”
聞人翎心頭一顫,不知為何心中對謝傅的愛卻化作怨怒,不屑說道:“他選我,我就要嫁給他嗎?”
“翎公主,到時候你根本沒有選擇,我隻是擔心。”
聞人翎疑惑:“擔心什麼?”
“你不是忌諱男人身上的氣味,到時候他若是霸王硬上弓……”
卓爾話還沒有說完,聞人翎就打斷:“他敢!”
若是彆人,卓爾自當是對方矯情,聞人翎這話,卓爾相信,男人在她眼裡就跟糞土一般,嘴上苦笑:“他很厲害的,你打不過他的。”
“他再厲害,他也不敢。”
……
卓爾牽著黑龍馬前麵帶路,伊藍見謝傅魂不守舍一直看著聞人翎的背影看:“傅,我看你與你這位金蘭姐姐生分的很。”
謝傅笑道:“我不是跟你說了,翎姐有潔癖,不喜歡男人跟她挨的太近。”
“因為這個,連個招呼都不打?”
謝傅尷尬一笑。
“能說說你這位金蘭姐姐嗎?”
“額,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就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結拜成金蘭姐弟的?”
謝傅一邊回憶著一邊說起他在與神武峰的路上,認識了李瀟灑和他的四位夫人,最終與他們五人結成深厚友誼,並與這四位夫人結拜成為金蘭姐弟。
說完謝傅沉默不語,陷入那一點點的回憶中,當時隻道是尋常,過後倍加思量。
“這麼說聞人小姐已經是彆人的妻子了?”
謝傅笑道:“你想說什麼?”
伊藍頗有深意道:“我也曾是彆人的妻子,你還不是說搶就搶。”
跟在一旁的蘭氏流震驚,啥!
謝傅自嘲笑道:“我有這麼無惡不作嗎?我隻不過帶你脫離苦海。”
伊藍咯咯笑道:“可你又將我扔到河裡去。”
謝傅疑惑:“什麼時候的事。”
“愛河啊。”
謝傅無奈一笑:“你啊。”
伊藍輕道:“傅,很多事,我也不知道對錯可否,但隻要有一分可能,就要十分努力,因為我就是過來人。”
謝傅聽出伊藍的話外之音,竟慫恿自己去搶彆人妻子,他不知道伊藍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或者用這種方式反過來提醒自己。
“她與李瀟灑分開了。”
“什麼意思?”
謝傅說的更明白一點:“她與李瀟灑已經不是夫妻了。”
“他們之間沒有愛情了嗎?”
謝傅從幾位姐姐口中獲悉,聞人翎與李瀟灑從來就沒有愛情,如果非要說有什麼感情,那就是親情吧,連靠近都靠近不得還談什麼愛情。
伊藍見謝傅不出聲,輕聲問道:“因為什麼?因為你嗎?”
“我不知道。”其實謝傅心裡知道答案,是自己打亂了聞人翎的生活,卻沒能給她想要的生活。
當初聞人翎走的決絕而匆忙,並沒有給他太多的煩惱,現在一切擺在眼前就必須重新審視量度。
其實他已經不是很在乎那些條條框框,隻是希望一切往聞人翎想要的方向走。
“傅,如果沒有聞人小姐,我早就死在虎族的手中,是她拚命保護我,甚至不惜去引開虎族,她本可以輕鬆逃離,落得如此淒慘,全是因為我,這是天大的恩情。”
“你們?”
伊藍從衣內拿出吊墜:“我想是因為她看到這個,知道我是誰,所以才拚命保護我。”
謝傅啊的一聲,又忍不住朝聞人翎的背影望去,那筆直的紅色脊背、熱烈如火,高潔立現。
“傅,這是我欠她的,也是你欠她的。”
謝傅苦笑:“我欠她的,多著呢,她要我的命都可以給她。”
“你看你,又來了,誰要你的命,要的是你的人。”
“伊藍,有很多內情,你並不知曉。”
這時秋如意獨自一人策馬靠近過來,謝傅問道:“董和呢?”
“我讓他去給我摘朵花。”
謝傅眉頭微微一皺:“如意你最好彆亂搞,忘了在我家的教訓了。”
秋如意嫣笑:“這就吃醋了,你可真是小雞肚腸。”
謝傅冷道:“我沒吃醋,我是怕你這狐狸精四處害人。”
秋如意咯咯嬌笑起來:“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由去顧慮那些杞人憂天的事,我是有多犯賤啊。”
“這不是杞人憂天,這是十有**的事。”在謝傅看來,憑秋如意的魅力,有有幾個男人能經得起她這般挑逗,最終還不是被她迷的神魂顛倒。
秋如意笑道:“哦,我本無罪,懷璧其罪,謝公子,那我是不是現在就得毀容,斷去一切罪惡。”
謝傅避開這個問題:“如果他迷戀上你,我看你如何收場。”
秋如意漫不經心道:“還能怎麼收場,我本無心,蝶非戀花,自是狠狠傷他的心。“
見謝傅不應,輕笑問道:“難不成我還得放下身段去嗬護他那脆弱的自尊心。”
謝傅知道秋如意在諷刺自己,應道:“那隨你的便吧。”
秋如意譏誚:“你自己的事情都處理的一團糟糕,還有資格來教訓我。”
“如果不是因為……我才懶得管你。”
秋如意笑笑:“因為什麼?”
謝傅沒有回答,伊藍微笑道:“我來回答這個問題吧,如果不是因為你是他的女人,他才懶的管你。”
秋如意本來在挪揄謝傅,這話從伊藍口中說出來,味道就完全不一樣,臉蛋微微一紅。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成為某人的女人,與謝傅之間,她也從來沒奔著修成正果去,簡而概之是可以發生關係的朋友。
看向謝傅問道:“是嗎?”
謝傅反問:“你說呢?”
秋如意笑笑:“我可不認。”
謝傅一愣,隻聽秋如意灑脫說道:“若是成為某人的女人,天天被管這管那的,我可要愁死了。”
好看的嘴角一翹,挑釁說道:“就像現在我想乾什麼,你管不著!”
伊藍見謝傅錯愕吃癟的表情,禁不住撲哧一笑。
秋如意笑道:“就像你那本《桃花寶鑒》,男女之情有一萬種方式,一萬種演繹,沒有非要如此。”
謝傅大度笑道:“那隨你演繹吧。”
“奇了,我如何演繹又與你何乾?”
“如意,我現在沒有心情與你鬥嘴。”
“哦,心事重重?”
“抑或是惆悵若失?”
無論秋如意說什麼,謝傅都懶得搭話,隻是不時看向聞人翎的背影。
秋如意從馬背下來,也牽著馬慢行,靠近謝傅身邊說道:“紅的像一團火燒進心中讓人燥熱難安。”
謝傅不自覺應道:“是啊。”
“這腿修長結實,不知道架在肩膀上是什麼滋味。”
聽這猥狎之言,謝傅這次回神,朝秋如意瞪去。
秋如意嫣笑:“老狽,要不要我幫你?”
“我沒你想的這般無恥。”
秋如意咯咯大笑:“既當婊子又要立牌坊,你都這樣了,還想當道德模範。”卻是從董和口中打聽了聞人翎的一些詳細情況。
“聖人言:為機變之巧者,無所用恥焉。我雖行為失端,也是知恥、止恥,不像某些人連羞恥心都沒有。”
秋如意不屑:“你少來這一套,你若是知恥止恥,何以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眾。”
伊藍道:“我插問一句,何為無恥,何為高尚?”
秋如意笑道:“問問才學淵博的謝大公子。”
這哪說的清楚,謝傅乾脆應道:“我答不出來。”
秋如意笑道:“那我說一些例子,奪人妻女是無恥還是高尚?”
謝傅知道秋如意在影射自己,乾脆大方說道:“當然無恥。”
秋如意問道:“伊藍,你說呢?”
伊藍聰慧:“秋大家,一句空泛的話,叫我如何點評,你說例子吧。”
秋如意咯咯一笑:“還是你聰明,不似我旁邊這個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