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頭白發如此紮眼又如何能沒有看見,可他卻連提及都沒有。
是一點都不在乎嗎?哪怕一點點的心疼都沒有嗎?
手指輕輕撫著自己一頭長發,有點顧影自憐,早些時候她是真不在乎的,此刻卻又是真在乎的。
為什麼不在乎又在乎,連她也搞不清楚,也許她希望謝傅能看到她美麗的一麵,甚至情不自禁的一麵。
盧夜華啊盧夜華,你真是不知廉恥,這與主動勾引他又有何異,你在乎的並非是自己的容貌,你在乎的是他喜歡不喜歡罷了。
手指不小心觸碰到自己發皺的臉頰,這張臉變得有多老有多醜,她十分清楚,甚至在第一次看到之後,自己都不敢去看第二眼。
心中悲傷,心疼那也要看對什麼,就像看見一個嬌弱的小娘子摔倒會生出幾分惻隱之心,看見一個醉漢摔倒隻會在心裡暗暗罵一句活該。
她現在的尊容隻會讓人惡心躲避。
盧夜華正在悲傷自卑之際,身後傳來動靜,卻是謝傅回來了:“嶽母大人,嶽母大人。”
以往聽見他充滿喜悅向陽的聲音,盧夜華也會跟著歡喜,此刻卻恨不得躲的遠遠的,永不與他相見。
“嶽母大人,找到水了。”
盧夜華卻像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謝傅感覺好奇,難道在氣自己不告而彆,心中暗忖,知道你與仙庭最大的差彆是什麼嗎?
仙庭不會耍小性子,會對我這做丈夫的言聽計從,無論我做出什麼決定都十分支持,你這當母親的反而不如女兒大氣。
不過轉念一想,身份卻是不同,仙庭是他的妻子,自然要尊夫從夫。
盧夜華是他的長輩,遇到那些的惡嶽母還要沒事挑毛病呢,尊、從更是無從說起。
“嶽母大人。”
謝傅喜孜孜的來到盧夜華的麵前,盧夜華卻低著個頭側過身去,分明就避開與他麵對。
謝傅笑道:“嶽母大人是氣小婿自作主張嗎?你看小婿找到乾淨的水源了。”
盧夜華哦的一聲,不是很興奮。
“小婿已經喝飽了,你也喝點水止止渴,你人好好的,小婿負擔也輕一點。”
這句話倒是讓盧夜華伸出手來接過水,抿了幾口,乾裂的嘴唇立即得到滋潤,喉嚨也順滑許多。
隻是喝了幾口之後,感覺味道怪怪著,停了下來:“這水怎麼有點怪怪的?”
“哪怪了?”謝傅睜著眼睛說瞎話,反正這會天黑也看不清水色。
盧夜華嗅了幾口,眉毛觸的彎彎的:“味道怪怪的,像……”
“是,好不容易找到這可以喝的水源,不是很乾淨,我就找了些石子沙子淨了些塵汙,水我已經先試過了,沒問題,你放心好了。”
“哦,對了,石碗下麵的石子沙子是淨水去味,你淺一點喝,彆沾到嘴上了。”
盧夜華聽他以身試水,怎能辜負這不容易的一碗水,就又低頭抿了一口,或許心中已經有了疑惑,這一口被那氣味嗆的直咳嗽起來。
謝傅心虛忐忑,盧夜華聲似撒嬌一般:“好難聞的氣味啊,就像尿一樣。”這會也乾脆說出來,免得謝傅誤會她不珍惜。
謝傅哈哈大笑:“胡說八道,怎麼會是尿呢?”
“就是這個味!”
謝傅反問:“你喝過尿嗎?”
“我自然沒喝過!”
“那你怎麼知道就是這個味。”
“我……”
趁著盧夜華支吾,謝傅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哄道:“快點喝吧,我也好放心。”
盧夜華也就忍著難聞的氣味把水喝完。
謝傅自然沒把這當回事,尿算什麼,命才重要,你是沒看見餓的受不了,吃土的,那才難以咽下,卻不得不逼迫自己吞下去。
“還要嗎?”
“不要了……等我渴了再說吧。”
謝傅將石碗扔遠毀滅證據:“那早點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一早我們一口氣通過這些極惡之地。”
夜悄靜,善入眠,盧夜華明明身體疲憊,卻毫無困意,終於忍不住輕輕詢問:“謝傅,你睡著了嗎?”
謝傅不想應話,假裝睡著。
“謝傅。”
見謝傅沒有應聲,盧夜華便輕輕起來想瞧瞧到他身邊去,人剛站起,謝傅的聲音就傳來:“要乾什麼?”
盧夜華似被發現乾壞事的小孩一般,有點窘迫:“你不是睡著了嗎?”
“我很靈敏的,有危險動靜,我就會醒,你想乾什麼?”
“我……”總不是說我想到你身邊去,看看你活生生的樣子吧。
謝傅卻誤會她要去方便:“不要走出十丈範圍,不小心踩在厄土之地就糟了,太漆黑要是分辨不清楚方向就喊一聲,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