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夜華聞言臉色一黑,謝傅見狀忙補救道:“儘管如此,亦不能傷了仙庭和嶽母大人的心。”盧夜華這才臉色暖和一些:“算你識相。”轉身拈著身上裟衣問:“女婿,你說這裟衣有何用途,我看著風也遮不了,雨夜擋不住。”謝傅笑道:“風有惡風,雨有惡雨,菩薩說這裟衣既是法咒熏陶,我想冥冥中自有祛邪祛惡之效果。”說著關切:“嶽母大人穿上很漂亮,可千萬彆隨便脫掉。”盧夜華故意說道:“漂亮什麼,都成了個女尼姑。”謝傅忙道:“就算是個女尼姑,也是個漂亮脫俗的女尼姑。”盧夜華狠狠掐了謝傅耳朵:“你找死是吧。”謝傅早非懵懂小子,哪會不懂女人心事,篤定說道:“你再擰我,也是漂亮脫俗。”你要說醜,信不信她扭頭就不顧生死給脫了。盧夜華咯咯一笑:“算了,看在你實話實話的份上就饒你這一回。”眾人順著菩薩指點往東邊方向行走,瓷瓶就交給謝傅保管。一日就走出這個佛的國度,次日一早素還山和真武玄天真人競出現在人前。謝傅不由一訝,卻也歡喜,若是再遇到危險,這兩位宗師可以獨擋一麵。張淩蘿特地走了過來:“傅叔,我師傅與真武玄天真人已經恢複化身。”謝傅不由感歎:“這大小如意真是神奇,竟能從無化有。”張淩蘿微微一笑,既能稱為天罡神法,個中玄奧也並非她能理解的,便如棉能壓縮也能膨脹,見多了就不奇怪了。“傅叔,我特地來跟你打個招呼。”謝傅笑道:“打什麼招呼?”“我要回到師傅身邊去。”謝傅坦然說道:“這個當然。”道門還未完全統一,早些時候玄宗群龍無首,如今宗主回歸,張淩蘿自然要回到素還山的身邊去,以素還山馬首是瞻。真武玄天真人那邊正與許格交談著什麼,盧夜華趁機走了過來,淡淡道:“女婿,你看見了吧。”謝傅笑道:“我又不瞎。”盧夜華神情怪異,沉默不語。謝傅笑道:“嶽母大人,莫非你也是特地過來打個招呼。”“師兄昨晚恢複化身,特地讓我前來多謝你對道門的鼎力相助。”這話透露出某種意思,把謝傅排除在道門之外,此行是道門之事,謝傅隻不過是前來相助。謝傅明白,真武玄天真人可能已經警惕他的影響力,問了一句:“嶽母大人,真人知道最近發生的事嗎?”盧夜華雖然地宗的人,卻也是自己嶽母,謝傅對她還是十分信任。“師兄沒說,不過我猜,他可能悉數知曉。”謝傅笑道:“好,如此也省的我費上口舌。”盧夜華苦笑,你可真會自作多情:“那我……走啦,你好好照顧好自己。”謝傅啞然失笑:“嶽母大人,你這話說的,應該是小婿不能照顧你,你需好好照顧自己。”盧夜華嫣然一笑:“回去以後,我們嶽婿再聚在一起,吃一頓。”謝傅驚喜道:“嶽母大人要親自下廚嗎?”盧夜華反問:“不應該嗎?”“那敢情是好。”盧夜華走後,許格似與真武玄天真人談完,特地朝謝傅這邊走了過來。“尊上,我將你之事與玄天真人說了,玄天真人對你十分讚許,感激你對道門的幫助。”謝傅見許格眉目閃爍,欲言又止的樣子,這位許門主在此地與世無爭,倒也換得一份淳樸,內心被人一看就看透,笑道:“許門主,還說什麼了嗎?”許格這才笑道:“我將玄天真人提議,尊你為門主。”謝傅哦的一聲:“真人有何看法?”他也有點好奇,自己虎口奪食,玄天真人是何態度。“玄天真人自然十分讚成,不過……”“不過什麼?”“不過玄天真人說茲事重大,等取了天師令再作決議。”謝傅心中有數,許格自小出生在此地,與世無爭,不知道人心有真假,卻把玄天真人的話當真了。看來淩蘿的擔心不無道理,樹大招風,他太出彩已經成為彆人的目標了。其實他還真的不想當這個道門門主,不過讓真武玄天真人坐這個位子的話,他更願意讓端木慈坐這個位置。他看似不爭,其實暗爭。眼下前途未卜,還是以成事為重。素還山和真武玄天真人分彆前來和謝傅表達感覺,言語無異就是表達他對道門鼎力相助的感覺。淺言客客氣氣,並無許格的那份親近感。說來謝傅與兩人並無交際,也談不上什麼親近。繼續行路,本來所有人以謝傅馬首是瞻,不知不覺就分成三支隊伍。一支是以為真武玄天真人為首的地宗,一支是以素還山為首的玄宗。兩宗似有意錯開,分門彆類。天宗、許格、林定波、李敬堂這邊依然以謝傅馬首是瞻,他們的隊伍最為眾多。相比之下,地宗、玄宗兩宗人員零零散散,就好像不合群的幾個人一樣。途中,魏無是抽空和謝傅搭話:“謝兄,我心依然不變,是副尊讓我彆跟你走太近,免得害了你。”看來魏無是也不是不明世事,看出一點詭異氛圍。謝傅笑道:“魏兄寬心就是,當日蘇州河上,你我敵對,依然能作友談。”自走出佛的國度,一路上就荒無人跡,隻有山林河流,好像踏入洪荒之境。沒有路道沒有坐標,似乎隻有永遠走不完的山,行不完的水。他們依照菩薩所指,以太陽為向,一路沿東而行,遇山開山,遇水過水。兩日之後,他們來到開闊荒地,前麵雷點密集如雨。眾人還第一次看到如此密集的雷,如星河傾泄銀雨,一道道雷傲然而落如天劍縱橫劈刺。撕裂空氣所發出的轟隆聲響,震的眾人耳膜發疼。荒地無樹無草,隻有被密集雷點擊的發紅散發出燒焦氣味的砂礫。這麼密集的雷,就是神仙也飛不過去。眾人雖是武道中人,卻也不敢以身試雷,一時沒有主意,紛紛望向謝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