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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妖低伏著望向這唯一的妖皇,蘇皂眸卻緩緩閉上眼睛,關心愛護她的人死了,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閉眼瞬間,萬妖悉數裂心炸死,山穀成血海,天地悄靜……
是謝傅牽頭道門三宗入仙魔陣,他也實現諾言鼎力相助,謝傅今日之死是為道門而死,其風範讓人折服肅敬。
不管此次破陣成與不成,他都是整個道門的大恩人。
所有道門弟子均三禮九叩行最高拜禮,向謝傅致以崇高的敬意。
跪著,盧夜華直接淚流,罵道“你這混蛋,怎麼舍得讓我女兒年紀輕輕就當寡婦……”
一直罵著,一直罵著,突然又悲痛喊道“好女婿,你給我回來……”
當中最傷心的要數張淩蘿,她與謝傅感情深厚,將謝傅視為摯親之人,大悲無淚,卻是沒有流出一點眼淚來。
反正此次入陣也報著必死之心,心中暗忖,傅叔,你路上慢行,淩蘿隨後趕來。
天色灰蒙,快天亮了,眾人收拾心情繼續踏上征程。
沒有人敢去與蘇皂眸打招呼,她的身上充滿死亡氣息,人像死寂一般。
從她閉上眼睛,一切結束,她就像一尊立於天地不倒的雕塑,不曾動過一下。
紅葉在蘇皂眸身邊坐了下來,不哭也不喊,臉容呆滯茫然。
雖然彼此身邊有人,卻感到特彆的孤獨,特彆的孤獨……
當黎明的第一縷光穿過地平線,照射在大地上,蘇皂眸緊閉的眼眸感受光明,冰冷的臉頰上有淡淡的溫暖,淚水就止不住的流。
她從來不會哭,第一次感受熱淚盈眶時滋味,卻是那麼的痛苦難受……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憎惡這種感覺,她希望回到涼薄無情,這樣就不會如此難受了……
蘇皂眸哀叫一聲,渾身脫力就癱軟下來,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將她攙扶住,正是從天而降的謝傅。
妖皇那一擊厲害到宵水寶劍在瞬間就湮化,那不是凡人所能解下的一擊,什麼人龍之軀,什麼天神下凡,在這神仙一般的力量麵前都要化為塵埃。
妖皇雖然為妖,當時她已經踏上仙神的等階,這也是入道高手也在苦苦追尋的目標。
仙魔陣這個地方,本來就不是凡人所能涉足的地方。
入陣破仙魔陣是個錯誤,儘管有真龍真人的破陣手書,道門中人對仙魔陣的了解還是微乎其微。
如果不是有蘇皂眸這個遺留在世間的妖皇,今日也跟三百年前一般境況,止步於此。
謝傅能夠不死,也是憑借神之軀,能夠在神一般力量麵前不死,也隻有超越凡人的神軀了。
**的層次高度已經遠遠超遠實力,當然這麼厲害的攻擊麵前他也會受傷,生脈的神奇與神軀完美結合,卻也讓他迅速恢複傷勢。
可以說謝傅在人世間已經是無法殺死的存在,可這是仙魔陣。
仙魔陣到底是什麼,這到底是一個上古陣法,還是上古洪荒遺失之地?
蘇皂眸心頭一顫,卻不敢睜開眼睛,她生怕這一切都是虛幻,心抽離身體般的顫抖著,紅葉啊的叫了一聲,這讓蘇皂眸稍稍有一些落地感。
謝傅熟悉的聲音傳來“皂眸,伱真美。”
雖然是這不是第一次看見蘇皂眸的容貌,卻是第一次完完整整的打量她,她落淚的樣子,不再冷漠沒有情感,而是充滿人性喜怒哀樂的一張臉。
“你哭的時候也是如此的美。”
原本細水長流的淚水突然像山洪暴發一樣奪眶而出,瞬間就將她冰雪一般的臉頰打潤的淚淚窪窪,她撲進謝傅的懷抱裡,激動得失聲痛哭。
照在身上的晨光和心愛之人的懷抱終於讓蘇皂眸實實在在的重回這個世界,淚水衝刷著胸中的塊壘讓每一次呼吸都微微的疼痛,這是活著的感覺。
她一直不明白人世間為何有那麼多光怪陸離的**,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造就那些可歌可泣的傳奇。
現在她懂了,成了人就有了生死也無法隔絕的東西,做人真好,雖有痛徹心扉,卻也有酣暢淋漓的欣慰滿足,讓你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希望向陽。
謝傅愣了一下,說實話,他還不習慣這樣的蘇皂眸。
很快哈哈大笑,摟住蘇皂眸的螓首,柔聲安慰“好了,好了。”
男人的胸膛是讓女人放下自尊的地方,有了這份安慰溫暖,誰還管什麼宿命劫數,蘇皂眸泣道“公子,我好害怕。”
就算在母親麵前,她也不曾如此示弱表現出恐懼來。
謝傅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用大拇指抹去她臉上淚漉漉的淚水,笑著說道“彆哭了。”
一般來說,蘇皂眸給人的感覺是生人勿近,觸之必死,就算謝傅與她相處也是一種平淡交流,不摻雜個人情感流露,可此刻做來卻如此自然,大概她落淚表現出來的嬌弱讓人心疼憐愛,讓人感覺她與其她女子沒有什麼不同。
蘇皂眸十分乖巧的點頭,嗯的一聲,儘管止住眼淚,可緊閉的眸子卻依然淚眼婆娑。
謝傅哈的一笑“皂眸啊,你的上半生已經受儘孤苦,今日這淚水就像過去告彆,今後就享受為人的歡樂吧。”
曆經艱辛的人總是更樂觀,謝傅前半輩子受到的磨難太多了,以至於現在,他看見淚水總是比彆人多幾分釋然,笑看生死離彆……
蘇皂眸嗯的應了一聲,其實她沒有深入與理解謝傅的話,她隻是喜歡聽他的話,願意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謝傅立即就讓她體會到歡樂的滋味,將她背了起來,有些東西來的過於突然,蘇皂眸不由驚顫“啊”的一聲。
謝傅笑道“怎麼了?”
“沒……事。”
她涼薄冷漠,寡言少語,以至於她不善於表達,隻是將臉頰貼在謝傅的背後上,安靜不動。
謝傅會心一笑,紅葉這時才像隻兔子一般鑽到謝傅胸膛來,低著個頭,謝傅像個大兄長一樣在她頭上摸了摸……
怎麼說呢,現在可以說是男人與女人,也可以說是公子與女從,不管哪種角色都以他為主導。
“走吧。”
清晨的陽光十分柔和,透過蘇皂眸未乾淚花折射出夢幻般奇異的光暈,臉暖洋洋的,身暖洋洋的,心也暖洋洋的,她感受到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快樂。
她不知道這種快樂叫什麼,隻知道它溫柔的在心中悠漾著,令人陶醉。
……
道門眾人踏上新的征程,他們在先輩的基礎上邁向新的一步,同時對於前方,他們一無所知,不知道將會麵對怎樣的艱難與恐怖。
謝傅給他們樹立了一個很好的榜樣,赴死為大任,便是此行目的。
跨越這山脈,映入眼幕便是一片荒漠,空闊無垠,茫茫望不到邊。
鬥妖者首領指著荒漠嘰裡呱啦起來。
殺死妖王之後,一眾鬥妖者表示要追隨九方長鯨。
九方長鯨知道自己此行九死一生,如何能讓族內僅存的青壯陪自己去送死,男人都死絕了,鬥妖一族也注定走向衰敗滅絕。
於是他遣回了所有鬥妖者,獨留鬥妖者首領陪在自己身邊。
張淩蘿問道“武聖,他說什麼?”
九方長鯨應道“他說這片荒漠應該就是葬王厄荒。”
張淩蘿問道“你問他來過這裡嗎?”
通過九方長鯨的翻譯轉達,雙方交流起來。
鬥妖者首領說,因為有妖族的存在,他們鬥妖一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跨越過這座山來到這片荒漠,對於這個地方的認識也僅存於古典和傳說。
據說這葬王厄荒在古時是各族之王的朝聖必經之路,因為此地充滿厄禍,各族的王都葬身在此地,久而久之,這個地方被稱為葬王厄荒。
張淩蘿聽出關鍵字眼,出聲問道“朝聖?朝什麼聖?”
在入仙魔陣之前,她以為這仙魔陣隻是一個陣法,可進入之後卻對這仙魔陣有一個新的認識,這裡的所有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或許這不是一個陣,而是一片遺落遺失的洪荒古地,在這裡山河為屏,妖魔為障,沿途艱辛。
至於真相是什麼,或許因曆史久遠,沒人一窺全貌,有個完整的認識。
鬥妖者首領聽了九方長鯨的轉述之後,卻露出了疑惑之後,或許他自己也不理解“朝聖”這兩個字的真正涵義。
在外麵,“朝聖”兩字是去神靈誕生與創造的地方,到了那裡,通過神靈遺留下來的痕跡,與神有所聯結,或者見到神靈,見證奇跡發生。
張淩蘿緊接又問“在這片土地上,你們所信奉的神靈又是誰?”
鬥妖者張開嘴巴,卻啞言無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終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張淩蘿沉思起來,久久不發一言。
過了許久許暉才忍不住問道“玄女,你在想什麼?”
張淩蘿回神應道“許長老,我們進仙魔陣是為了破陣取天師令。”
許暉點頭,張淩蘿又問“那你可知這仙魔陣怎麼破?”
許暉搖頭“我們對這仙魔陣都了解不深,怎麼知道如何破陣。”
張淩蘿道“或許從來就沒有破陣一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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