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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小學子也跟隨者明老的目光望去,驟見謝傅。
在齊呼的“先生”聲中,像脫韁的小野馬衝到謝傅身邊,將他包圍起來,爭先恐後急於表示心中的喜悅興奮之情。
“先生,忘記我了嗎?”
“小芸,小葉、小五……”
謝傅清清楚楚記得每個學生的名字,就如當學生時一輩子都會記得恩師的名字。
每個被謝傅喚上名字的小學子,高興的好像收到最好的禮物,他們抱著謝傅的腿,親著謝傅的臉,表達喜愛喜悅,又拉著謝傅的手要向先生展示他們的學習成果。
謝傅此行本來有急事,也不舍得打消這群小學子的熱情,便一一應著。
直到上課的時間到了,明老才讓他們回教室去。
謝傅看著眼前這位蒼老許些卻依然清瞿的老人,開口笑道“先生,好久不見。”
明老是這群小學子的先生,也是他的先生,授以儒門不傳秘技,給他開啟進入武道大門。
不然的話,就算有初月與端木慈這樣的神師,謝傅在武道這條路也永遠都是平庸之輩。
明老笑道“才二三年不見而已,你好像經曆半世,曆經滄桑。”
謝傅笑道“是,好像過了大半輩子了。”
明老一笑“人生最光明不過十年,所有的成就也大多在此十年立下,剩下的光陰總是平平庸庸,平平淡淡。”
伸手擦拭了謝傅發上的風塵“很急趕回來?”
謝傅尬笑“平時沒來看望你,一回來看你就是有時。”
“本來如此,年輕人大好時光,揮霍在我這無用的老頭子身上乾什麼?”
朝課堂喊了一聲“這堂課,伱們自己讀書,我跟你們謝先生敘敘舊。”
課堂裡立即想起小學子門郎朗的讀書聲。
兩人移步隔壁院子的竹亭坐下。
早陽斜照入亭,周遭虯枝翠色,鬆風滿懷。
明老燒炭煮水,主動說道“一個都沒有少,謝夫人多有照顧,太平小塾你不用操心。”
謝傅疑惑“謝夫人?”
明老笑道“孩子們叫她顧姐姐。”
謝傅哈的一笑“是仙庭,我還未曾向先生介紹過,沒想到你們兩個認識上了。”
“仙庭是個極好極好的女子,謝傅你能娶妻如此,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與仙庭也算誌氣相投,讓明老你見笑了。”
因為他娶了兩個妻子,鶴情是他的妻子,仙庭也是他的妻子。
“夫如是,妻也如是,要不然怎麼會走到一起,從仙庭能看出謝傅你骨子裡是個什麼人,謝傅,我沒看錯人。”
水一沸,謝傅就要動手泡茶,明老卻道“我自己來。”
說著輕車熟路的泡起茶來,此飲茶之法並不算流行,顯然明老這般飲法有些日子了。
清茗飄香,明老道“請。”
“請。”
“這茶如何?”
謝傅笑道“好茶,茶香讓人忘卻塵愁,這麼好的茶哪裡買的?我也要備上一些。”
明老哈的一笑;“這卻是你家仙庭送過來的。”
謝傅哦的一聲,明老笑問“難道你沒喝過?”
“晚生……”
“忙忙碌碌,好茶知茶卻沒有空閒坐下來品一杯清茗?”
謝傅一笑,算是默認這種說法。
飲著茶,謝傅也說出此行目的“我又奪一脈,乃是生脈,生生不息,死了複生。”
對於謝傅已經奪取兩天脈,明老卻也不感到奇怪“你的福分極佳,又有誠至為輔,理當如此。”
“明老,生脈好幾次救我於重傷頻死,我還以為我從此不死不滅。”
謝傅一笑“便是神仙也不能做到不死不滅,你我凡人更是在這天規之下。”
“明老,你可說這奪脈乃是成神之法?”
“神仙也隻是進入另外一道,壽長在凡人眼裡好比永生,與這天地歲月相比,也隻不過一瞬而已。何況你還未成神。”
“明老,我那我就直說了吧,我身有隱疾,福於生脈而來,禍也因生脈而來……”
當下便將自己的身體狀況向明老一一說來,他的儒門奪脈之技是明老傳授,明老又是儒門上一代的儒門庇護者,沒有人比明老更有發言權了。
明老聽完卻是品茶不語,謝傅輕問“明老,我這身上隱疾可否有解?”
“當然有解。”
謝傅聞言驚喜“請明老指點!”
他不想活著,是以小韻的生命作為代價,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寧願去死,辜負親人,卻也不願意單獨對不起小韻,要對不起就都對不起吧,公平公正。
明老淡道“日月盈昃,辰宿列張,一命換一命!”
謝傅聞言吃驚而黯然。
明老一笑“我想你做不出來。”
謝傅不想把自己歸為大無私之人,應道“不是做不出來,是這個人我做不出來。”
明老道“初次之外,卻還有一法。”
謝傅驚喜卻又苦笑“明老。”
“隻是此法更難。”
“明老,你請說吧。”
明老淡淡道“成神。”
“成神?”
“不錯,若你能成就神軀,自然不是在凡人之道,疾便不是疾。”
“此話何解?”
明老沉吟一片,笑指爐子說道“便拿這炭這爐舉例,炭和爐分屬不同物不同道,在火燒之下,炭變成灰燼,而爐厲久彌堅。”
“若你能從炭質變成爐,在火燒之下,也就沒有盈昃之缺,也就不需要彌補。”
謝傅思索著喃喃自語“脫道而不在此道。”
“正是,魚遊於水中而活,人溺於水中而亡,若能不死,也要重疾終生,若你是魚這溺於水中的過程,本來就無過無缺,何來疾生。”
謝傅悟道“晚生懂了。”
看著院子一株梅樹“便如此株梅樹,在寒冬臘月喜寒而傲放,百草卻受寒而枯死。”
“正是此理,凍得半死的草,再想救回來簡直就是逆天道而行,可你若是梅花卻是順應天道而紅,也從無此疾難之災。”
謝傅喃喃“我懂了……我懂了……隻要道不同,便不曾有過……明老,那我如何成神?”
明老卻笑著反問“那你說如何成神?古今帝王個個尋其成神之法,又有誰能做到。”
謝傅壓抑住心頭的黯然,淡淡哦的一聲。
明老道“所以我才說此法比一命換一命更難,不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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