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藍見他靠近,狠狠推了他一把:“滾開啊!”
隨著這一推,淚也止住了,說明她的心情已經開始平複。
雖然謝傅剛才的表現很混蛋,但卻將氣氛往輕鬆走,在這種氛圍下,人的情緒比較容易放鬆。
她不哭了,這臉掛淚痕的楚楚模樣倒是讓謝傅心疼,黯然說道:“皇後,剛才微臣親的那一下,真的讓你恨之入骨。”
“當然!那是我的……”
“我明白了。”
謝傅平靜的撿起地上的寶劍,輕輕拉著伊藍的手,讓她握住劍柄。
“是我自作多情,皇後,你要是恨我,就殺了我吧、”
伊藍握緊劍柄,凜然說道:“你以為我不敢!”
望去,卻見謝傅昂首無懼,他脖子上的那道傷痕鮮紅可見,如果剛才自己慢上一步,他可就死在自己的麵前。
腦海浮現起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微臣早就喜歡皇後,雖知不可,也一直控製自己,可微臣實在無法壓製住這份情感……
為了能夠喜歡她,連死都不懼麼。
此刻再回味這句話,心中卻是一蕩,盈滿暖意與欣慰。
謝傅扭頭微笑:“皇後,怎麼還不動手,不舍得嗎”
生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間,還敢嬉皮笑臉,你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伊藍哼的一聲:“這把劍太重了,我使用不來。”說罷,手中的劍掉在地上。
“這個簡單,微臣幫你。”
謝傅說著重新撿起劍,幫助伊藍握緊,劍尖對著自己的胸口紮進去。
伊藍哪會想到他如此瘋狂,使勁全身力氣往回一拉,卻還是刺破他的衣服,把她驚出一聲冷汗,氣急敗壞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謝傅玩這生死,談笑風生:“皇後,承認不舍得就有這麼難”
伊藍一腳把劍踢遠,哼的一聲彆過頭去,說不出狠毒的話來,卻也不肯開口說上半句好聽的話。
謝傅得寸進尺,靠近貼著她的脊背,在她耳邊說道:“你是不是不舍得”
熱息灑在耳鬢,立即紅了雙耳,實在無計可施,突然想到什麼,默念梵梵仙咒來。
謝傅驟感胳膊上被烙上雪豹紋樣的地方如熔漿在燙,緊接著全身疼痛無比,腦袋似要爆炸。
直直就倒在地上痛得死去活來。
伊藍嚇了一跳,連忙住口,他知道此咒能夠製住護舒寶衛,卻從來沒想到如此厲害。
便是這一會的功夫,謝傅全身已經被汗水打濕,心有餘悸的同時,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那種痛苦的滋味,他絕對絕對不敢再嘗試第二次。
伊藍連忙蹲下:“護舒寶衛,你沒事吧。”關切之情,顯露於表。
謝傅咧嘴顫道:“皇後,你好狠的心啊,還不如殺了我,卻用這種毒辣的手段折磨我。”
伊藍咬了咬唇:“我不知道這麼厲害,隻是想給你一點教訓。”
謝傅本來想假死,試探她對自己有幾分愛護,想著今晚已經將她刺激的又驚又怕又哭又慌,也就作罷。
露出笑容道:“放心,還死不了,不過你再念多一會,我肯定死翹翹。”
伊藍見他滿頭汗水還不吝嗇笑容,心中頓感驕傲,她的護舒寶衛是世上最堅毅的男子,是最好最了不起的護衛。
嘴上柔聲:“放心,我發誓這輩子我不會再念第二次呢。”
謝傅問:“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你呢”
伊藍微微一笑:“那就當我看錯人了,自食其果吧。”說著拿出絲帕擦拭謝傅臉上的汗水。
她的愛護總是如春風一般溫柔,謝傅幸福的閉上眼睛。
伊藍見他安然舒適模樣,露出笑容,瞥見他嘴上的鮮血,心中一陣怪樣連連,手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溫柔的幫他擦拭血跡。
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有的溫柔真的能將一切融化,謝傅已經完全分不清愛或是欲。
伊藍發覺謝傅眉毛輕顫,輕聲問道:“疼嗎”
“不疼,皇後娘娘,你對我真好。”
男人有的時候要示弱,才能激起女人的母性保護欲。
伊藍笑道:“你是我的護舒寶衛,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
“皇後娘娘,你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嗎”
這又是一個尖銳的問題,伊藍沉吟道:“我也有討厭的人。”
“微臣應該歸類為討厭這一類吧。”
不知為何,伊藍心生兒女家的俏皮:“是啊,你很討厭。”
“我就知道,第一次我就讓你吃尿,第二回就調戲羞辱你。”
“你怎麼不說我們一起聽經那回。”
“那回我們隔著廂房,根本沒見麵。”
“那會你贈送衣詩,讓我很感動,我就想這個人一定風度翩翩,富有才情,又知景惜緣,果然……”
謝傅追問:“果然什麼”
“果然不同凡響!”
伊藍不顧男女之嫌將謝傅攙扶起來,皇後的身份也並不能影響她的本衷,護舒寶衛需要幫助,她就會幫助。
謝傅這個在戰鬥中錘煉過來的男人,自然沒有那麼軟弱,卻也樂得借此與她親近許些。
趁著機會就握著伊藍的手,伊藍觸電般的將手縮走,這很陌生她並不習慣,待發覺自己的舉動不太合適,卻又沒有把手伸過去的道理,便走開幾步,背對著謝傅望向黑夜。
謝傅又再次被她拒絕,他並不感到挫敗,而是沉下心來思考。
秦湘兒說,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就像在她的心中種上了一個種子,無論多麼惡劣的環境,這顆種子都會在心裡生根發芽,最後長成果子。
隻是最後結成的果實,有惡果和善果之分。
剛才那個親親算什麼,隻是墾了下土麼
回想起來,剛才的嘴唇碰撞是非常突兀,非常不完美的一次接觸,卻也打破了階級禁忌。
謝傅朝她望去,時明時暗的火光映照在她的後背上。
雲鬢之下一頭青絲如流水安靜的熨貼在她的背脊,壓下了衣衫的折皺,優美線條畢現。
她的腰跟少女一般纖細,腰脊之下並不像成熟婦人那般豐碩,卻是一種緊致渾圓,配合成修長結實的雙腿,有一種恰如氣氛的彆致。
這背影清雅而誘惑,謝傅的心不由熱了起來,他終究是個俗人,一個俗氣的男人,為她的美麗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