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道:“例如蓮行如意?”
王夫人訝道:“端木慈的獨門身法?”
謝傅點了點頭,端木慈和初月同樣來自昆侖秘境,他的蓮行如意身法是初月領進門的,真正教授他的卻是端木慈。
王夫人問:“你怎麼會端木慈的獨門身法?”
據她所知,蓮行如意是端木慈的獨門絕學,並非道門絕學,而端木慈貴為道門天宗宗主,禦下隻有記名弟子,連入室弟子也不曾聽說過。
嫡傳弟子傳授自己的獨門絕學就更不可能了。
謝傅思索,要不要將自己和端木慈的關係也告訴王夫人呢,算了,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和端木慈是夫妻關係,非炸裂不可。
改而說道:“我曾跟伱說過,大秦景教月王初月是我的師傅。”
王夫人傲道:“也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她教你那麼多,還不如我教你絕招靈犀射月。”
謝傅問:“那你可知初月與端木慈是什麼關係。”
聽到這句話,王夫人隱隱已經猜到什麼:“她們兩個有淵源?”
二十多年前,入道三大宗師大戰景教月王,天下皆知,而給初月下道門最為狠毒秘篆——月陰死篆,正是端木慈。
“她們是師姐妹!”
王夫人驚訝脫口:“昆侖雙驕!”
在很久很久以前,大約四十年前,中原武道曾出現過兩個年輕女子,來自神秘的昆侖秘境,被人稱為昆侖雙驕。
兩人宛如天神一般,沒有敵手,很快又銷聲匿跡,世人認為她們回到昆侖秘籍去。
昆侖雙驕雖然曇花一現,卻在武道世界留下光芒耀眼的傳奇事跡。
謝傅點了點頭。
王夫人驚訝:“端木慈和初月竟就是昆侖雙驕,難怪哩,景教日王與景教月王修為天差地彆。”
謝傅心中暗忖,宮秋上陽比初月差老遠了。
“這麼說,你的蓮行如意是初月傳授的了。”
謝傅笑道:“還能是誰,你說著昆侖絕學身法能否拿下七鬼?”
王夫人應道:“我對蓮行如意心法又不了解,哪裡知道,就算是絕學身法也要看何人使來,你使出來的蓮行如意跟端木慈使出來的蓮行如意心法自然不一樣,你若想知道能不能捉到七鬼,自己試一下就知道了。”
“我根本不知道昨晚那黑衣人是七鬼中的誰,也不知道何處尋他。”
謝傅說著看向王夫人,意思是問她能否找出這個人來。
王夫人應道:“投石問路,分彆跟道門三宗打個招呼,就知道是誰下的手。”
謝傅笑道:“我跟道門三宗也沒有什麼交情。”說著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道:“天宗與地宗,我可以替你問一下,不過需要點時間,至於玄宗……”
謝傅突然想起張淩蘿,脫口說道;“玄宗我自己搞定。”
事情也告一段落,隻待調查清楚,王夫人纖掌輕撫謝傅胸膛:“我精神了,想嗎?”
“夫人,你饒了我吧。”
王夫人咯咯嬌笑起來,輕看謝傅一眼:“我還要再睡一會,滾吧。”
“我還要跟你借兩個人,紅葉和皂眸。”
“你自己跟她們說吧。”王夫人說著背身懶睡。
謝傅見她冷漠樣子,好聲說道:“生氣了?”
王夫人好笑:“沒,滾吧,再讓我多聞一會,吃了你。”
謝傅笑了笑:“走了。”
謝傅步伐匆匆離開雨園,又步伐匆匆來到張府,在張意真的驚訝中見到張意真。
張意真雖然出嫁,作為張至最寵愛的孫女,張閥的季小姐,她在張家的身份依然尊貴,便是麵對二哥張閥閥主張正河,她也敢於據理力爭。
這樣一個身份尊貴的女子,此刻卻衣著簡潔樸素,手裡提著剛剛從水井裡提起來的水桶,旁邊還有準備清洗的衣衫。
張意真露出笑容,先打了聲招呼:“傅弟。”
謝傅走到張意真跟前,叫了聲真姐,這一幕好似回到當初無錫的那個小院子,錦衣玉帶的謝傅,衣容樸素的張亦真。
隻不過當初兩人互相看不順眼,此刻卻會心露出笑容,深知彼此。
看著不施脂粉,卻清麗更甚的張意真,謝傅瞥見她鬢發處一根白發,像疼愛姐姐一般的伸出手指:“真姐,你有白發了。”
張意真輕輕一笑:“老了。”
這聲老了,讓謝傅心有觸動,隻感覺慢慢變老也是不錯的事,臉上的歲月痕跡流淌著一章章的故事。
閣樓裡傳來崔寶寶少女清脆悅耳的讀書聲。
謝傅朝閣樓望去,張意真放聲喊道:“寶珠,看看誰來了。”
一張明媚動人的俏臉探出窗戶,看到謝傅的瞬間,驚喜喊道:“傅叔。”
緊接著讀書聲消止,取而代之的卻是砰砰砰的匆急下樓聲。
“這孩子一直惦記著你,一直問你什麼時候過來教她畫畫。”
一句話的功夫,這個少女已經下到樓下從門口朝謝傅小跑過來,那情態就好像見到自己久未歸家的父親。
謝傅回想起數年前兩人的誓不兩立,隻感覺人與人真是奇妙。
崔寶珠是直接小跑到謝傅跟前,差點真情流露的撲入謝傅懷中,終究還是穩住腳步,透著少女靦腆怯生,施禮道了個萬福:“傅叔。”
謝傅欣喜笑道:“啊,寶珠你真乖。”
少女撲哧一笑:“傅叔,人家都多大了,讚人家乖可不是什麼好話,是說人家平時不乖。”
謝傅看向眼前這個少女,確實大了許多,身姿也更加婀娜曼妙,女大十八變這話真是沒錯,這才多久沒見麵,人又有變化。
突然發現崔寶珠身上穿著簡陋衣裙,啊的一聲:“寶珠,我送你的那些衣裙呢?”
少女盈笑不答,謝傅轉頭看向張意真,“是不是真姐不準你穿。”
張意真沒好氣道:“什麼都賴上我,你送寶珠衣裙是什麼時候,現在又是什麼時候,想凍死她嗎?”
謝傅恍然大悟:“對對對,我忘了,得給寶珠添些冬衣了。”
張意真生怕謝傅似上回一樣特地跑步去買,捉住謝傅的手:“彆折騰了,這樣穿挺好的。”
“哪成啊,我這個當叔叔的來見侄女,哪能沒有見麵禮。”
少女咯咯笑道:“傅叔,你就彆操心了,這樣穿著挺好的。”
說著在謝傅麵前旋轉一圈,展示自己的曼妙身姿。
謝傅不吝讚美:“美!美極了!”
這話又逗著少女一臉喜顏悅色。
“不過若有漂亮衣裙承托,就更漂亮了。”
張意真瞪了謝傅一眼,她一直讓女兒樸素從儉,磨煉女兒的內秀心性,這當叔叔的倒好,砸我場子,整天用漂亮衣裙來誘惑她。
謝傅道:“這樣吧,這蘇州城有間玄澹齋,寶珠你聽說過吧。”
崔寶珠輕輕看了母親一眼,弱弱應道:“嗯,聽過。”
謝傅笑道:“以後你到玄澹齋去,想穿什麼衣裙想戴著什麼,隨便挑,報傅叔的名字即可。”
哪個少女不愛美,崔寶珠顯然心動,輕輕問:“鶴情嬸子會不會不高興啊。”
謝傅有點不高興道:“這話說得,你傅叔才是當家做主的人,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少女開心的咯咯笑了起來。
張意真卻冷哼一聲,謝傅見崔寶珠神情失落,對著張意真說道:“真姐,這事這回你得依我。”
少女滿懷期待,也隻有傅叔能說服母親,讓母親放棄一貫堅守的原則。
張意真不應聲,謝傅緊接說道:“才學在於交流提高,真姐你整天將寶珠困在院子,跟閉門造車有什麼兩樣,你們兩人有空多到我澹台府坐坐,真姐,你跟仙庭不是很聊得來嗎?”
張意真露出笑容,算是默應下來。
“寶珠,你仙庭嬸子也是徽州才女,你要提高才學,更要多跟她走動。”
崔寶珠嗯的一聲:“傅叔,你什麼時候給我添第三位嬸子啊?”
這話說的謝傅老臉一紅,不知如何回答。
張意真嗬斥:“胡說八道。”
崔寶珠立即低頭,顯然張意真平時嚴厲習慣。
張意真對著謝傅問:“吃早飯沒?”
謝傅笑道:“還沒。”
“剛好,一起吧。”
謝傅點頭。
“寶珠,你不是一直說要你傅叔學畫畫嗎?”張意真淡淡說了一句,人就朝廚房走去。
謝傅在偏廳教崔寶珠作畫,張意真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先停一停,吃完早飯再說。”
三人像一家人圍坐一桌,謝傅品嘗之後讚道:“真姐,你的手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張意真不悅反問:“我的廚藝很差嗎?”
謝傅噯的一聲:“你那炒蛋,我可是印象深刻。”
這話說的張意真臉色一紅,嗔惱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這一天天也不是白過的。”
三人吃著早餐聊著往事,這些往事也讓謝傅想起“君子貴人而賤己,先人而後己”這句話,當初他們三人同道而不畏死,隻為本心。
吃完早餐,張意真收拾碗筷離開,崔寶珠拉著謝傅繼續學畫畫。
謝傅讓崔寶珠自己先學習,這邊來到院子,看著張意真手沾冰凍的水清洗碗筷。
謝傅問道:“真姐,不凍嗎?”
張意真淡道:“習慣了。”
說著轉頭莞爾一笑:“也樂在其中。”
張傅也蹲下雙手沾水,甘苦也是一種彆樣甘甜,真的樂在其中。
張意真問:“你大清早就過來,不會沒有事情吧?”
“我想找淩蘿問點事情。”
“淩蘿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