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白微笑點頭。
顧玉靈得到肯定答複之後,對著謝傅說道:“真氣要在瞬間聚螢成雷於一點,所以筋脈需要更加強健方能承受,若是稍弱一些,若筋脈稍弱立爆裂寸斷,軀體骨肉稍弱,未傷敵先自爆裂而亡。”
此點謝傅倒是先有領會,舉著簡單的例子,爆發洪水時若是堤防不夠牢固就會崩堤,需層層加固。
封天白道:“我補充一點,悟武寶典的運氣方式十分霸道,我們武道中人本來就是逆天,悟武寶典卻是逆天中的逆天,傷敵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再強健的經脈在強雷之後,也要羸弱虛傷。”
“謝傅,你剛才說的不錯,地有春夏秋冬一個輪回為一年,人亦有寒暄反複可為一瞬。地需冬蟄生息之後方能迎來春生,而人也在寒虛時也許生息方能陽暄。”
顧玉靈通俗點解釋:“師伯祖的意思是,強雷之後處於虛脈狀態,需要調氣療養到陽暄狀態,方能再受強雷。”
謝傅笑道:“我懂的。”
顧玉靈本來想讓謝傅能夠學習的更加快捷一點,不曾想又被他一句話給堵住了,沒好氣道:“懂得就再聽一遍。”
謝傅卻問出關鍵問題:“如何調氣療養到陽暄狀態呢,莫不成出一招武神雷殺,殺敵自傷,然後就需要回家臥床療傷。”
顧玉靈驚訝謝傅居然能說出這記絕招來。
封天白哈哈大笑:“自然無需如此,如果真的需要如此麻煩周折,這悟武寶典也不配成為雷淵宗的鎮派絕學。”
謝傅虛心道:“師伯祖請指點。”
“玉靈,你來說。”
顧玉靈道:“修習悟武寶典還要修習一氣,謂之【生氣】。”
謝傅聞言,腦海通讀悟武寶典,嘴上不由自主迸出一句:“自然之道靜,故萬物生,天地之道浸,淩陰助陽,用師萬倍。”
他雖然熟讀悟武寶典全篇,卻還沒有參悟到這一部分。
顧玉靈點頭道:“體內有這一【生氣】,可以治愈羸弱虛傷的經脈,便如你剛才所說,用師萬倍。”
謝傅聞言暗暗心驚,任何事物從損傷到恢複都需要一個時間過程,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傷了筋骨需要用一百天的時候來恢複。
如若將用師萬倍作為基數,這一百天的時間豈不是就縮短成為一刻鐘。
如果用師萬倍這個基數再抬高十倍百倍,豈不就是一瞬一息之間,刹那功夫就痊愈,豈不就是神仙了。
這一番話大大的開拓了謝傅的眼界,也讓他對宇宙玄奧有一個新的認識。
正所謂,人不知其神呼神,知其不神呼理也。
一般人看見神奇的事情,因為不理解其中道理,所以隻能用神奇解釋。
當明白其中原因,就不覺得神奇了,隻不過是道理罷了。
封天白笑道:“前人智慧,悟武寶典因其霸道而自傷,法陰稟陽自有彌補之法,所以才想出修煉【生氣】這一法子。”
謝傅腦海突然靈光一閃,我體內的生脈豈不是與這【生氣】有異曲同工之妙,莫不成就是那浩浩生氣,
越想越覺得他修習悟武寶典已經成了一半,欣喜道:“師伯祖,你繼續說。”
封天白笑道:“軀體筋脈強健為其一,修習生氣為其二,其三嘛。”說著故意停頓看向顧玉靈。
顧玉靈接話:“其三便是需要有如江河海闊的真氣基礎。”
封天白點頭微笑,接過話來:“無水何以行舟,無馬何以驅車,若沒有浩浩不儘的真氣作為基礎,何以驅此兩者。”
顧玉靈繼續道:“傅,你是武道中人應該知道真氣一附筋脈,二匿丹田氣海,三彙聚於玄關一竅……”
顧玉靈話還沒有說完,謝傅卻哈哈大笑起來,這悟武寶典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樣。
封天白剛才所說三者,他皆俱全,難怪封天白說儒門共主一日就能夠練至小成。
幸得封天白今日指點,要不然他獨自苦苦研學還被蒙在鼓裡。
封天白和顧玉靈見謝傅哈哈大笑,很是詫異,不明白他為何發笑。
就在這時候,秋槿棠和小琳端著菜走了進來:“讓大家等久了。”
卻是分彆端來一盤熱乎乎的魚,和一盤醬牛肉,加了這盤菜,桌子上的菜式就更豐富了。
“哥,我剛才在門外就聽你發笑,你笑什麼啊?”
謝傅哈哈大笑:“有的吃,有的喝,還有美人作陪,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顧姐姐,菜飯還合口嗎?是我跟牛嬸一起做的。”
“很可口,小棠,辛苦你和牛嬸了。”
“啊,顧姐姐,你喝酒啊,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一定準備,我現在就去各家問問有沒有酒?”
“不必了,我就喝一點,已經夠了。”
秋槿棠這邊和顧玉靈說著話,小琳卻一直盯著謝傅看,謝傅察覺到了,低聲問:“小琳,怎麼了?”
小小琳拉了拉謝傅衣角,示意他到外麵說。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來到院子,小琳眼睛滿懷希望,昂頭看著謝傅:“仙師,我有個願望。”
謝傅哈哈一笑:“好,你說,有什麼願望。”
願望是一個人內心最渴望的東西,並不輕易像陌生人透露,早些時候他曾問過小琳,小琳隻是搖頭微笑,並沒有說出來。
“仙師,你神通廣大,能讓我爹活過來嗎?我很想他。”
謝傅聞言一呆,他不知道自己表現了什麼能耐,竟讓小琳認為自己有這樣的神通。
小琳見謝傅遲遲不答,輕輕補充道:“我娘太辛苦了,如果我爹……”
謝傅毫不猶豫的打斷她的話:“小琳,人死不能複生!”
小琳表情一呆,翹起的唇角慢慢撫平,眼睛無聲就流出眼淚……
月兔高掛,北風凜冽帶著霜凍,是個寒冷的夜晚。
李鹿溪一隻胳膊被謝傅扭斷,用腰帶綁著掛在小腹處,腋下夾著鐵鍬借力,另外一隻手握住鐵鍬用力的挖土。
人已經挖出一個七八尺深的土坑,人站在土坑內,已經看不見頭,好像要將自己埋葬。
而實際上卻是謝傅要求她挖一口水井,豫東郡王府不準任何人在陵墓方圓十裡挖井,而謝傅讓豫東郡主親自挖井,無疑是最好的諷刺。
而李鹿溪為了活命,彆無選擇。
從她打算活下來報仇的那一刻,她就放下所有的驕傲和尊嚴,沒有什麼事情是她不能做的。
一道身影慢慢朝土坑這邊慢慢走來,此人卻是秋槿棠的堂哥秋鴻。
當謝傅要求郡主必須親自挖一口水井,不然就打斷她的腿。
所有人都感到揚眉吐氣,不知為何,他的心頭卻感到隱隱作痛,不管如何,謝公子都不能這麼對待一個柔弱女子,而且這個女子看上去……
隨著走近,土坑裡傳出一鍬一鍬挖土的聲音,伴隨著少女粗重的喘氣聲。
聽著這喘氣聲,秋鴻心頭不由一揪,恨不得衝過去代替她挖這口水井。
當察覺到有人靠近,李鹿溪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心跳一下子噗通噗通跳的狂跳,因為緊張而身體變得僵硬。
她極少這麼緊張過,緊張到身體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悄悄滲出汗水,呼吸也都屏住了。
就算在角鬥場上,當看到一名死士被割下頭顱,亦不能讓她感到如此刺激。
背後的那雙眼睛在盯著她看,他來乾什麼,他為何而來,這種未知讓她忐忑而惶恐。
沒一會兒,她的內衣竟被汗水浸濕了,或許剛才在挖井的時候早就濕透了,直到這一刻她才感受如此清晰。
這種無聲讓李鹿溪快要被逼瘋了,她鼓起勇氣轉過身冷冷看去。
秋鴻驟然見到這陰沉可怖的眼神,竟嚇得一屁股跌坐坑外的土堆上。
李鹿溪見來的不是想象中的人,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雙腿一軟,差點就癱軟在地。
秋鴻心有餘悸,心臟嗵嗵嗵地狂跳著,好一會兒才緩過這陰沉眼神的傷害。
土坑內繼續傳出挖土和少女粗重的喘氣聲。
秋鴻怯弱的輕輕叫了一聲:“郡主。”
回應秋鴻的依然是挖土和喘氣聲,好像身後的秋鴻是不存在。
被忽略的秋鴻感到有些尷尬,見坑裡嬌弱身影一鍬一鍬很是吃力的樣子,又忍不住開口道:“你要是累了就歇息一下吧,仙師並沒有說什麼時候挖完。”
“是他讓你來監視我的嗎?”
聽她竟出聲回應,秋鴻頓時受寵若驚,要知道如果不是她落難,自己怕是一輩子都跟她說不上一句話,嘴上連忙應道:“不是,是我自己過來的。”
李鹿溪聞言轉身回頭,表情透著幾分疑惑。
甫一對視,秋鴻頓時被李鹿溪的美麗而顫心,她微微昂著頭,昏紅溫柔的月光剛好照在她的臉容上,美的就是月宮仙子。
柔絲般弓樣的眉睫下是一雙盈盈雙瞳,至於她臉頰上的傷痕、泥汙、汗水,秋鴻感覺根本無損她的美麗,更是透著懾人心魄的楚淒。
見秋鴻如此癡迷的盯著自己,李鹿溪嘴角輕蔑一笑,心中莞爾,可知道若是她的下人這般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將要被她殘酷的玩弄至死。
確實,李鹿溪腦海中已經掠過千百種慘無人道的玩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