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唐媽媽豈容他逃跑,張開一雙熊臂就將他抱緊,嘴上喊道:“小娘子們,快出來,李少銘又要跑了!”
很快就有一幫青樓娘子從青樓裡小跑出來。
“真的是李公子耶。”
鶯鶯燕燕七手八腳的就將謝傅往青樓裡麵拉。
青樓娘子不比窯子,那是個個驕傲矜貴,旁人謝傅如此待遇,紛紛露出羨慕之色。
澹台鶴情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相公被搶走了。
都是老相識,謝傅也不好動粗,何況受惠過人家,半推半就被拉坐下來,一群青樓娘子將他圍在中間。
澹台鶴情見自己的相公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這才闊步邁進青樓去。
心中怒火蹭蹭的冒,偷偷摸摸也就罷了,當著我的麵還如此放肆,當我好欺負的嗎?
“李公子,三年多不見,你可大變模樣。”
“李公子,憑你的才華是不是已經高中進士,當了官老爺。”
“李公子,如今你飛黃騰達,可彆忘了奴家。”
眾女七嘴八舌問著,平日裡均是故意擺出矜貴姿態,哪會像此刻這般親近熱情,看得出她們和謝傅十分熟絡,就像說家常一般自然。
】
這麼多張嘴,謝傅一張嘴也應付不過來,統一回複道:“不會的,不會的,我依然記得大家的好。”
唐媽媽笑道:“李公子,你現在可是穿上一品蘇綢了,白嫖了娘子們這麼多年,如今也該好好回報娘子們了。”
“當然!當然!”
謝傅應著,突然發現澹台鶴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一臉冷若冰霜的瞪著他。
謝傅與澹台鶴情相處這麼長時間,澹台鶴情是真怒假怒,他還是分的清的,此刻明顯就恨不得將自己恨恨按在木驢上使勁糟蹋報複。
嘴上忙改口道:“唐媽媽,你說話注意點,我什麼時候白嫖過娘子們,我就沒嫖過。”
立即有一個娘子伸出一根蔥指輕輕的戳了謝傅胸膛一笑,彎彎的柳眉似蜻蜓點水般漾了一下,散發嫵媚誘人的風情來:“少來了,李公子你吃過我的糕點沒有?”
吃過就是吃過,這個必須承認,“吃過。”
“給過銀子沒?”
“沒。”
“這不是白嫖是什麼?”
謝傅點頭:“但是有這一點必須說清楚,我與你之間是清白的。”
立即有個娘子咯咯笑了起來:“清白?你上過慧波的床榻沒有啊?”
這揚州哪間名青樓,哪個名伶的榻,他沒上過啊,有的時候娘子在外麵見客人,他看書看累了,自然也就在榻上躺下。
另外一個娘子扇風點火道:“上過床榻,還算清白嗎?慧波在床榻上流過的每一滴香汗,滲來的每一滴香水,都給你給嗅了。”
眾女咯咯嬌笑起來。
好好說話不行嗎?非要帶著歧義,以前也是這麼互相打趣著,大家也都是習慣了,不過今日鶴情在場,為了避免誤會,謝傅就不能放開了:“任你們怎麼說都可以,反正我可沒碰慧波身子一下。”
說著還暗暗朝澹台鶴情使眼色,也不知道澹台鶴情當不當真,這青樓說說笑笑是很正常的事。
澹台鶴情倒不責問,竟尋了張桌子坐下,她今日就要好好聽聽謝傅的風流韻事,更加了解這個裝模作樣的偽君子。
眾女全副心思都在謝傅身上,竟完全沒有注意到澹台鶴情的存在。
“李公子,那你可是真真碰過我的身子。”
謝傅激動了:“月鴻,你彆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碰過你的身子。”
叫月鴻的女子咯咯笑道:“李公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那天下著大雪,你凍得渾身發抖,當時可是喝了我一杯酒。”
“這個……”謝傅記起來了,確有此事。
謝傅急道:“月鴻,你讓我親手拿,不然就不讓我喝,我當時都快凍死了。”
這副表情落在澹台鶴情眼中,分明就是一派狡辯。
這時有個娘子笑道:“好了,大家彆欺負李公子了,相處這麼多年,大家還不了解李公子的為人,彬彬有禮,便是同處一室,都沒瞧見過大家的身子一眼。”
哎呀!!!
謝傅又激動起來,頗為感動道:“瞧瞧,桂芳姐說的才是人話。”
這時桂芳笑道:“也就瞧過我一個人的。”
謝傅一懵,整個人愣住了。
眾女包括唐媽媽驚呆了,大家都清楚李少銘不近女色,所以才特彆喜歡打趣他。
紛紛問道:“桂芳,什麼時候的事?”
桂芳欲言又止。
“抱歉,我還有點急事,晚上再來。”
謝傅說著起身欲走。
唐媽媽一雙熊臂將謝傅給抱住,沉聲道:“說清楚,這可是真真的白嫖!至少要給我做十首曲子補償!”
“桂芳,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桂芳也是一時興起,拿舊事揶揄李公子,怎知卻是挖坑自己跳進去。
在唐媽媽的逼問下,弱弱說道:“有一次我月信一月不去,李公子讓我給他瞧一瞧。”
謝傅捂臉:“你怎麼把這個都說出來!”朝澹台鶴情看去,她的臉已經黑了。
唐媽媽卻得意的笑,得意的笑:“不打自招,李少銘,你算不算白嫖!”
謝傅朝桂芳看去:“你說實話,我有沒有治好你,你彆恩將仇報!”
桂芳一臉心虛,她原本也隻是想開開玩笑,怎知鬨成這樣,正要開口,這時澹台鶴情冷哼一聲。
眾女這才發現大廳多了一個女子,但見此女一張鵝蛋臉生的十分白淨,唇紅如胭,黛眉細長,婉婉中透著幾分冷豔氣質,一下子就把她們給比下去了。
澹台鶴情有小鶴夫人豔名,豈是浪得虛名,隨隨便便就能比的。
太美了,一眾青樓娘子立即對她產生敵意。
唐媽媽責問道:“你是哪個樓的賣笑人?”
澹台鶴情透著傲色冷睨一眼,也不應答,轉身就走。
謝傅立即追了上去拉住,開口就是一句:“好情兒。”
眾女聞聲訝異,在印象中,李少銘可不會巴結女人,這諂媚討好樣還是頭一回,頓時紛紛吃醋。
“媽媽,李公子好像對這個女人不一樣啊。”
唐媽媽冷哼一聲:“砸場子砸到我淩雲樓這裡來了,分明就是挑釁,小娘子們,拿下李少銘!”
眾娘子就等唐媽媽這句話,立即擁上前去,左一聲嬌滴滴的李公子,又一句酥酥融的李公子。
手也沒閒著,吐氣如蘭的香風一個勁的往謝傅身上吹。
澹台鶴情要走,謝傅扯著不放,嘴上說道:“好姐姐們,你們彆鬨了。”都是照拂過他的好姐妹,若是換做其她人,謝傅早就不客氣了。
再大方的女人也受不了,澹台鶴情一發狠一用力,就擺脫謝傅,大步走出門口。
謝傅隻是追出兩步,就發現自己身上的外袍被人給脫了。
原來剛才在那七手八腳的空隙,一眾娘子已經解了他的腰帶和衣襟。
看見謝傅下半身是一條大紅褲衩,眾娘子噗呲大笑起來。
這條大紅褲衩是有點豔麗,特彆穿在男人身上顯得特彆另類。
不過卻是顧仙庭在出嫁前親手給謝傅縫製的,代表著顧仙庭的溫柔賢惠。
“姐姐們,把衣服還給我,不然我不客氣了。”
眾娘子將拿著衣服的月鴻擋在身後,站成一排,昂首挺胸連綿起伏十數波。
謝傅正要出手,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冷哼:“滾開!”
一名中年人推開謝傅之後,一名錦衣公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數名漢子,均氣定神閒,眼神懾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唐媽媽看見來人眉頭微微一皺。
錦衣公子眼神陰冷,笑笑道:“老鴇子,我們又見麵了。”
唐媽媽心聞言心中慍怒,她好歹也是淩雲樓的掌樓媽媽,就算達官貴人見了也是有禮的叫上一聲媽媽,何曾被人賤呼為老鴇子。
當然,乾這一行的喜怒不形於色,不會像尋常婦人一激就暴跳如雷。
無論是富公子還是官公子,她都見了多了,笑著說道:“林公子,還沒被人打夠嗎?”
“哈哈哈……哈哈哈……”
錦衣公子狂妄大笑起來,在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我今天來乾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殺人,第二件事是奸人。”
謝傅本來打算看戲,聽這錦衣公子要乾的這兩件事,臉色立即陰沉起來。
就算李徽朝這樣冷傲的名閥貴公子,也不仗勢淩人,謝傅倒要好好看看這錦衣公子要如何乾這兩件事,又是什麼來頭。
唐媽媽澹澹一笑:“林公子,這是揚州城,一州治所的王法之地,可不是你那無法無天的窮鄉僻壤,進了我這淩雲樓,就算是天潢貴胃也是個個都守規矩,卻從來沒見過你這樣橫行霸道之徒。”
原來幾天前,這位林公子來淩雲樓玩,看上月鴻了,要賣月鴻的初夜。
青樓娘子沒了身子,那可就成了殘花敗柳,而且青樓是青樓,乾的不是窯子那勾當。
買賣不成,這林公子竟要霸王硬上弓,湊巧韓不凡韓公子在樓內玩,就出手把這林公子給修理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