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高不代表著品高,官低不代表著才淺,曆朝曆代均是如此。
同時一雙雙火眼金睛也看到謝傅脖頸處的桃心唇脂,心中對這位突然空降就職的節度使大人有個初步印象。
謝傅哈的一笑:“本官昨晚一夜未睡,有些疲憊,讓諸位大人見笑。”
“大人剛剛就職,就潛心公務,實在讓下官佩服不已。”
“大人年紀輕輕就肩負重職,定是才比甘羅,武比景桓。”
這兩位一文一武,均是少年英才就高官厚祿,用來比喻謝傅年輕輕輕便位極人臣,倒也適當。
在一眾馬屁聲中,謝傅先坐了下來,眾官員才紛紛坐下……
因為淮南道節度使一職的特殊性,謝傅就像空降蘇州的欽差大臣。
而蘇州並無設節度使辦公府署,這些官員昨日也是先到蘇州下榻的官驛尋找,一番打聽之後,才尋找這澹台府來。
而淮南道節度使一職的辦公府署本來設置在揚州,因職位長期空缺,這節度使府署職能也早就荒廢。
官員的任免,官員的調度,節度使府署的重新運作,都需要謝傅親自來辦。
這就好比改朝換代,滿朝文武從無到有,再到慢慢完善。
節度使一職權力是一道集軍政於一體,除了州府最高級長官和一些特殊職位需要尚書省任免,其它職位的任命,可以由節度使直接任免。
也正是因為節度使權力的特殊性,江南一帶的勢力均勻,才不想出現一個節度使來搗亂。
連續三日都有官員結伴登門拜見,有一些甚至是從蘇州周邊州府來的。
澹台府門口,每日車馬官轎彙集,門庭若市。
澹台府的下人看在眼裡,尋常百姓,達官貴人也看在眼裡。
澹台府的門檻已經慢慢發生變化,豪門名閥便是從這般來的。
原本上任之前,謝傅本抱著獨攬大權的打算,但這官實在太大了,光是見這大大小小的官員就是一項繁瑣的工作,更彆說要了解其職位所在的職能。
謝傅找到顧玄商量,顧玄笑說,一切等陸大人回來再說吧,他管一個州府每日都要公務繁忙,何況你這統管淮南道,兼管江南東道的淮南道節度使。
事務繁雜,謝傅沒有經驗,加之其中還涉及各方勢力阻力,謝傅也就打算等陸濤回來,再讓陸濤協助。
也幸好陸濤是他的同路人,不然光對付一個陸濤就夠謝傅折騰的了。
三日之後,謝傅讓孔管家守在府邸門口,婉拒一切官員拜見。
一口吃不成胖子,在陸濤未回蘇州之前,就先當一個虛銜來當。
趁著這個空隙,他也好全副心思籌辦與澹台鶴情的婚禮。
信已經提前寄回揚州,謝傅打算和鶴情明日就回揚州。
這日黃昏,從小韻處回府,看見張世義竟站在府門等候。
張世義看見謝傅,生怕謝傅溜走一般,立即迎上前去,奉上厚厚一份紙質文本:“大人,這是你吩咐我登記的蘇州折衝府所有人員詳細名單。”
這些日子忙碌,差點把這件事忘了,如今朱閥倒台,朱少直被他直接斬殺,蘇州折衝府折衝都尉一職空著。
這近千名將士不就是一塊肥肉,正好趁機吞下,把這近千名將士發展為自己的親信,
至於管轄蘇州折衝府的觀察使徐福,自從朱閥倒台之後,都躲著自己,見都不敢見他一麵。
這事正好慢慢來籌劃一番,隻是他明日就要與鶴情回揚州去。
張世義見謝傅一臉思索,輕聲問道:“大人有何難處?”
自那日看見謝傅大展神武之後,張世義對這位年輕的節度使大人,內心總有一份敬畏。
謝傅笑笑看向張世義,這張世義是張閥的人,在這一次的權力鬥爭中,張閥也站在他這一邊,出了不少力。
張世義看見謝傅表情,立即知道謝傅對他的身份存在一絲猜疑,輕輕說道:“大人,張閥主前些日子還與末將特地提起你,聽張閥主說,與大人還是舊識。”
謝傅哈哈大笑:“我和張閥主何止是舊識,張府季小姐張亦真還是我的金蘭義姐。”
張世義驚訝:“想不到大人和季小姐還有這層關係。”
張世義是真驚訝還是假裝不知,這點不得而知,不過這話一出,關係立即親近起來。
謝傅笑道:“張將軍,朱少直首惡已懲,這些兵士也是聽命行事,我不打算責罰,張將軍意下如何啊?”
“一切遵從大人吩咐。”
“張將軍,我與你有點事想商量一下,跟我到書房坐下來慢慢談吧。”
兩人一同進入府邸,府內下人見張世義一身戎裝,威風凜凜,在公子麵前卻十分謙卑,連走路都慢上半個身位,心中感到十分驕傲。
短短數日,公子的地位已經一躍到高不見頂的地步,隻怕早點娶了小姐,他們也可以喚稱呼,這就更有麵子了。
路上,兩人不談正事,話題在張正河和張意真上麵。
張世義詳細說明自己與閥主張正河的同宗關係,謝傅也說起自己與張意真那是共患難的過命交情,關係不深能結拜金蘭嗎?
到了澹台鶴情特地為謝傅準備的書房坐下,下人立即奉上茶水。
謝傅這才轉入正題道:“張將軍,蘇州折衝府軍目前群龍無首,不知道如何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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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世義看了謝傅一眼,應道:“大人有何吩咐,末將聽命行事。”
謝傅笑笑:“我想聽聽張將軍的意見。”
張世義沉吟一會之後說道:“朱少直這群部下,在朱少直的管轄下,軍紀渙散,頑化不教,不如由末將重新收編,好好整頓一番如何?”
這話分明就是說辭,若是軍紀渙散能與你張世義的常州折衝府軍鬥得旗鼓相當,張世義明顯就是看上這近千名將士,想擴充自己的軍隊。
謝傅笑應道:“不妥。”
張世義聞言訝道:“有何不妥!大人放心,末將絕無異心,定協助大人……”
謝傅抬手打斷張世義,“張將軍,本官絕無懷疑你的意思,不然也話也不會請你到書房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