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麟頗有深意問道:“橫眉娘子,今夜真的是一個不眠夜嗎?”
橫眉輕輕應道:“我不知道。”
張淩霄嗬嗬一笑:“沒事沒事,來,橫眉娘子,我再敬你一杯。”
橫眉飲了一杯之後,輕輕問道:“謝公子呢?”
張淩霄笑道:“他啊,現在醉的不省人事,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把他安頓睡下。”
橫眉頗有深意道:“醉的好。”
張淩霄輕輕的朝上賓席望去。
這一桌少了謝傅和朱東來,人少了,似乎更好說話。
莊偉和洛楚妝聊著天。
魏無是和可琴說著話,可琴麵如桃花,檀口滔滔,似乎在向魏無是介紹著什麼,魏無是時而微笑點頭,目光不是飄向布置在大廳的鮮花盆栽。
至於葉公子對於牡丹娘子十分熱情親近,絲毫不生分,時而蹭衣,時而摸手。
牡丹娘子沒想到對方一個女人卻比男人還要好色,稍稍有點尷尬,幸好作為秦樓花吟娘子,這種捧場做戲,她也應付得來。
牡丹娘子借口敬酒撇開葉公子的手,一杯酒水豪爽入肚,又親自給葉公子斟酒,再次敬酒道:“葉公子,多謝你今晚捧場,牡丹再敬你一杯。”
作為青樓娘子,每日不離酒水,酒量自然過人,卻打算先將對方灌得醉醺醺再說,省的對方老動手動腳的。
葉公子直接貼頰,咬耳說道:“要我喝這杯酒可以,一會要到我房內去。”
牡丹娘子敷衍道:“葉公子,你喝完再說。”
“不!你答應我,我再喝。”
“葉公子,我一會還有點事,明晚可否?”
葉結衣也不是頭次上青樓,知道這些青樓娘子狡猾無比,讓她躲過了初一,可就沒有十五,問道:“你今晚還能有什麼事?”
牡丹娘子道:“一會我還要去看望一下謝公子。”說著補充一句:“如果謝公子昏睡不醒,可能還要一旁伺候,以免半夜無人照顧。”
謝傅是牡丹今晚最大的恩客,牡丹在情在理都應該去看望一下,她也確實打算這麼做,眼下正好拿這個理由當擋箭牌。
葉結衣哦的一聲:“真的嗎?”
“是!”
牡丹給了無比肯定的回答,好打消這位女扮男裝葉公子的歪心思,她雖然沒有接待過女客,可聽說女客玩起女人來,比男子還要變態。
淩辱啊,捆綁啊,鞭打啊,把你整的要生要死。
葉結衣笑道:“哦,是這樣啊,那好那好,你去照顧他吧。”
牡丹一訝,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她還以為要磨一陣子呢。
葉結衣的話自然也落入同桌洛楚妝和可琴這些有心人耳中。
洛楚妝心中暗忖,莫非此人跟那叫謝傅的男子認識,今晚的情況可真是有點複雜,有太多意料之外的事發生。
可琴澹澹試探:“葉公子跟謝公子認識嗎?”
葉結衣破有深意道:“揚州七星才子何人不識。”
可琴笑道:“知道謝公子就是李少癲的人可不多,葉公子以前和謝公子見過麵嗎?”
可琴這話問得極有技巧,見沒見過就知道你們有沒有關係。
葉結衣一點都不著急,飲了一杯酒之後,在幾人的注視之下才緩緩開口:“我是他的金蘭義姐,可琴娘子你說見沒見過麵。”
這層身份道出,眾人恍然大悟,那今晚這位葉公子的一切行徑就可以理解了。
牡丹娘子這時忍不住撲哧一笑。
葉結衣好奇道:“牡丹娘子,你想什麼?”
牡丹娘子淺笑:“沒……葉……你這位當姐姐的,肯定很疼弟弟吧。”
葉結衣道:“這個當然!”
知道這位葉公子和謝公子關係之後,牡丹倒是十分適從,“葉公子,我再敬你一杯。”
葉結衣應得爽快:“好。”
牡丹娘子這時反而抬手攔住:“先說好了,我一會還要去看望謝公子。”
葉結衣向牡丹拋了個破有深意的媚眼,豪爽將酒飲完。
牡丹娘子又被整尷尬了。
張淩霄這邊問道:“誰識得這位葉公子?”
沒有人回到,到目前為止隻知這位葉公子姓葉,至於家門來曆一點不知。
張淩霄端起酒杯來:“這位出手闊綽的葉公子,我去認識認識。”
張淩霄端酒來到上賓桌:“諸位。”
作為和張淩霄最為熟悉的牡丹,起身隆重介紹:“這位是忠義園張淩霄張大公子。”
吳中四閥的張閥,葉結衣聞言就朝張淩霄看去,早些時候好像看見這位張公子跟傅站在一起,看來傅在蘇州的人脈不差啊,有這等身份的朋友。
張淩霄見葉結衣朝他看來,順口問道:“這一位該不會是今晚豪擲萬金的葉公子吧?”
牡丹笑道:“正是賦室的那個葉公子。”
張淩霄笑道:“葉公子,怎麼稱呼?”
葉結衣道:“我一介女流逛這風月之地,有辱家門,不便透露真實姓名。”
說著又解釋道:“此時來蘇州探親,恰逢蘇州花選,想著尋個好位置湊湊熱鬨,見識這蘇州風土人情,於是拍下賦室,若有喧賓奪主之處,還請在座諸位見諒。”
好厲害啊,這話說的滴水不漏,顯然是個見過大世麵的人。
張淩霄哦的一聲:“探親?不知道葉公子在蘇州有什麼親戚?”
葉結衣笑應:“自家弟弟。”
張淩霄思索起來,姓葉?蘇州有什麼姓葉的大門大戶嗎?
這是見牡丹嘴角笑意很深,問道:“牡丹娘子,你笑什麼?”
牡丹直接說道:“這位葉公子是謝傅謝公子的金蘭義姐。”
張淩霄聞言一訝:“竟是這般!”
“失敬失敬,葉公子我敬你一杯。”
葉結衣站起,飲下敬酒之後,笑道:“張公子,我這義弟以後還有勞你多多照拂。”
張淩霄笑道:“我與謝兄是知己好友,我還要蒙謝兄照拂,葉公子多慮了。”
牡丹這時說道:“張公子,請坐。”
張淩霄掃了寫著謝傅和朱東來兩人名字的座位,笑道:“這是謝兄和朱爺的專位,豈可亂坐。”
牡丹起身:“那坐我位置吧。”
張淩霄攔道:“牡丹娘子,你今晚是花魁娘子,豈可無座。”
目光巡視其餘五人,最後落在莊偉身上,莊偉自覺起身:“張大公子,坐我的位置吧。”
張淩霄坐下之後,一番閒聊,幾人適合講的話就講,不能講的話半字不提,倒也默契。
一會之後,葉結衣借口醉了乏了,最先離席。
張淩霄隨後也返回自己那一桌。
張淩蘿問道:“大哥,這位葉公子是什麼來曆?”
張淩霄故意賣關子:“這位葉公子是來蘇州探親的,你們絕對猜不到她是誰?”
來蘇州探親的,倒把陸文麟也說好奇了:“是誰?”
張淩霄繼續賣關子道:“你們猜一猜她可能與誰有關係?”
“謝公子!”
“傅叔!”
“謝兄!”
“癲哥!”
幾人幾乎異口同聲。
張淩霄訝異道:“這麼準的嗎?”
“好了,淩霄,你彆賣關子了。”
張淩霄笑道:“這位啊,是謝兄的金蘭義姐。”
聽到這個身份,眾人都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難怪謝傅一露麵,這位葉公子立即跟著掉轉槍頭。
陸武元不以為然道:“義姐,該不會找個身份掩飾吧,其實是……”
眾人知道陸武元想說什麼,不排除這個可能,畢竟謝傅的女人緣太好了。
當然這種話在心裡腹誹就好,不可胡亂出口,這也是陸武元突然扼住的原因。
張淩蘿問道:“可知道這位葉公子的家門來曆?”
張淩霄道:“她不肯說。”
陸文麟微微笑道:“我剛才觀察她的言行舉止,應該是為名閥貴夫人。”
張淩霄哈哈一笑:“那就更不能說了,好了,大家不要去追究她的真實身份了,知道是謝兄的義姐就好,至於他們姐弟感情深淺,使他們姐弟間的事。”
張淩蘿笑道:“舍得豪擲萬金,感情應該不淺。”
陸武元手指張淩蘿,哪壺不開提哪壺,哈哈笑道:“張小姐,你跟打翻醋壇子一樣。”
張淩蘿眼神陰暗,嘴角帶笑:“陸二公子,有空到我畫舫玩唄。”
陸武元立即道:“不去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
隨著時間推移,酒闌賓散。
張淩蘿看著魏無是離開的身影,這長夜漫漫才剛剛開始。
張淩霄道:“淩蘿,今晚跟在我和陸兄身邊。”
張淩蘿笑道:“睡也一起睡嗎?”
張淩霄冷斥:“胡說八道。”
陸文麟倒是微笑道:“張小姐,有我和張兄在,今晚你放心睡就是。”
“謝了,陸哥哥。”
陸文麟對著陸武元道:“武元你先回去吧,父親那邊等我回去再說。”
陸武元點了點頭,先一步離開。
謝傅被安置在秦樓後麵院落的一間雅室休息。
陸文麟、張淩霄、張淩蘿三人移步後院。
短暫的路途,陸文麟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監視,破有深意笑道:“淩蘿,你得罪的人可真不少啊。”
張淩蘿笑道:“是啊,所以我才要跟陸哥哥你這樣的高手走的近一些。”
推門入室,卻看見有個身穿男裝,身段卻特彆玲瓏窈窕的女子在服侍謝傅洗臉。
張淩霄對著守在門口的婢女責問道:“我不是說過,不準任何打擾謝公子休息!”
謝傅這會已經醒來,其實他剛才是半醉假醉,在那種場合,自己做出那番目中無人的行徑,這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張兄,是我許可的,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義結金蘭的姐姐。”
三人聞言一訝,怎麼又來一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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