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聞言心中暗忖,真是一個又傻又純的女子,你是一個他早就遺忘的女人,這才是真正的可悲之處。
秋六娘扭頭一笑“多謝你特地來告訴我這些,我也是該到外麵走走了。”
謝傅聽到這話,心中莫名欣慰。
秋六娘披上了紅色衣衫,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對著鏡子打扮起來。
勾黛畫眉,頰施薄粉,輕染胭脂,唇點芳絳,一頭烏發無簪而髻,隻插上一朵白瓣黃心的太白菊。
秋六娘起身,舉止含蓄優雅的朝謝傅走來,直到衣衫擦到謝傅胸前才停了下來,展眸一笑,百媚俱生,問道“美嗎?”
謝傅嗅到她氣息如蘭,低頭一望,淡淡春山,盈盈秋水,顯得格外嫵媚。
由衷說道“很美,美得讓任何男人都心動為你顛倒。”
秋六娘嫣然一笑“你也很不錯,如果當年來的是你,我或許也會愛上你。”
謝傅莞爾一笑“如果我修為不夠,在你愛上我之前,我已經被你宰了。”
秋六娘撲哧一笑,突然紅唇就親上謝傅脖子,點點落下。
謝傅被親的十分突兀,迎也不是推也不是,步步後退“你彆自暴自棄啊……我警告你,你彆再過來啊。”
秋六娘輕瞥謝傅一眼,手指輕輕抹了一下逸出胭脂的紅唇,淺淺笑道“這是我第一次親男人,親的有點馬虎,你將就將就。”
謝傅訝道“什麼意思?”
秋六娘笑道“床都被你整榻了,請吧。”
謝傅道“其實我可以陪你再聊會。”心裡總感覺秋六娘有點不太對勁。
“既然如此,那我再親你幾口。”
謝傅立即打開房門,疾行出去。
樓下被李瀟灑製住的聞人翎聽見秋六娘淒離可怖的笑聲之後,一直掙紮著,“李瀟灑,你放開我,我要跟你撇清關係,你立即就給我寫放妻書。”
這時傳來篤篤篤,一陣匆匆的腳步聲,然後就看到謝傅出現在樓梯口。
個個目瞪口呆,人好好的!還活著!怎麼回事?
六娘輸了?
謝傅似被鬼追一般,快步下樓來,來到白舍雞身邊,“白大哥。”
“恩公,我的眼睛可能瞎了,什麼都看不見。”
“胡說,你是不是經常偷看女人洗澡,長針眼了。”
“我就偷看過我婆娘洗澡。”
“自家婆娘也要偷看嗎?”
“她脫光了衣服不給我看,我隻能在她洗澡的時候偷看。”
“那就是了。”
“是嗎?”
這時謝傅看見瓶底變紅了,打開瓶塞,倒出來比水黏稠一點的東西,抹在白舍雞發紅的眼睛。
“嗬嗬嗬,好舒服啊,恩公。”
謝傅莞爾一笑“這是專門治針眼的藥,一會就好。”
直到這時,大堂還鴉雀無聲,沉浸在謝傅活生生,好端端在他們麵前的震驚之中。
蕭茓朝謝傅招手“郝公子,你過來一下。”
謝傅走了過去,這才發現大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蕭茓問道“郝公子,你沒事吧?”
謝傅反問“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能有什麼事情?”
“真沒事?”
肯定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蕭茓一臉不相信,上麵動靜鬨得那麼大,先是咯吱咯吱,後是噔噠噔噠,最後是梆梆轟隆。
怎麼可能沒事呢,若說漢桓帝招臣戲嬪妃那陣勢,他都相信。
蕭茓沿著謝傅轉了起來,掀掀衣服,這瞧瞧那摸摸,看看謝傅身上有什麼流血破漏的地方。
重點關注在謝傅的屁股上麵。
嗯,從外麵看是完璧無暇。
“郝公子,你們兩個在上麵乾什麼?”
這句話問出包括四女在內大部分人的好奇心,像好學的學生聚精豎耳聆聽。
謝傅應道“談心啊。”
談心!秋六娘挑上你是去談心,鬼也不信。
那陣仗也一點都不像談心。
蕭茓嗬嗬一陣乾笑“郝公子,走兩步。”
謝傅一臉疑惑。
蕭茓用激將法道“敢不敢走兩步。”
謝傅立即走了起來“走兩步就走兩步。”
蕭茓像練兵場的指揮官喊了出來“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謝傅行了一圈之後停下“你看,好端端的啊。”
蕭茓道“繼續,我沒喊停你彆停啊。”
謝傅心中一陣好笑,這證明好端端的方式也太呆蛋了,也罷,就當散步。
“一二三四……一三二四,一三二四。”
謝傅腳下驟然一個踉蹌。
蕭茓微微一笑“你看,這一放鬆,路都走不好了,剛才在強忍對吧。”
謝傅錯愕“蕭公子,你陰我?”
蕭茓笑道“我是關心你。”
謝傅聳了聳肩,頓了頓衣服,沉聲道“再來!”
這事又沒辦法脫掉褲子讓人看,不好好證明,真當他是被人給日了。
謝傅這麼一頓衣服,脖子上的唇印就露出來了,如撒上鮮紅花瓣。
蕭茓雙目一瞪之後,淡淡開口“好了……咳咳,我想應該是真沒事。”
聞人翎疑惑道“真沒事?”
蕭茓破有深意道“驅狼還需猛虎,郝公子,了不起,佩服佩服。”
大堂眾人驚訝,難不成……
人好端端的就在眼前,這等怪事也是二十年來頭一回,容不得不信。
秋六娘殘暴,我以剛強勝之,任狂風暴雨,我自硬如劍立。
原來這就是秋六娘的弱點。
聞人翎臉上一陣古怪,朝謝傅望去,驟見他脖子處唇印點點,臉色一變,隻感覺似吃了蒼蠅那麼惡心。
心中也是怒火中燒,我等為你生死擔憂,你卻在上麵享豔福。
其她三女也是見到了,隻是臉色有點古怪。
李瀟灑知道沒有那麼簡單,要是男色在秋六娘那裡行得通,這二十年來,早就有人得逞了。
他之所以敢放郝風流一人上去,自然心中有底。
一者郝風流所表現淡定從容,談笑風生。
二來當日狂風暴雨,他的衣衫卻沒有半點淋濕。
嗬嗬一笑“風流兄,請坐。”
“好。”
謝傅剛行一步,聞人翎卻憤而站起,怒拍桌子,美眸瞪著謝傅,冷道“姑奶奶身邊一丈之內不允許有臭男人存在,你再上前一步試試。”說著鞭子一甩。
謝傅隻感勁風從耳畔刮過,辣乎乎的,表情詫異,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二夫人,這是?”
“滾,看見你就惡心。”
李瀟灑臉色有點難看,對著謝傅賠笑道“我這位二娘子有點潔癖,風流兄莫要見怪啊。”
謝傅應道“不會不會。”其實他對這四位夫人印象都還不錯,是個人都有性情癖惡。
李瀟灑暗暗朝四娘子看去,四娘子立即領會,“老二,我們可是吃了郝公子的包子。”
聞人翎呸的一聲,立即拿出金子朝謝傅扔去,一錠兩錠,竟扔了個七八錠,“這些買你的包子夠不夠啊?”
大堂眾人見地上金燦燦的金子,雙眼發亮,卻無人敢上前去撿。
李瀟灑終於忍不住了,喝道“老二,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是啊,看我不順眼,立即寫放妻書休了我啊。”
謝傅想不到這樣也能讓兩夫妻吵起來,略帶尷尬道“瀟灑兄,既然二夫人有點嫌棄,我回自己桌子坐好了。”
李瀟灑沉聲道“我今天就非要治好她這病不可,風流兄請坐。”
聞人翎冷道“你敢!”
這句你敢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謝傅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尷尬過,不上前不給李瀟灑麵前,上前的話又惹這位二夫人生氣。
李瀟灑站起,恭敬的擺了個請的手勢“風流兄,請坐。”
“李瀟灑,這天這張桌子有我沒他,有他沒他,你可想好了。”
李瀟灑當著謝傅的麵重複一遍“風流兄,請坐。”
聞人翎轉身就走出客棧。
大娘子起身就要去追,李瀟灑沉聲道“有容,不用管她。”
謝傅倒覺得應該追出去,可他沒資格啊,連說這話的資格都沒有。
在空桌坐了下來,看了三位夫人一眼,三位夫人對他倒沒有流露出嫌棄的表情來,心中想不通自己哪裡得罪這位二夫人了。
李瀟灑看見謝傅表情,淡淡笑道“我這位二娘子就是這個倔脾氣,看順眼了,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看不順眼,你說出天大的理,做的再好都沒用。”
蕭茓見礙著他與瀟灑公子套近乎的人走了,走近笑道“這在我們那邊說不好聽叫蠻不講理。”
話剛出口,三道冷冷目光朝他等來。
蕭茓本要趁機坐下,在三位夫人瞪視之下,愣是不敢坐下。
他也知道不請自坐,實屬無禮,可為了女兒,早練就一張厚臉皮。
謝傅知道蕭茓希望巴結高手,順了蕭茓心意,特地介紹起蕭茓來“這位是蕭茓蕭公子,來自廬州。”
李瀟灑抬手道“蕭公子,請坐。”
蕭茓拱手“瀟灑公子,客氣客氣。”人坐了下來。
一桌六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倒是大娘子開口道“二妹妹從小就有潔癖,看不得臟東西,也聞不得臭味道。”
謝傅嗬嗬乾笑,這麼說他就是臟東西咯。
蕭茓對著謝傅說道“郝公子,彆介意,我在她眼中也算。”
四娘子對著蕭茓輕輕一笑“你連東西都不算,隻剩一個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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