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朝王婉之看去,問“婉之,還有比我更英俊的嗎?”
王婉之嗔了他一眼,懶得應話。
燕語笑道“元鏡先生,你自認比之燕赤鳳如何啊?”
謝傅唷的一聲“燕語,你連燕赤鳳這麼生僻的曆史人物都識得,看來你從婉之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啊。”
燕語傲道“那當然了,小姐是大才女,我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怎麼也算是個小才女。”
謝傅一笑“小才女,那你可知道燕赤鳳真正厲害是什麼地方嗎?”
燕語應道“自然是相貌英俊無比,要不然趙飛燕和趙合德怎麼會爭搶他。”
“小才女,我告訴你,燕赤鳳真正厲害的是……”
這時婉之打斷“好了,燕語,你先出去。”
燕語撒嬌道“小姐,你讓他說完嘛,說一半吊一半,難受死了。”
王婉之道“我以後告訴你。”
燕語也懂分寸,知道謝傅和小姐還有很多話要聊,退了下去。
燕語走後,謝傅笑道“婉之,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你隻傳道受業不解惑,燕語半知不解,搞不好要惹人恥笑。”
王婉之不接謝傅話茬,直接詢問“弄臟我地方沒有?”
謝傅笑道“哪有這麼快。”
王婉之輕輕一笑“乖。”
“說不定就是這麼快。”
謝傅說著見王婉之臉色一變,哈哈大笑起來。
王婉之知道又被他戲弄了,親自給他倒茶“喝茶吧你,洗滌洗滌,省的滿腦子遐想邪思。”
謝傅吹著熱氣飲了一口熱茶,甘口滌胸,“說個故事給你解解悶要不要?”
王婉之端著茶杯,纖手扇著熱氣茶香,嘴上淡道“不聽。”
謝傅還是說來“說有個寡婦,隔壁住著一點新婚夫妻。”
王婉之一聽開頭就感覺不是什麼正經故事,淡淡打斷“都說不聽了。”
謝傅表情嚴肅認真“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那說吧。”
謝傅這才繼續“這寡婦非常痛恨家暴的男人,她的丈夫生前就經常毆打她,偏偏這對新婚夫妻的男人就是個喜歡家暴的人。”
王婉之聽到這裡倒是感起興趣來,輕輕呷了口茶水。
“寡婦每天晚上都會聽到男人毆打他的新婚妻子,打得嗯啊嗯啊的一直叫,寡婦既同情這女子又對男人恨得牙癢癢的,難道天底下的男人都這麼禽獸不如嗎?”
你就不是,王婉之目光溫柔看向謝傅,隻見他一臉富有同情心的樣子肅容道“不過還好這男人有點良心,每次隻打女人半盞茶功夫就不打了。”
王婉之問“接著呢?”
“完了。”
“完了?這算什麼悲傷的故事。”
謝傅站了起來,沉聲道“每天晚上都打,每次都打半盞茶功夫還不夠悲傷嗎?”
王婉之疑惑,恍悟瞬間立即捂嘴,忍笑起來,俏臉漲的圓鼓鼓,還是從直縫中迸出“噗……噗……”二聲。
謝傅挑眉看她,輕輕道“半盞茶,好悲傷啊。”
王婉之再也忍不住了,撲哧一聲,就咯咯嬌笑起來。
一邊笑著還一邊拽起粉拳捶打謝傅,“咯咯……你這色老頭。”
謝傅趁機捉住她的柔夷,“色什麼啊,夫妻之間叫情致。”
王婉之呷了口茶水止笑,低頭見茶水已經見底,頓時想起半盞茶三個字,一口茶水就噴口而出,噴了謝傅一臉。
王婉之都快笑岔氣了,掏出絲帕來,輕輕為謝傅擦臉,嘴上沒好氣道“你自找的,活該。”
謝傅抿唇嘖嘖品嘗嘴邊茶水,“活該什麼,這叫香津,求之不得。”
王婉之眉毛一皺,啐道“你好惡心啊,既是香津,自己用油嘴滑舌擦吧。”
謝傅微笑看去,王婉之見謝傅盯著她的紅唇看,直接臉紅舉袖掩麵“你有完沒完。”聲音透著幾分求饒。
謝傅笑道“婉之,問你個問題。”
“不聽!”
“如果你嫁給我,死之後墓碑上應該寫什麼?”
王婉之倒是應道“謝王氏啊。”
謝傅喚了一聲“謝王氏。”
“你就饒過我吧。”
謝傅問道“婉之,開心嗎?”
王婉之聞言點頭。
“以後我每天都逗你開心,不要悲傷好不好?”
王婉之又點頭,“其實每次收到你的來信,我都很開心,你一直都在逗我開心。”
謝傅不以為然道“要是知道你是個女的,我才不跟你說那些話。”
王婉之有些不悅“元鏡老頭,我問你,我後麵給你寫的兩封信,你怎麼不回?”
謝傅這才將他燒了自家祖宗祠堂,被迫逃跑離家,路經無錫治瘟疫說了出來。
聽到這裡,王婉之應道“我聽說無錫出了個大強盜李大人,你在來信中又對瘟疫情況了如指掌,闡明治疫良方,我當時就應該聯想到你,隻是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
謝傅一笑“那老頭子好,還是少年郎好啊?”
“都好。”
謝傅笑道“老頭子可連半盞茶功夫的能力都沒有。”
王婉之咬唇傲道“有什麼可炫耀的,等我孝期一過,讓你知道厲害。”
謝傅哦的一聲。
王婉之不想與他在這些事兒糾纏,問道“你離開無錫之後呢?”
於是謝傅便將自己成為難民與師傅一同流浪到蘇州,期間與師傅分離,又染上疫病倒下昏迷,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賣入澹台府為奴。
這個過程隻是幾日時間,相比在無錫時還要曲折艱辛。
聽得王婉之很是心疼,輕輕拉著他的手,柔情叫了聲“傅……”
謝傅淡然一笑“這不活得好好。”
王婉之輕輕道“那日多虧了李徽容,如若不是她主持大局,四麵八方的災民齊聚蘇州城下,都不知道要成了什麼人間地獄,說實話,我挺佩服她的。”
謝傅想起當日那舳艫千裡,營地綿綿不絕數裡,救災井然有序的大場麵,大手筆,應道“確實厲害,這女人打仗一定是個好手。”
打仗最關鍵是調兵遣將和威信力,這個女人兩者皆有,至於小謀小略倒不是很重要,帥下有將,能禦將便能禦軍。
王婉之微笑“時勢造英雄,若沒有風雲際會,英雄也隻能埋沒於草莽之中,你的才能加上我的相助,謝家定能重新堯卿公輝煌。”
謝傅笑道“我現在都有點頭疼怎麼娶你這個名閥小姐。”
王婉之微笑“這些小事無須你操心,到時你安心當你的王家姑爺就是,對了,你可否見過韻之。”
謝傅應道“見過一麵,王公子真是人中龍鳳。”順口將今日在婉園見到王韻之的過程說了出來。
王婉之訝道“母親回神武峰了嗎?”
謝傅也是驚訝“連你都不知道嗎?”
王婉之沉吟一會,一笑揭過“可能她久未回去,想回去看看,又不想讓了擔心,所以就沒告訴我。”
謝傅問道“是這樣的嗎?”他今晚前來就是有些事情想找婉之問個清楚,可他與韻雪的親密關係又不能明說出來。
王婉之笑道“母親的事情一會再說,我先跟你透個底,韻之將繼任王閥閥主之位。”
謝傅試探著道“一代天子一朝臣,他這新閥主到時該不會有門戶之見,在我們的婚事上作梗吧?”
王婉之微笑“韻之這個人沒有架子,不難接觸,我這堂姐在他麵前說話還是有點分量,他小時候老跟在我的屁股後麵,關係跟親姐弟一樣。”
韻之小時候嬌嬌氣氣像個女孩子,偏偏她像個野小子,二叔特意讓韻之跟著自己,沾沾野氣。
王婉之瞥了謝傅一眼“你要是還不放心,我就再跟你說清楚,他若敢跟我鬨,那我就讓他看看,王閥上下是聽我王婉之還是聽他這個羽翼未豐的新閥主。”
謝傅笑道“你這是功高蓋主,可彆真鬨翻了。”
王婉之笑道“那才更應該早點把我嫁出去啊。”
“我看他是想你嫁又不想你嫁。”
王婉之微笑“放心,我有分寸,他麵子給足了,我這當姐姐的也不會虧待他。”
緊接著又補充一句“韻之睿智,我想他會衡量好大局與感情,有些事我無需跟他明說,他也應該能夠琢磨到我這個姐姐的心思。”
謝傅問“什麼心思?”
王婉之溫柔的撫摸謝傅的臉,“我這一輩子能渡劫重生已經心滿意足,剩下的就是希望我的丈夫能夠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謝傅目光柔情款款,正要開口,王婉之先出口問道“接下來呢,在澹台府有沒有受人欺負?”
於是謝傅便將自己的澹台府的生活簡單說來。
王婉之聽他在澹台府左右逢源,又聽他說到澹台小姐時眉飛色舞,輕輕笑道“拿下沒有?”
“什麼?”
王婉之淡淡道“我是問你澹台小姐拿下沒有?”
謝傅大驚失色,對於與澹台鶴情的情事,他一點沒講,左思右想也想不通自己哪說漏嘴。
王婉之輕笑“你這麼一個人整天在她麵前晃悠,還不把人給晃暈了。”
王婉之以蒹葭先生的名義與元鏡先生通信多年,對於他的才學知根知低,加之他這人又待人真誠,長的也不賴,有哪個小娘子不動心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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