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名烏衣衛走近,將謝傅當做半個主人,恭恭敬敬的施屬下之禮,省去姓氏“公子。”
小英代為接話“公子憐惜小姐,給做了點吃的送過來。”
二名烏衣衛麵麵相覷,可是想借送吃之名,進而相見。
這可不符合規矩,沒事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旦出了事,追溯到源頭,他們兩個可要擔責。
再者說了夫人就在這裡清修,這不是沒事找事。
其中一名烏衣衛朗聲說道“公子請原地稍候,我去稟報孫督領特來迎接。”
這番尊重話語自然不會引人不快,說完向另外一人使了個眼色,示意盯緊了,人快速離開。
一會之後,孫少昌就迅速前來,對於謝傅的人才武功,他是打心底佩服。
此次王家招親,競爭對手中不乏豪門名閥的年輕俊傑,謝傅最終能脫穎而出,堪稱年輕俊傑第一人。
而且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讓人油然而生的敬服。
孫少昌走近先施禮“公子。”
謝傅笑道“孫督領。”
“是,公子有何吩咐?”
“我想給婉之送點吃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依照禮製,小姐守孝這個階段不便會友,我也是見不到她,這樣吧,公子行動不便,由我代為轉交到燕語姑娘手中,再有燕語姑娘送到小姐手中,公子,你看可好?”
孫少昌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而且謝傅也不是不懂事,並沒有要強見王婉之,讓彆人難做的打算,笑道“那就有勞孫督領了。”
孫少昌親手接過食盒,對著兩名烏衣衛吩咐道“你們兩個送公子回府。”
“是。”
謝傅笑道“不用了,我坐馬車來的。”
回去的路上,小英在馬車內忍不住問道“公子,就這麼回去了?”
謝傅笑道“東西送達,心意以表,還要怎麼樣?”
“不是……我覺得吧,跑了十幾裡路過來,怎麼也要瞧一眼以解相思,至少也要傳個音啊。”
謝傅笑道“你不是說不能見麵嗎?”
“話是這麼說,遙遙相望也可以啊。”
謝傅一笑“雖不能當麵相敘,卻也可以書信傳聲。”
……
再說王婉之這邊,恰逢飯點,正在用餐。
“燕語,不吃了,桌子收拾一下吧。”
“小姐,再吃一點啊,你現在是長身體的關鍵時候。”
這話一般是對小孩子說的,不過用在王婉之身上也沒有什麼違和感,她太瘦了,需要長肉。
王婉之看了看自己含苞待放的胸口,就又吃了一點,一會之後卻實在都沒有什麼胃口。
燕語監督一般語氣道“不行,得全部吃完。”
王婉之一笑“誰叫你那日提起謝傅,害我天天想念他做的飯菜,你把他給請來,看我現在吃不吃得完。”
燕語道“小姐,你是害相思病了吧,這人要是見到了,有什麼吃不下的,隻怕連口水也……甘之如飴。”
王婉之笑著罵道“燕丫頭,哪學來的這些惡作話!”
燕語嘻嘻笑道“上回跟你學仙人調梅圖,開了一竅,小姐你還記不記得當中有一幅圖兒叫《相濡以沫》?”
王婉之臉微微一紅,裝傻應道“記不清了。”
“小姐,你過目不忘,那會記不清,記不清那小婢就提醒你,那幅畫是這般備注的——相呴以濕,相濡以沫。”
“額……小姐要是再記不清,我就把圖兒的情景給你描繪一下,男仙人與女仙子兩人……”
王婉之打斷道“我記起來了!”
這八個字取自莊子《大宗師》中泉涸,魚相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
說的是泉水乾涸後,兩條魚被困在小窪裡,嘴對著嘴,用呼出的氣濕潤對方,互相以口沫滋潤對方。
燕語本來隻是調侃,腦海劃過畫幅,臉頰也紅了,映出片片桃花。
兩人陷入無聲,一會之後,王婉之忍不住道“我一顆清淨心都被你說得心浮氣躁。”
燕語笑應“是臉紅心跳吧。”
王婉之趁機發難,凜容道“既然提起,你現在就把人給送到我麵前來。”
燕語一臉無奈“小姐你這不是故意刁難我。”
王婉之輕輕一笑“那你還說不說這些惡作話了?”
“不說了。”
“還敢不敢挪揄我了。”
“不敢了。”
王婉之微笑“那便饒你。”
就在這時院外遙遙傳來孫少昌的朗叫聲“燕語姑娘……燕語姑娘……”
在此期間,孫少昌也要避嫌,不能進入這右側一帶院落,所以止步於院外喊話。
燕語正好趁機溜走“小姐,是孫督領,我去看一看。”
人來到院外,見到孫少昌,“孫督領,喚我何事?”
“謝公子給小姐送了點吃過來,讓我代為轉交。”
燕語看見食盒,哎呀一聲“可真是盼什麼來什麼!”
接過食盒,問道“人呢?”
“走了。”
“怎麼就走了?”
孫少昌苦笑“難道我把謝公子請進來不成。”說著湊近低聲“夫人在此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燕語道“孫督領,若有下回,你讓謝公子等一等,我親自去取,小姐見不得,我見得。”
說來她也十分掛念謝傅,這人怎麼樣了,可否廋了,是喜是悲,她也好向小姐轉述。
孫少昌爽快應道“好。”隻要不違規矩,怎麼都好說。
燕語提著食盒回遠,打開食盒,菜已經沒有熱氣。
本想回廚房熱一下,又怕這麼一熱變了味道。
想了一想,還是保持原汁原味,好在天氣已經轉熱,菜不至於涼了。
燕語回到陋室,揚起手中食盒,“小姐,你猜誰送來的?”
王婉之心頭一顫“誰……”
“還能有誰,最記掛你的那個人。”
王婉之激動站起“人呢?”
燕語安撫“走了,小姐你是知道的。”
打開食盒,是王婉之最喜歡吃的金陵鹹水鴨,王婉之立即露出笑容,主動要拿起筷子來。
燕語見小姐吃的滋滋有味,笑問“小姐,什麼味道?”
“還是原來的味道。”
“是不是甜滋滋的?”
這菜是鹹的,燕語非說甜滋滋,王婉之倒也爽直“是,甜滋滋的。”
“有胃口了?”
“有胃口了!”
一會之後,燕語又道“可彆撐著了。”
“不行,得全部吃完。”
吃完之後,王婉之既滿足又撐漲,隔著衣衫摸著鼓起來的小腹,臉上有點窘。
燕語笑道“小姐,院子裡走走吧,謝傅說了,吃多不走路,光大肚子,彆百日之後見麵,他給誤會了。”
王婉之無奈一笑“你這張嘴越來越刁蠻,看來我得給你找個相公,好好修理你。”
燕語立即撒嬌“小姐,不要嘛,你到哪我到哪,一輩子伺候你。”
驟然兩人同時發現盒底有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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