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頓時讓司馬韻雪羞退一步,嘴上懟道“我才不溫柔呢,我是怕你把汗滴到菜裡去,一會吃到你的臭汗。”
謝傅笑道“你們這些小娘子啊,就是嘴硬, 不過心腸都挺軟了。”
司馬韻雪冷笑,這你倒是說錯,我心腸挺硬的,你還沒見識我有多狠辣。
“你眼睛看不見了,明明有人照顧,為什麼這些事還要自己做?”
“我覺得我不需要彆人照顧啊,而且我也覺得今後要好好照顧你家小姐。”
司馬韻雪錯愕“你照顧她?”
謝傅淡笑“男人嘛, 慘兮兮的這做不了那做不了,不是很可憐嗎?”
司馬韻雪沒服過什麼人,卻真服他了。
長的英俊,脾氣好,文武全才,廚藝又好。
表麵上看似溫柔的讓人如沐春風,但骨子裡卻堅韌不拔。
老天啊,這誰受得了。
我這小仙女也受不了啊。
“謝公子,你就沒有缺點嗎?”
本來是為了找出他身上醜陋肮臟的一麵,進而討厭他,怎麼越來越不是那麼回事。
“額……額……我……好色吧。”
好色應該是普遍男同胞共同的毛病吧,謝傅覺得自己也算好色,隻不過他這個人比較能忍,也比較能裝。
不是見到美女流口水撲上去才算好色,那種不僅僅是好色, 是下作卑劣。
悶騷才是最高境界的好色。
叮……司馬韻雪眼睛一亮, 竟因為他的這個缺點而感到興奮。
朝謝傅看去,卻發現他一臉淡然,脫口說道“我才不信呢!”
謝傅嘴角勾勒起一絲笑意“信不信由你。”
司馬韻雪漫不經心說道“反正我沒見過你這麼正經的男人。”
謝傅將菜盛到盤裡, 隨口應了一句“這可不是誇獎,太正經就成了迂腐。”
司馬韻雪哦的一聲“要帶一點不正經。”
謝傅囑咐一句“把菜端出去。”
司馬韻雪匆匆去而複返,謝傅已經在炒第二個菜。
“謝公子,你還有什麼缺點。”
謝傅隨口應道“我酒品不好,一喝酒就要發酒瘋。”
叮……司馬韻雪眼睛又是一亮,這才對嘛,這才像人。
五月,晚春近夏。
空氣中已經少了幾分涼爽,多了幾分悶熱。
天色半暗,剛剛升起夜空的月兒,稀薄的月色不足以照明左右。
初夜也帶來了幽靜,長長垂下的枝葉在夜風的輕拂下,輕輕地打在走廊旁邊的欄杆上,發出清晰的嚓啦聲響。
司馬韻雪將手伸出欄外,輕攬一箋翠綠,嗅一抹葉香,淡淡葉語於指尖輕輕流淌,嘴上輕輕道“天黑了。”
司馬韻雪不知道為何莫名其妙的說這句話, 或許是心有所感,如這葉語一般孤芳自賞吧。
謝傅掌燈而來,笑道“天雖黑了,燈火來了。”
他徐徐行在,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一片紅韻,露出微笑的牙齒顯得無比潔白。
他的世界已經一片黑暗,無論白天黑夜。
卻特意為自己點燈,司馬韻雪內心一陣溫暖,卻又莫名傷感,嘴上柔聲道“小心點。”
此刻她很想起身走過去攙扶他的手,可他走得穩重,並不需要自己。
兩人對坐在簷下的小圓桌,共用晚餐。
淡淡月色,瑩瑩燈火,冒著熱氣的飯菜透著芳香。
陌上溫柔,欄下清幽。
謝傅笑道“嘗嘗我的手藝。”
司馬韻雪道“中午不是已經嘗過嗎?”
謝傅不應,拿起筷子安靜吃了起來。
司馬韻雪隨意夾了一塊,品嘗起來……
“好吃!”
“人間美味!”
……
不管司馬韻雪如何讚美,謝傅都是一聲不應,安靜吃飯。
司馬韻雪從來不知道自己如此饞嘴,她也喜歡自己下廚,不過比起謝傅的廚藝,感覺還差了那麼一丟丟。
原來吃彆人做的飯菜是這種感覺啊。
吃一半的時候,謝傅突然放下筷子。
司馬韻雪好奇問道“謝公子,你怎麼不吃。”
謝傅淡淡笑道“我飽了。”
很快司馬韻雪就意識到他從聲音發覺自己饞嘴,主動讓給自己,頓時顯得有點尷尬,嘴上卻不客氣道“那我就不浪費了。”
謝傅問“小韻,你平時在府內照顧誰?”
司馬韻雪聞言疑惑,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難道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嗎?嘴上應道“我負責照顧夫人,怎麼了?”
謝傅一笑“那夫人這個人還不錯。”
司馬韻雪好奇“為什麼這麼說?”
“額……”謝傅不好直說。
“謝公子,你有話就直說。”
“那我直說了,你平時吃飯的時候都是這麼狼吞虎咽的嗎?”
這句話說得司馬韻雪臉唰的就紅,我平時可是高貴優雅的夫人,一直如此。
“主要是謝公子做的飯菜太好吃了,我一時沒忍住。”
說完這句話,司馬韻雪動作變得極為優雅,檀唇小口小口咬嚼著,優雅迷人的讓人受不了。
“你還沒說為什麼夫人這個人還不錯。”
謝傅應道“她能讓你留在她的身邊,至少看出在小事上,她是個不拘小節的人,要是換了一個嚴厲的夫人,從吃飯到現在,你至少要挨三次罰。”
司馬韻雪心中暗笑,都不知道如何應話,什麼不拘小節,她毛病多著呢,嘴上咯咯笑道“夫人表麵上冷冰冰的,其實溫柔的很。”
謝傅微訝“真的嗎?”
司馬韻雪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在意,嘴上輕輕道“是啊,溫柔到骨子裡,跟水兒一樣。”
謝傅臉露疑惑之色,一會之後笑了笑“倒是挺讓人意外的。”
司馬韻雪嘴上假裝口不擇言道“謝公子,你說夫人美嗎?”
謝傅隻是嗬嗬一笑。
“美~~嗎?”司馬韻雪聲音極富磁韻,帶著幾分嬌媚勾引,如同在向謝傅詢問她美嗎?
“美。”
司馬韻雪輕輕問“那你喜歡嗎?”
謝傅一愣,怎麼能這麼問,王夫人可是婉之的母親,嘴上沉聲道“小韻,你怎麼口不擇言,胡說八道。”
司馬韻雪也感覺這個問題太尖銳了,其實她也很好奇,在自己的美色麵前,謝傅是否心動,嘴上咯咯一笑,掩飾過去“還裝,我就不相信你不心動,你偷偷告訴我,我不會跟彆人說的。”
謝傅淡淡一笑“說不動心,那是騙人的。”
司馬韻雪聞言心頭怦怦直跳,你居然敢動心,卑鄙無恥,下流肮臟!
“哼,我就知道。”
謝傅哈哈一笑“畢竟我是個男人,如此絕色天驕,你讓我一點不動心豈不是強人所難。”
“不必找理由,你就是好色,夫人你都敢惦記,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謝傅大笑“我說過我好色啊。”
這話一出,司馬韻雪竟不知道如何懟之,漲紅著臉憋了半天,惡狠狠道“你就是不準惦記。”
謝傅有心逗她“我就是惦記她,你管得著嗎?”
司馬韻雪氣的直接站了起來,理直氣壯道“我就是管得著。”
小韻這番反應激烈,讓謝傅懷疑小韻是王夫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奸細,出口再次試探“這樣的美人,誰不想摟在懷裡,好生憐愛。”
司馬韻雪的腦海似在雷電擊中一樣,呆若木雞,回神氣急敗壞罵道“你卑鄙無恥,肮臟不堪。”
麵對小韻的責罵,謝傅卻淡若清風“小韻,你為什麼反應如此激烈?”
“我……我……像你這樣的禽獸,難道不應該人神共憤嗎?就應該天降雷電,天道毀滅。”
謝傅已經試探出小韻不是普通的婢女,淡淡一笑“我開玩笑的。”
司馬韻雪錯愕的看著謝傅一句“開玩笑的”就雲淡風輕的揭過去了,冷聲道“你騙人!敢惦記為什麼不敢承認。”
“我承認夫人很美,美得讓男人魂牽夢繞,但這又怎麼樣,像這個尖酸刻薄,忘恩負義的女人,實在讓人討厭。”
如果小韻是王夫人派來的奸細,這句話謝傅是說給王夫人聽的。
司馬韻雪心中暗忖,謝傅,不是的,不是的你想的那樣的。
“當然,作為婉之的母親,我對夫人會有足夠的尊重。”
司馬韻雪輕輕問“隻有尊重嗎?”
謝傅沉聲道“難不成你還認為我有非分之想不成。”
司馬韻雪被責問的啞口無言。
謝傅心中冷笑,如果王夫人想從我身上找出什麼毛病,進而取消這門親事,她親自出馬,或許還有幾分勝算。
“小韻,我吃飽了,你把盤碗收拾一下。”
謝傅說完起身離開。
司馬韻雪望著謝傅遠去的背影,冷笑一聲,好一個沒有非分之想。
是我不想惹火,不想勾你,不然讓你魂都飛了。
人坐在原位,卻惆悵起來。
突然起身,離開宅院。
落夜的街道上,李嬸剛剛收拾東西走在回家的路上。
“李嬸。”
突然身後飄來一聲動聽的女聲,輕柔的像女鬼勾魂一般,讓人背後一陣發涼。
李嬸回頭,借著月色和街道的燈光看清了來人正是那個滿臉麻子的醜八怪——小韻。
挺胸橫眉道“怎麼?小丫頭想嚇我,老娘是嚇大的。”
司馬韻雪微笑“李嬸,我就是想問你一句,我是不是醜八怪。”
李嬸鄙夷一笑“那還用說,你當然是醜八怪,醜出天際了。”
司馬韻雪舉袖掩麵,衣袖放下,滿臉麻子的醜臉瞬間變成一張絕色天香的臉,美出天際了。
李嬸何曾見過這種怪異的事,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妖怪啊!”
司馬韻雪咯咯一笑。
李嬸卻嚇得扔下東西掉頭就跑,剛跑兩步,身體就僵硬,動彈不得,這會更肯定自己遇到妖怪了。
司馬韻雪見她嚇壞了的樣子,心中解恨暢快,讓你嘴巴臭,滿口汙言穢語。
人站在李嬸背後,在她耳邊輕輕道“李嬸,我餓了。”
李嬸嚇得顫唇,聲音沙啞道“我身上沒有吃的啊。”
“李嬸,你不就是吃的嗎?”
這種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感覺更讓人毛骨悚然,驟然感覺一隻手,手指尖輕輕刮過自己的臉,那指甲尖兒涼颼颼的像刀鋒一樣。
“細皮嫩肉的,一定很好吃吧。”
“妖怪……不是……仙女,我是老娘們,皮都皺了,不好吃,仙女你要吃細皮嫩肉的,到秦淮大街去,那青樓裡的小娘子個個都又嫩又水。”
“那些細皮嫩肉的我吃多了,今天就想吃老娘們。”
司馬韻雪說著就輕輕在李嬸的水桶腰捉了一下,李嬸隻感覺被捉的地方麻痹又疼痛,好像被扯下血淋淋的一塊肉來,想扭頭瞧個究竟,卻又動彈不得。
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尿褲子了“仙女,你饒了我吧。”
司馬韻雪嘖的一聲“又臭又皺都是油,一點都不好吃。”
“是是是,不好吃,仙女你放過我吧。”
司馬韻雪冷聲道“今天你侮辱我,我很生氣。”
“我該死!我該死!仙女你真是美若天仙,美得迷倒眾生。”
司馬韻雪咯咯一笑“那你說,我到窯子去,自己補貼銀子,男人上不上呢?”
“上,肯定上,而且從這城內排到城外去。”
司馬韻雪呸的一聲。
李嬸哭喪著臉“哎喲,我的仙女奶奶,我已經好說歹說了。”
“你這張臭嘴,罰你十天不準說話,不然我就回來找你。”
一會之後,李嬸發生沒有聲音了,驟然發覺自己能動彈了,扭頭朝腰側看去,好端端的沒少一塊肉。
剛想跑回家,雙腿卻一直打著哆嗦。
司馬韻雪教訓了李嬸一頓之後,返回宅子,心情愉悅。
驟然聽見前方傳來打水的聲音,腳步疾步,朗聲道“謝公子,我來我來。”
剛剛進入院子,卻是一呆,卻見謝傅一絲不掛,站在天井中央,直接從水井裡麵打水,淋浴洗澡。
司馬韻雪立即羞得臉紅到脖子上,舉袖掩麵,背過身去,心中暗罵幾句,粗鄙……
謝傅故意朗聲道“誰在偷看?”
司馬韻雪啐了一聲“呸。”
謝傅哈哈大笑“原來是小韻啊,公子我的身體可還好看。”
“醜死了!”
謝傅大笑“果然是在偷看。”
“誰看你!我才不想臟了自己眼睛。”
“那你倒是說說哪醜了?”
“哪都醜。”
“你倒是看到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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