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中陵上方的大地,天地變色,轟然雷震!
烏雲迅速彙集,一道道銀電驟然而降,直插大地而入。
禁地之外等待的眾人看到這種異象,無不色變。
陸文麟身子微微顫抖著,低低喃喃地道“靈山文廷鎮山絕技, 天雷滅神真言……”
能施展天雷滅神真言,除了文聖外,彆無他們,莫不成文聖老人家也在禁地裡麵,遇到什麼強敵,才施展如此神威。
王左達和王右通兩人麵色陰沉,似有憂慮。
銀電彙集成一道光柱穿地而來,降臨在五世圓方和謝傅兩人身上。
“小圓,對不起。”
五世圓方將謝傅摟在懷中,如同謝傅當成將她緊緊摟住懷中一樣,她用自己的身體抵擋住滅神真言神威。
銀色光柱退去,一股燒焦的味道,五世圓方身上衣服儘成煙塵,一具完美無缺的女軀,似乎從未接受過陽光照射般的雪白,湧動著強大而神秘的神聖氣息。
她如初降天地的美鶴,展開羽翼護著渺小。
一股鮮血嘔在謝傅頭發之上,瞬間將他一頭黑發染的赤紅,滅神之言為滅神而生,就算神也抵擋不住。
謝傅定神,心如刀割。
“不喜歡我,就算了。”
五世圓方輕輕一推, 就將謝傅推飛十餘丈,重重落在地麵, 謝傅無論心神還是身體,此刻都已經承受了超越死亡的打擊。
如果不是身有生脈,他已經成為一具死屍。
謝傅看見五世圓方嘴角沾血, 又見到這美麗雪白到如聖如神的赤體,竟不敢多睹視一眼,扭過頭去問道“你是小圓還是五世圓方。”
她剛才用身體保護自己,不然自己早已經在滅神真言神威之下灰飛煙滅。
五世圓方不應,卻是暴怒,振臂一揮,空氣淩刀有若實質,這上百尊威風凜凜的異人竟瞬間被斬成碎片。
血光如巨大煙火炸開,鮮血鋪滿正在陵室。
謝傅看著這些屹立不倒的遠古戰士化為斷肢殘骸,微一錯愕,定神朝安靜躺著的第一美人飛撲而去。
見第一美人安然無恙靜睡著,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陵室之內轟隆搖晃,似要坍塌下來。
宮秋上陽從頭到尾五體投地,麵容貼地,似乎他所膜拜的神未有吩咐,就算天崩地裂也會永遠這般一動不動的膜拜。
五世圓方手一揮,散亂一地的破散盔甲, 如狂風卷葉一般的朝她飛去,貼在身上,罩遮住身上幾處美妙之處, 然後才對宮秋上陽道“走吧。”
宮秋上陽這才抬頭起身。
經過謝傅身邊的時候,五世圓方一臉神武之姿,卻對著謝傅說著人話“跟我走?”
謝傅此刻已經無力阻止什麼,看著五世圓方的目光充滿複雜,是小圓還是五世圓方?
五世圓方赤足將謝傅踩倒,手輕輕一抬,謝傅手中的昆吾寶劍立即脫手到了五世圓方的手上。
謝傅閉目,要殺他嗎?
眼前的五世圓方已經不是曾經可以性命相托的小圓。
也不是內心充滿恐懼絕望的小圓。
她現在是可以主宰一切的五世圓方。
謝傅感覺劍刺向他的身體,瞬間上百劍,每一劍都是他筋脈關鍵所在。
真的要殺他了!謝傅心中頗有遺憾。
宮秋上陽突然驚呼出聲。
謝傅聞聲睜開眼睛,隻見昆吾寶劍竟直接洞穿她的小腹。
五世圓方拔出劍來,一股血柱從她小腹的傷口噴了出來,如雨一般密集的灑在謝傅身上。
五世圓方將劍扔在謝傅身上,淡淡道“癲哥哥,兩不相欠了。”
謝傅錯愕,嘴唇動了動,終於出口“小圓。”
五世圓方和宮秋上陽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卻不知道最後這聲小圓有沒有聽見。
很快,謝傅就感覺身體的傷口在快速愈合,體內殘破不堪的經脈也在迅速修補,其速度不知道比生脈的痊愈速度快多少。
沒一會兒,謝傅就已經恢複氣力,能夠站起。
陵室內搖晃著,沙石掉落,這陵室已經被奪走神奇,成為一間凡室。
謝傅朝安然靜睡的第一美人看去,幾無猶豫,背著美人,就奔跑離開。
剛剛跑出石柱甬道,身後轟隆一聲巨響,這陵中陵竟直接坍塌,一陣沙土煙塵撲麵而來。
這禁地深入地下,若是被活埋,就算有大多神仙神通也無法脫身。
謝傅全力加快速度,一路的禽獸石龕已經倒下,天柱也或裂或歪。
謝傅背著美人穿過破壁殘垣,來到外麵,朝覲廣場已經大變模樣。
周邊的光亮已經不如先前那麼明亮,如同幽暗一雙巨手在慢慢拉開無儘黑暗的帷幕。
仙山孤根倒塌,如同一座橫巒擋在麵前。
謝傅不得不背著美人爬過擋在麵前的巨大山巒。
經過多番惡戰,他體內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而且為了保護後背之人,他必須將護體真氣籠罩在身後之人身上。
這樣一來,他的身體就要直麵山壓氣場的侵腐。
饒是他所練功夫造就身體強橫無比,肌肉骨頭也有種要被壓扁的感覺,幸好是山壓氣場已經變得不太穩定,似在慢慢消退減弱。
然而謝傅無法等下去了,他必須不停的奔跑,在這禁地完全坍塌之前逃脫。
其實要逃命最好的方式就是拋棄後背的累贅。
謝傅來到時候根本沒有感覺朝覲廣場有多麼廣闊,此時卻給他一種永遠跑不完的感覺。
終於跑到朝覲廣場儘頭,
通過寢殿天人殿的地道已經坍塌堵塞,謝傅隻得選擇天路。
天路危險重重,機關無數,在這山壓氣場之下,這些機關能夠奪取武道中人的性命。
謝傅負了點輕傷,僥幸來到寢殿天人殿。
人站在天路之上,天人殿的景象已經大變模樣,銀水如江河百川暴洪一般不停從地下冒出,鋪滿整個天人殿。
壁穴上的琉璃棺不時從穴洞內落下大殿,剛剛接觸銀水就慢慢被腐蝕融化,場景如同火焰融蠟。
天人殿的出口還未被銀水淹及,但應該不用多久,這出口就會被銀水完全淹沒。
謝傅可以思索逃脫方法,可是他根本沒有時間思索,他隻有一個選擇,淌著銀水跑到那出口。
可是這銀水的厲害,他早就見識過了。
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跑不動了。
謝傅深呼一口氣,牙齒已經咬住嘴唇,準備好承受不如何等的痛苦。
屁股對著身後美人,射出一股決心,人從天路躍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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