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啊,為何非要擋在我的前麵
想著想著,謝傅竟輕輕一笑,站了起來,對著眼前的空氣厲聲道:“要是敢不來,我就殺回去。”
“把你乾把你搶了, 名閥小姐又怎麼樣?國士無雙又怎麼樣?”
“然後再甩了你,讓你嘗嘗這種滋味。”
謝傅說著竟哈哈大笑起來。
生死離彆,痛不欲生,他什麼沒經曆過,心態樂觀開闊。
大不過生死,其它小事一樁。
無聲中,夕陽悄然而至, 遠處的林海沐浴在淡紅昏黃中,似披上一層柔軟朦朧的淡紅衣裳, 像個溫柔多情的少女,美麗如畫。
懸山之上是潔白的雲,素潔高雅像王婉之的雙眸,綿綿脈脈。
看著這雲,謝傅感覺王婉之似在遙遙凝望著他,那不經意的一瞥瞥劃入心頭,瞥瞥溫柔癡情中又流露出幾分黯然傷感。
謝傅心頭一顫,我對她不夠好,至少我讓她感到忐忑不安。
就在這時,馬蹄奔踏之聲遙遙傳來,落在謝傅心頭如雷搖動,在這荒野夕陽下是唯一激動人心的聲音。
來了!
謝傅激動的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應該擺出高傲的姿態了。
可當看到那黑騎四蹄翻騰,長鬃飛揚,壯美的姿勢宛若曆儘艱辛旅途而來。
馬背上的白衣人兒宛如暴風雨中勃然奮飛的雪燕。
似乎看到謝傅,黑騎主人揚鞭, 駿馬嘶嘯,奔勢更勁。
聲音動人肺腑,謝傅再也忍不住,迎奔而去,叫一聲最親昵的:“婉姐姐。”
謝傅與黑馬更近,當看到馬背主人並非心中所屬,謝傅大吃一驚。
一箭已經朝他疾射而來,謝傅隻看到銀色的箭頭,這快如閃電,力可穿金的一箭就破了他羸弱的護體真氣,再破他心神不堅的聖衣。
哢!
銀色箭頭破胸,胸骨碎裂。
謝傅止步,鼻腔和嘴巴悄然流出鮮血,
馬背上的魅影見謝傅目光呆滯,卻沒倒下,表情一訝,她堅信自己這一箭。
張弓瞄準謝傅額頭。
就在這時,謝傅張口:“婉”
似一吐胸中悶氣,人就轟然倒下。
魅心見狀收弓,一箭恩怨已清, 掉轉馬頭離開。
天際淡淡的紅慢慢變成昏沉沉。
謝傅躺著一動不動的地方, 卻開出了一朵紅花。
那麼鮮豔, 那是一個男人最火熱的心。
就這麼走了,我還沒有準備好啊。
初月師傅還留一口氣在人間等我。
慈慈與我有約。
鶴情還等我回家。
蘭甯還等我為她正名。
婉之婉之還
周遭寂靜,他像個被拋棄在荒野的孩子,那麼孤零無助,充滿不甘。
定是我三心二意,該死,連老天都看不下去。
當死亡這一刻真正降臨,謝傅才發覺自己竟如此怕死。
夜幕降臨,荒野悄靜,遙遙的傳來馬蹄奔踏如雷的聲音,如一首激揚的樂曲。
嗒嗒嗒
身下的踏雪開始慢慢放緩速度。
王婉之的心跟著馬蹄聲的節奏一下一下的跳,那心跳的感覺是那麼強烈,激動而忐忑。
飛雲的嘶叫聲傳來,王婉之一顆心驟得提到嗓子眼,激動得脫口而出:“傅”
這聲傅卻細如蚊吟。
王婉之直接翻身下馬,雙足在落地的一瞬間卻癱軟跪下。
她是掐著一股氣來到這裡,潤了潤嗓子,又輕輕叫了一聲:“傅”
“你生我的氣嗎?”
寂靜無聲,無人回應。
“我看不見,很害怕。”王婉之的聲音充滿懇求。
“我向你認錯好麼。”
王婉之慢慢的站了起來,伸著雙手摸索,顫抖著雙腳,隻是走了幾步,就摔倒在地。
“我不行了,我要走了,應我一聲好麼?”
隨著這聲哀求,王婉之發紅的眼就默默流出眼淚來,一邊爬著一邊雙手摸索著
而謝傅就在離她不到十丈的地方,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
飛雲嘶叫掙紮著,卻被繩子牢牢拴住。
踏雪來到王婉之的身邊,低下馬頭咬著她的衣服拖著她來到謝傅的身邊。
王婉之終於接觸到她的愛人。
他倒在一片水窪,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王婉之心臟驟地停止了跳動,劇顫著手摸向他的臉,涼涼濕濕的
她張大著嘴巴,呼吸也跟著抑止,感覺心被生生掏出來一樣。
一聲哀嚎撕裂她的心肺,破嚨而出,貫穿荒野。
涕泗滂沱間,王婉之手指天,充滿無儘恨意,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傅走慢點,我來陪你。”
王婉之伸手摸向謝傅腰間佩劍。
錚!
“我”
虛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下,有若驚雷,王婉之一呆,恍惚中好似夢醒,極幸一切都是夢。
“我”
王婉之哇的一聲,扔劍撲下,一邊笑一邊笑,雙手捧著謝傅的血臉,親親親。
好心疼,寧願謝傅所遭受的,附加百倍落在她的身上。
謝傅終於等到她了,他好高興,他迫不及待,他怕下一刻自己就咽氣:我愛你你相信我。”
王婉之心中悲愴至極,一邊點頭一邊親他:“信你信你”
謝傅好開心:“婉我冷抱抱抱。”
“我在陪你永遠。”
王婉之緊緊摟住謝傅,柔的恨不得全身都化成水:“永遠”
謝傅呃的一聲,似乎感受到王婉之的愛海情天,頗為激動。
王婉之沙啞著嗓子柔道:“還冷嗎?”
“不難受擀想,我想當你擀。”
乾一字精華濃縮,直白真摯,比愛字要入木三分,在這一刻是世間最優美的文字。
王婉之手指輕觸他沾滿鮮血的嘴唇,示意他不必說,她懂:“好。”
她解開腰帶,脫下淡紅衣裙,露出素素長褲和薄薄抹衣來,對著謝傅鼓勵道:“彆死,堅持,才能擀我久一點。”
謝傅咧嘴淌血:“快”
王婉之摘下身上的梨花白抹,露出悲雪哀花的冰肌玉骨,那麼柔弱卻又清風瘦勁。
輕輕的親下謝傅的沾血的唇。
心似被紮穿,再痛也沒有心痛。
謝傅快樂、幸福、陶醉。
他奇妙的感受到某種聯係,那是蠶食著王婉之生機的疾惡,也是自己需要獲取的天脈。
立即運行儒門一脈相承的奪脈奧秘,奇異的事發生了,什麼東西流向自己,似乎無數道匹練般的白光,這些白光將他籠罩在白茫茫的光海中。
好像沐浴在神奇天地的懷抱中,治愈著他。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骨肉、筋脈氣血在發生變化,在改造著,有如化繭成蝶那般奇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