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謝傅的話毫無分量,兩個女人竟異口同聲:“你閉嘴!”
蘭甯冷瞪謝傅一眼,“我一會再找你算賬。”
娟兒本來思路有點清晰了,聽了蘭甯這話,又有點懵。
青蓮輕輕央求道:“蘭甯娘子,你放過阿呆好嗎?你打我罵我都沒有關係。”
阿呆,叫的倒是親切,還不是奸夫銀婦,蘭甯輕笑,“我打你乾什麼,我打你奸夫才是。”
青蓮一驚,謝傅凜然道:“蘭甯娘子,這話可不能亂說。”
蘭甯鄙夷,冷聲道:“蘭甯娘子也是你叫的嗎?娟兒動手。”
娟兒對著謝傅臉上就是一拳,謝傅措不及防挨個正著,不是說扔下樓嗎?怎麼又變卦,本能躲避起來。
青蓮立即衝上來阻攔,“娟兒姐,放過他吧!”
場麵頓時亂作一團,蘭甯竟似看戲一般,坐了下來,隻是臉上陰鬱之色不改。
本來嘛,娟兒對付謝傅一人綽綽有餘,青蓮來了之後,對著她又攔又揪,讓她施展不出腳手來。
青蓮見根本攔不住娟兒,乾脆從背後將娟兒緊緊抱住,對著謝傅喊道:“阿呆,還不快跑!”
謝傅回神,女人真是糾纏,青蓮,對不住,我先走了,終於選擇這看似沒有男子氣概,卻是暫時解決紛爭的最好辦法。
娟兒見狀,冷道:“想跑!”抬腳對著謝傅身上一踢,一腳就將謝傅踢倒在床,緊接著身體拖著青蓮,撲了上去。
娟兒本要將謝傅從床榻裡拖出來,可一上了床卻發覺身不由己了,施展不開來。
原來是青蓮見抱著都攔不住娟兒,竟使出雙腳夾住娟兒雙腿,如一隻狽緊緊趴在娟兒這隻狼身上,嘴上又喊一句:“阿呆,你這個傻瓜,跑啊!”
天地良心!謝傅實在不想在這床榻上呆著,可每每他要下床,娟兒總能騰出腳手來,或揪或踢。
“啊”的痛叫一聲,冷不丁眼部又挨了娟兒一記粉拳,這下好了,黑眼成雙了,這丫頭看似嬌俏,拳頭倒是挺硬的。
“哎唷!”娟兒突然痛叫一聲,卻是青蓮發狠,對著她肩膀咬了下去。
“娟兒姐,你住手,我就不咬了。”殊不知這話一說,口就自然張開。
娟兒罵道:“你這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我……我……”青蓮一時無言以對。
蘭甯看著三人在她床榻裡麵糾纏扭打,床榻咿呀搖晃,時而從裡麵傳來不堪入耳的叫聲,臉色越來越難看,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門邊,抄了一把掃帚疾步走來。
蘭甯人走到床前,剛好看見謝傅頭從羅幃裡鑽了出來,揚起掃帚對著這可惡的狗頭打去。
這一棍怕是要養傷十頭八天,謝傅驚縮回去,床有猛狼,外有惡虎,真是進退兩難。
“上我床!上我床!讓你上我床!打死你!”蘭甯一擊不中,氣急敗壞,揭開羅幃,就要追打。
娟兒喊道:“小姐,彆上來啊,上來就下不去了!”
蘭甯這會氣昏了頭,那聽進去半句,高高揮起掃帚,對著謝傅就打了下去。
“哢”的一聲,掃帚上端卻被床架擋住,她身子本來作勢前傾,被這麼突然一擋,身體頓時失去平衡,人就朝謝傅撲去。
謝傅本能雙手一托,入手軟綿綿,一滴冷汗從額角逸出,死了!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定睛一看卻鬆了口氣,原來隻是托住蘭甯雙臂,還以為托到那裡了,這手臂的肌膚怎麼也如此綿柔。
“蘭甯娘子,無需如此激怒,有話好說。”謝傅這個時候還賣斯文。
蘭甯雙臂被捉,又羞又怒,冷道:“還不鬆手!”
此刻兩人麵容相距堪堪一尺,蘭甯說話之際嗬氣如蘭,一股清香拂上謝傅麵容,非蘭非麝,沁人心脾,無意中就使出來的美人計!
讓謝傅差點淪陷,猛把眼睛閉上!嘴上吐出一句:“阿尼陀佛。”
蘭甯見狀一訝,隻覺怪異的很,嘴上再次冷道:“賤人!鬆手!”
謝傅手上一推,將蘭甯朝娟兒身上撞去,趁機翻身撥開紗簾繚繞,下床去。
蘭甯吃痛,“噯”的嬌呼一聲,謝傅心頭軟了一下,停了一下,又使美人計!
果不其然,蘭甯立即跟著下床,撿起床邊掃帚,追了上來,這時也顧不上打不打的過一個男人,隻想狠狠出心頭一股惡氣。
謝傅哪能跟個小娘子一般見識,還手更是不能,除了逃跑一途,彆無選擇!一邊跑著一邊解釋:“蘭甯娘子,今日之事,萬分抱歉,等你氣消,我再登門道歉說明。”
蘭甯等追出花廳,才恍悟自己嚴重失態,今日瘋癲舉止卻是從未有過,眼看也追不上他了,隻好忿忿作罷。
謝傅見蘭甯沒有追出院子,鬆了口氣,倒不是怕蘭甯追上,而是怕她衣衫不整的樣子被人看見,招人恥笑,這罪過可要算在他的頭上。
謝傅放慢腳步,恢複平時走路的樣子,迎麵走來一個女子,正是早上撞上的那個丫鬟。
這丫鬟眼神朝謝傅身上瞟來,“喲,挑屎的,你怎麼挑屎挑在現在還沒挑完,看你眉清目秀的,該不會是和青蓮……”女子說著突然停下,問道:“你的臉怎麼啦?”
謝傅應道:“挑完了,回去之後才發現東西落這裡了,回去之後,被家父罵了一頓,我頂了兩句,就……嗬嗬。”這話應的滴水不漏。
女子取笑道:“是不是魂兒落這裡了,這麼大人了,也沒點誌氣。”
謝傅笑了笑,“姑娘,我先回去了。”說著就要從這丫鬟身邊經過,丫鬟卻伸手揪住他的衣服,“彆急,我那邊有兩個滿滿的尿桶等你挑去呢。”
謝傅聞言心中一苦,演戲演全套,隻好應道:“好吧。”
“跟著吧。”丫鬟說著轉身前麵領路,嘴上一副說教的語氣道:“規矩應該懂得吧,該看的看,不該看的彆看,該碰的碰,不該碰的彆碰。”
謝傅淡淡應了一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