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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可大了！”小林子說道，“昨天，城東錢員外來縣衙報官，說前天夜裡，他府上莫名其妙地失竊，不見了五千兩銀票，一千兩一張，整五張。我們大老爺與錢員外私交甚好，接了他的案子，當即就命李頭兒和我們知會了城中大小商鋪、銀號，如果發現眼生的大額銀票交易要留個心眼。”說道這裡，小林子停下來喘了口氣。
許漢文知道小林子說的“大老爺”和“李頭兒”分彆是指錢塘縣楊知縣和捕頭李公甫，當即點點頭。
小林子又繼續說道：“今天，你師弟出手就是一千兩銀票，王掌櫃表麵上談生意，暗地就差人去報告李頭兒了。李頭兒帶我們趕到，扣了你師弟，在他身上一搜，好家夥，還有四張一千兩的銀票，和錢員外報官說的一模一樣！”
“你和你師弟的身家，兄弟們都清楚，你們哪來那麼多銀票的？”小林子眼中閃著疑惑，抬頭紋許漢文。
許漢文也不回答，隻是問道：“我師弟怎麼說的？”
“他？滿口胡咧咧唄，說是什麼清波巷白府白小姐給他開醫館的。這可是五千兩銀子啊，說給就給了？”小林子咽了口唾沫，說道，“李頭兒也不信，當即就讓你師弟帶路，去清波巷核實，結果到地方一看，哪有什麼白府，就是一冷冷清清的空宅子。附近住戶也說那宅子空了有一年多了，並沒有人居住。”
“沒人住的空宅子？”許漢文重複了一遍，臉上看不出來絲毫緊張，笑道，“哎，我這師弟已經長大了，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大姑娘了。”
小林子見許漢文還有心思開玩笑，一臉狐疑地問道：“許小哥，你就一點都不怕？”
“我？我怕什麼？”許漢文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銀票是從你師弟身上搜出來的，清波巷那邊又找不到你師弟說的‘白小姐’，現在，李頭兒還帶著兄弟們對那空宅子徹底搜查，過一會，肯定要到這兒來找你的。”小林子見許漢文還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急道，“我是抽空溜出來，換了身便裝，先來知會你一聲，也好事先有個對策。”
許漢文依舊不急，隻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小林子問道：“你這是給嫌犯通風報信啊！你不怕嗎？”
“這些年來，兄弟們都沒少受你的恩惠，就拿李頭兒來說，前年他被流匪傷了腳筋，城東回春堂的趙神醫都說他的腿廢定了，還不是你幫他重新下地，現在照樣活蹦亂跳的？兄弟們都記得你的情！”小林子猶豫片刻，咬咬牙又說道，“許小哥，你的能耐兄弟們都清楚，雖然錢員外家裡那幾個護院也是一把好手，但要想不知不覺弄五千兩銀票出來，對你來說也不是難事，隻是你師弟吧，也太招搖了。如今他已經栽了，你還是趁現在先城躲躲。放心，你師弟那邊有我們兄弟照應著，總能保全一條性命，日後還有機會出來再見。”
見對方似乎認定了是自己從錢員外府上盜取了五千兩銀票，許漢文哭笑不得，不過，還是很感激地在小林子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兄弟們的情，我領了。不過，我能不走，總得留下來說個明白——這事還真不是我乾的。”
“真不是你？”小林子上下打量了許漢文一遍，說道，“行，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信！”
頓了一下，小林子又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待會要是讓李頭兒堵在這裡，可不好看。”
說著，小林子返身，走到院門邊，又扭過頭來，說道：“許小哥，你師弟身上那五千兩銀票，也要想出個好的來路，不然，我怕錢員外會編造點什麼出來。”
許漢文揚揚手，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多謝了，此事了結了，我請兄弟們喝酒！”
小林子抱抱拳，不再說話，打開院門，輕手輕腳地溜了出去。
看著小林子溜出院子，許漢文原本彎彎地眉毛慢慢皺了起來，表情也開始變得嚴峻，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街口遠遠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大家快點跟上，不要拖拖拉拉的，早上是沒吃飯還是拉了稀？一點勁頭都沒有！”
剛一入耳，許漢文便聽出了這是捕頭李公甫的聲音，嚷嚷得這麼響，估計是在向自己以及不知道沒有沒有離開的小林子打信號吧？果然是一幫好兄弟。
聲音雖然喊得響，不過他們走路也是夠拖遝的，過好一陣，稀稀拉拉地腳步才走到草堂院子的大門外。
院子大門“咣當”一聲被推開，一名四十出頭、五大三粗、身著皂色差袍的漢子大步走了進來，到站在院子中央的許漢文，明顯一愣，脫口而出：“你怎麼還在？”
“見過李頭兒。”許漢文微微一笑，向漢子抱拳行禮道，“這是我家，我怎麼不能在？”
李頭兒自知嘴快，嘿嘿一笑，也不答話。
此時，李頭兒身邊又有七八名捕快，擁著許仙一起走了進來。許漢文看到許仙臉色蒼白，精神倒也還好，手腳也沒有帶上枷鎖鐵鏈，隻是由兩名捕快一左一右夾著，許漢文知道是李頭兒照顧，當下走過去，又向李頭兒道了聲謝。
李頭兒歎了口氣，低聲道：“許小哥，對不住了。這案子大老爺盯得太緊，我們能照應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許漢文笑了笑，說道：“李頭兒客氣了，我這就隨你去衙門，就隨一切按規矩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時候，換會一身捕快打扮的小林子從旁邊的巷子裡轉出來，混進捕快隊伍後麵，遠遠地向李頭兒打了個眼色。
李頭兒知道小林子的話已經帶到了，卻不知道許漢文是怎麼想的，但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得留下兩個捕快做一些例行的搜查，自己帶著其他人押著許漢文、許仙兩人向縣衙走去。
來到縣衙，李頭兒陪著兩人來到大牢，選了間相對乾淨、通風的牢房將兩人安頓在一起，又向牢頭交代了一番，這才帶著銀票去向知縣大人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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