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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義妹,青蓮。”千蘭隨即坐下說道。
“我叫白墨。”白墨兩眼直勾勾盯著這位青蓮,自我介紹道。
青蓮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對白墨一番打量,似是要從那張臉上尋找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尋著,如夢方醒般莞爾笑起,開口道:“白墨姑娘好。”
“好好好……你們這裡的女子是不是都生得這般好看啊!”白墨感慨地朝千蘭看去。
這青蓮長得是那種,叫人說不出哪裡好看的好看,反正就是看上去好看那種,但並不出眾,仿佛一轉身又能完全忽視忘記的那種人。
千蘭隨手抓起桌上的一個小飾品在手中把玩,目光突然移到白墨臉上,質問道:
“你究竟是誰?”
雖然這金千蘭是個率直之人,但也並不傻,一路而來,這人有太多可疑之處,她雖然相信這人不是那偷雞摸狗之輩。
可不知道麟鳳堂的規製,不知道執司,甚至連他父親的名字都沒聽過,這樣的人在零界怎麼會有?故而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而對於白墨來說,對方不懷疑他才怪,隻不過他早就有了應對的辦法,當即露出一副有苦衷的神情回答道:“我從生下來就一直和父母生活在大山之中,從來不與外麵接觸,後來,我父母都死了,我一個人住在大山之中甚是孤獨,最後才決定出來闖一闖,”說到此處似乎並不想接著說下去,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不出深山不知山外天。”
接著又說:
“我知道我是山裡來的土包子,沒見過什麼世麵,還希望你們不要嫌棄和這樣的我做朋友……不過,你們要是真的嫌棄我,我這就走。”
白墨端得是一臉委屈,人畜無害,說走就走,當即自桌邊站了起來,隻不過兩腿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我們不是那種膚淺之人。”千蘭不料對方會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心想或許是自己太過多疑,就這麼一個處處闖禍的家夥,不是個土包子又是什麼,當下便放下了防備,看著白墨又說,“以後,你就跟著我們,彆再到處丟人現眼。”
“好!”白墨目的達成,一改先前的可憐之態,霍地坐下,興奮不已地抓著千蘭的手,感動道,“以後我就跟著你去見見世麵。”
跟著有錢的大小姐,白墨不但見了世麵,還過了兩天奢侈的小資生活。
兩日後,四人如約動身朝麟鳳堂去了。
禦峰峽可是整個零界獵人的天堂,日思夜想之地,金牌獵獸師更是所有獵人都向往的稱謂。
一般能來到此處狩獵的人,或是自己所在的執掌司認可,發放的獵獸令牌,其次就隻有持有麟鳳堂發放的令牌,方可來禦峰峽狩獵,不過前者隻能在禦峰峽下峰一帶狩獵。
而沒有令牌的獵人,隻能在其他山頭獵殺一些食材而已,來此處那簡直是送死。
若依舊不死心方可進入麟鳳堂學習狩獵技巧,據說禦峰峽獵戶村中的獵人百分之八十均來自此處,直接持有麟鳳堂發放的獵獸牌。
但是獵獸牌依舊分了三個等級,一個便是與獵戶相等,能進入禦峰峽下峰圍獵的木牌,這類沒有稱謂,統稱獵奇者。
而再高等級的為銀牌,這類稱號才是被麟鳳堂認可的正牌獵師,可以進入禦峰峽中峰圍獵。
更高等級的便是金牌獵獸師,他們的活動範圍是中峰與禦峰峽峽穀。
不過在獵戶村無形中已分成了兩撥人,持有麟鳳堂頒發的獵獸牌為一撥,而自學成才由當地執掌司發放的為一撥。
兩撥人分得很清楚,涇渭分明互不相容。
當然所有獵戶能打上交道的也隻是持有木牌的獵奇者,但也是誰都看不起對方,麟鳳堂出來的總覺得自己學有所成,而對方不過是一些毫無章法的獵戶,根本不能相提並論,連與對方說話都覺得有失身份。
而來自各地自學成材的又看不上這種頂著一個什麼都不是的頭銜就不可一世的人。
在他們眼中這個級彆的獵人根本就沒什麼真本事,實地作戰一點也不如這些常年在各處打獵來得有經驗。
這裡對這種冰炭不同爐的事就不多做闡述了,大家擠破頭都要來此處狩獵當然自有他魅力所在。
禦峰峽中有許多遠古靈獸,而整個零界僅此一處。
禦峰峽位於缽盂之地,且貫穿了整個昭和,占地甚廣,茂盛植被裡麵孕育著千餘種珍稀物種,其中最為珍貴的便是麒麟獸與丹鳥,白晶虎、白鹿、靈木。這五種被封為上靈獸,用來修煉魂元、淬煉魂力如虎添翼,是修煉者夢寐以求的修煉
靈物。
整個禦峰峽本是逐月宮的管轄,萬年前便設了禁止,普通獵人可在禦峰峽下峰狩獵,而修真之人卻需要逐月宮許可才能進入禦峰峽。
可在幾百年前,逐月宮少宮主銀楚宸,卻將這禁止做了改動,凡是持有麟鳳堂發放的令牌者,不論有無結元,皆可進入禦峰峽指定區域狩獵。
一時間不論是富家子弟還是門派之子,仙家名流,凡是能得到當地五旗門主的推薦令牌,不論男女皆可進入麟鳳堂學習狩獵術。
對於一些不能修真卻有抱負的人來說,能進入麟鳳堂那便是此生無憾,還能學到一些防禦術,或者治療術更是終身受益。
若是誰能從這禦峰峽活捉到一隻能噴火的丹鳥,或者一隻麒麟獸幼崽,都足矣名聲大噪於整個零界。
禦峰峽中的五靈獸,很多人窮其一生也隻能窺得半臂殘影驚鴻一瞥,更彆說捕捉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大多獵人經常能碰見的也隻不過是一些低級的靈獸,這些雖然不及上靈獸稀有,但貴在多。
同樣也有很高的市場價值,易於捕捉故而也是獵人主要的獵物。
所有獵人心中都想著捕到上靈獸,能實現固然好,但是沒有本事卻眼高手低,隻想著一口吃成個胖子,貪心大於能力,卻不料這類人死得最快。
每一年萬物複蘇,春暖花開的季節,銀楚宸便會將禦峰峽的禁止退讓百裡,放出各大靈獸出來活動活動,所以獵人也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進山圍獵。
眾人都知,越是珍禽異獸,越是蟄伏在結界之中,極少個彆特例出界走動。
若要捕捉大型或者更珍稀獵物,就要趁此機會,禁止解開百裡,相當於很多靈獸一擁而入進入狩獵圈,想想都令人激動不已。
白墨在去麟鳳堂的路上大致就了解了這些,兩日的日夜兼程他們總算來到了麟鳳堂的山門處,狐柒打發了自己的車夫,四人便踏入氣勢恢宏的麟鳳堂山門,往隱沒在禦峰峽山下的麟鳳堂而去。
白墨仰望那榛榛莽莽的巍峨山脊,心下卻生出了一絲寒氣。
他的身體就在這山脈之中的某處,不知是否完好?
想到此處指節就微微捏緊著,突然有種深入虎穴的感覺。
而他明知山有虎,卻不得不向虎山行!
麟鳳堂外,許多來往各處的學子,所有人將自己的行李都順手放在了青石板拚接的兩側,然後分彆站在五條長隊後規規矩矩地排著隊。
白墨看著烏壓壓的人在麟鳳堂外,忽然恍惚了下,小時候學校開學也就這場景。
“我先過去了,一會兒見。”狐柒對他們幾人說罷便朝著另外一列走去排在後麵。
“這是做什麼?”白墨自然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便低聲問前麵的千蘭。
“你這都不知?你沒看見上麵都寫了字麼?不同旗主推薦的人,都對應其下登記在冊。”
一聽這話白墨就傻眼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順來的令牌是屬於哪個旗主推薦來的。
若是此刻他問千蘭隻怕會引起她的懷疑,誰推薦自己來的都不知道,那能說得過去嗎?眼見前麵的隊列越來越短,他內心也是越來越發虛。
“青蓮,”白墨驀地回頭對上身後的青蓮,小聲詢問道,“我能看看你的牌子嗎?”
青蓮不明白白墨是什麼意思,可還是從袖中取出一塊,除了邊沿有一圈金線,通體都黑不溜秋的卷葉邊牌子來,材質與形狀都與自己的那枚差不多,但上麵有三個字,而自己手中的卻隻有兩個字。
白墨指著青蓮手中令牌上麵那三個字,壓低聲音問道:“這寫的是什麼?”
“五旗令……你……不認識?”青蓮問得很小心,似乎怕傷到對方自尊。
“……對對,我不識字。”白墨腦子一轉,隨即將自己的那塊金邊的牌子掏出來給青蓮看,“那這個上麵寫的是什麼?”
青蓮欲開口回答,千蘭不知何時轉身過來,“主令”隨而一臉的質疑,“你……你當真是來求學的?為何這些起碼的都不知?”
白墨咧嘴乾笑了兩聲,略微有些尷尬道:“這不事出突然,我又不認識字,忘記問了……”
千蘭秀眉一緊,用很不能理解的神情,瞪了白墨幾秒後,才下巴一揚對一側的狐柒看去:“你是狐柒那邊的……還不過去。”
“謝了!謝了……”白墨暗舒了口氣,眉頭一展,道過謝,便樂嗬嗬地朝狐柒那邊跑了去。
此時的狐柒並沒有站在隊伍後麵排隊,而是插
到了前麵,白墨便也直接奔著狐柒而去。
“狐柒,我能站在你前麵嗎?”
狐柒見白墨走了過來,倒是一臉的詫異:“你怎麼?你也是考煌來的?”
一路之上大家說這說那,說天說地,就是忘記問他是來自何處。
千蘭自是不用問,大家都沒問便都沒朝這個話題上想,這時見白墨走了過來頓感驚訝。
“她是誰?”
不待白墨回答,就聽見狐柒前麵一位身著素錦長衣的男子回頭一臉好奇地問狐柒。
“是我在昭和認識的白墨……”狐柒差點將那姑娘二字說出口,記起白墨的囑托,才及時收了嘴。
那男子身形挺拔,比一邊的狐柒都還高半個頭,長相十分清雋,嘴角噙笑,眼神很是乾淨,看了一眼白墨便主動打招呼:“有幸。”
狐柒將身子朝後退了一點,示意白墨站在前麵來,一邊不忘對白墨道:“這位是我的好朋友,霍池羽。”
白墨已經將這位霍池羽打量了一番,正要向對方打招呼時,隻聽身後的人群紛紛叫囂了起來,指指點點對著不懂規矩的白墨指責道,這時白墨與狐柒同時回頭看去,卻聽見前麵傳來一句:“她也是我朋友。”
剛剛那些叫嚷的人,臉上不滿的情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煙消雲散掉,個個都閉上了嘴。
白墨不免多看了幾眼霍池羽,猜測此人定有些來頭,長相不錯,印象也不錯,便爽快道:“既然是狐柒的朋友,那麼今後也是我的朋友,咱們以後要好好相處啊……”
說罷還朝著前麵的霍池羽習慣性地挑了下眉,看上去倒像是在給對方拋媚眼。
霍池羽愣怔了下,覺得這女子鮮少有女子那份矜持,甫一接觸,就覺得很是親近,似乎很久之前就相識,便也回之一笑。
這接下來倒也沒再出什麼意外,將手中的牌子交與登記的人,報上自己的名字後就可以進入麟鳳堂。
眾人進來皆站在飛羽殿中,這處前殿氣勢恢宏,高大雄偉。
說是大殿卻四麵空蕩無壁,每一麵皆由六根巨型石柱依次排開,能望得到沿著曲折小徑而去的房屋,四麵皆有。
這座大殿厚石鋪地,石麵光滑得泛著光,很有年代感,想來曆代沒少被人踩踏。
待到千蘭與青蓮進來後,他們五人便湊到了一堆。
隻見千蘭在霍池羽的肩頭一拍,眉頭一挑道:“你還真來啊!”
“蘭兒姐都能來,我堂堂男兒為何來不得?”霍池羽咧嘴一笑回了句,隨即又露出一抹壞笑,“蘭兒姐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給小弟說,大哥不在我可得好生護著你呀!”
一聽這話,千蘭臉色立馬鐵青,白墨倒好奇道:“你怎麼一聽他大哥,感覺給把刀你,你就能殺人一樣?”
狐柒乾咳了兩聲,俯身至白墨耳邊低語道:“我們這位的大哥,是那位的未婚夫。”
“咦~”
還沒等白墨八卦,隻聽千蘭厲聲道:“霍池羽你若是再在我麵前提起你那大哥,咱們便不再是朋友。”她霍地轉頭,並瞪著一側的狐柒,順帶自白墨那張八卦之色尚未褪儘的臉上掃過,“還有……我從來就沒承認過這門親事,從前不會以後也不會承認。”
白墨本想調侃一番,可見千蘭這架勢,話都到了嘴邊,他還是偷偷地給咽了下去,不用再知道些什麼,是個瞎子也能看見這千蘭是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姓霍的大哥。
反倒是霍池羽嬉皮笑臉道:“即便你不認我大哥,可我還是把你當……嫂子看。”
“你……”千蘭氣結,這家夥每次都這般欠抽,若不是兩家世代交好,她真想與姓霍的都絕交。
就在這時大殿一側走來一行人,原本聒噪的大殿頓時靜寂無聲。
來者共十人,其中唯有兩名女子,身著同樣的青衣常服,其餘八名皆是青衣勁裝,他們緩步而至,並列站定在大殿之前,神情極為嚴肅,隨後又款款而來一位長須老者,極有道骨仙風之態。
此人便是麟鳳堂的堂主淮天玄,已執掌麟鳳堂數千年,每年一次的新學子入學,他皆會出現一次,平日裡倒鮮少見他。
淮天玄須發皆白,一襲青衫端立於前,目光如炬,威嚴肅穆,平視著殿中新生,正聲道:“戒日,爾等已是我麟鳳堂學子,首先應知其規,明其信,守其行,遵其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