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預備守林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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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國這才點點頭,拿著手上的鐵皮回了裡屋。

晚上,秦淑華又燉了一鍋鮮香的排骨,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啃了個精光。

第二天,陳強北起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他並沒急著上山,而是轉身朝隊長趙德漢家走去。

剛到門口,恰巧碰見趙德漢端著家裡的瓦罐從屋裡出來。

“強北?你咋來了?”

“趙大隊,我有情況向你報告。”

陳強北把昨天在山上發現狼群蹤跡的事告訴趙德漢。

“啥?狼?!”

“你不是在說笑吧強北,這山上的狼早在十幾年前就被那幫老獵手殺個精光了。”趙德柱一臉不相信,隨後反應過來。

“你這孩子,又自己進山了?山上多凶險你又不是不知道,現下你們剛分家,你要是在山上有個三長兩短的,你爹媽跟妹妹可怎麼辦。”

“唉……”趙德漢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說的事我會找人上山看看,要真跟你說的一樣,我會安排幾個精壯的人手在村裡巡邏。”

“就算有狼,它們也隻敢在山邊轉轉,不敢進村。”

陳強北卻搖搖頭。

“今時不同往日,去年的旱災鬨到現在,人都沒糧食吃,更何況山上的野物呢。”

“狼群的足跡在半山腰附近,說明它們已經在那蹲守了一段時間,隨時都有可能進村攻擊人。”

“這關乎咱們西山幾十戶人家的安全,趙大隊,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爹……爹……我餓……我想吃肉……”

陳強北的話還沒說完,一陣低啞帶著濃重鼻音的微弱哭聲從屋裡傳出來。

“保山聽話,爹這就去給你弄。”趙德漢連忙朝屋內回應著。

轉頭卻對上陳強北探究的眼神。

“我兒子保山,剛入冬就病了,一直發著高燒,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現在這病越拖越重,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我這不正打算出去借點米麵……”趙德漢拍拍手上的瓦罐,無奈地說道。

他知道,就算豁出去自己這張老臉挨家挨戶去借,最後也可能是白費功夫。

這年頭,自家人都吃不飽呢,誰肯借糧!更彆說葷腥了。

陳強北聞言,把趙德漢拽到一旁,悄咪咪地把嘴貼到對方耳朵根,“趙大隊,我有辦法弄到肉,給孩子解解饞,也能讓孩子病好得快點。”

“真的?!”趙德漢灰暗的眼睛裡瞬間迸發出光芒,激動地大喊道。

“噓……”陳強北趕緊手動閉麥,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拉著趙德柱來到牆角。

“肉我有辦法弄到,不過有件事還得趙大隊幫忙。”

“什麼事?”趙德漢急切地問道。

“你也知道,咱們大隊隻有守林人才能自由打獵,我想請你向隊裡推薦我做守林人。”

西山大隊上一個守林人,沒熬過三年前那場大雪,加上這幾年收成不好,山上的獵物也不活泛,自然沒人乾這寒苦孤寡的差事。

“這……這……”趙德漢猶豫起來,眼神不住地在陳強北身上來回掃視。

不是他不信任陳強北,而是守林人必須有一身強硬的本領。

不然能不能在山上的風雪裡活下來都難說呢。

陳強北一個細胳膊細腿的毛小子,能扛得住嘛。

自己也是昏了頭,居然相信他能弄來肉。

於是他垂下頭擺擺手。

“強北啊,這事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守林人都是大隊投票選出來的。”

“至少也是經常進山的老獵手才行。”

聽出趙德漢委婉拒絕的意思,陳強北有點著急。

他都盤算好了,隻要當上守林人,他就能住在山上。

等開春天氣轉暖,在山上擇一塊好地方,建兩間房子,把爹媽和妹妹都接上山去。

這樣就可以跟董吉香那一家完全斷了來往。

“趙大隊,你不給我個機會試試怎麼知道我有沒有能力擔任守林人。”

看著陳強北堅定的眼神,趙德漢有些動搖。

就在這時,屋裡又傳出趙保山低啞的哭聲。

想到自己兒子,趙德漢咬咬牙看向陳強北。

“好,那我就先讓你試試做個預備守林人,這幾天你在山上活動活動,要是能打到些獵物獲得大隊人的認可。”

“我就正式推薦你做守林人。”

“但是你可要拿著點分寸,彆為了證明自己連命都不要。趙德漢細細叮囑著。

“哎!謝謝趙大隊,你放心,我有分寸!”

聽到對方鬆口,陳強北立馬揚起笑臉,轉身就要走。

趙德漢卻一把攔下他,神神秘秘地從腰間又掏出五發子彈放在他手裡拍了拍。

“這可是我最後的家當,都交給你了,省著點用。”

陳強北感受到手裡的東西,感激地看向趙德漢。

之前趙德漢給他的八發子彈,上一次打野豬用了三發,昨天打麅子又用了兩發,隻剩下三發了,加上這五發,又湊了八發。

子彈這東西,怎麼都不嫌多。

雖然他讓陳立國在家自己造子彈,卻也沒真指望他能弄出來。

隻是給父親一個心理寬慰罷了,讓他有實現自己價值的地方。

畢竟人一旦失去價值,就失去了希望。

就算真能造成能用的子彈,光靠陳立國一個人手磨,造的速度也遠趕不上他用的速度。

於是他立馬寶貝似的把子彈揣進懷裡。

“行,謝謝趙大隊。”

他也不能次次白拿人家的子彈,得儘快山上弄點肉,給趙德漢一家解解饞。

從趙德漢家出來,日頭還沒走到頭頂,陳強北回了趟家,拿上獵槍準備上山。

秦淑華抱著一身新皮襖子從屋子裡追上來,“強北,你又要上山?快把這件新皮子穿上,媽昨天晚上剛做的。”

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新皮襖套在了陳強北的身上。

陳強北抖了抖身上這又輕又軟的新襖子,滿眼皆是震驚。

“媽,你昨天一晚上沒吹燈就是為了給我縫這襖子?”

“你眼睛沒事吧?”

想起屋裡唯一一盞昏暗的棉油燈,陳強北心疼地問道。

“說啥呢,媽的眼睛當然沒事了,你辛辛苦苦打了這麼好的皮子,怎麼能再叫你穿那破衣服上山。”

秦淑華一邊替陳強北打理衣服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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