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強北在記憶之中回想片刻,此人正是大隊泥瓦工黃老頭兒的閨女,黃白雪。
當初兩人在一個學校念書,但由於家裡實在沒有能力支撐生活,兩人也在同一年從學校退學出來。
要說感情的話兩人對對方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奈何也都是隔著這一層窗戶紙罷了。
陳強北趕忙迎了上去,看著對方稚嫩的臉頰有些不知所措道:“這……這麼冷的天你怎麼走這邊來了?”
現如今誰家也不富裕,多動就代表著更快餓肚子,所以不少人都選擇窩在家裡大門不出。
黃白雪微微低頭,兩隻手縮在兜兒裡呢喃道:“家……家裡實在沒糧吃了,所以想出來借點麵粉,你也知道我爸的病……”
黃白雪母親走得早,父親一人將自己帶大,雖說能乾點泥瓦活計為生,但因為肺病每天都不能斷掉中藥調理,若是能吃點有營養的也能好的快一些。
陳強北看著對方憐憫的樣子,心中泛起一片漣漪:“那個,我正準備上山去碰碰運氣,你要不跟……跟我?”
這天氣時分上山?
黃白雪明顯有些猶豫,可看著陳強北那堅定的樣子,再想想多日不能果腹的父親便肯定的點了點頭。
陳強北隨即返回家取上獵槍,將那還未晾乾的牛皮包挎在腰上朝著山上走去。
由於今早時間有限,陳強北並沒有去昨天的陷阱那邊,也不知道這一天時間過去能不能碰到點什麼東西。
“你什麼時候都會打槍了,我聽大人們說,咱們村裡會打槍的男人都能數出來。”
黃白雪跟在陳強北後麵,看著那左右搖晃的獵槍低聲問道。
平時若是讓陳強北打靶之類的根本沒有二話,可麵對著男女之間卻一時間犯了難。
陳強北臉頰有些漲紅,拿毛織圍巾擋了擋:“我也是跟著我爹學的,還沒有用的太熟練,怎麼,你擔心跟著我有危險?”
“嗯……那倒沒有,我一直都挺相信你的。”
“昂……啊?”
……
黃白雪的話立馬讓陳強北心中一緊,立馬轉頭看向對方,而黃白雪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標誌性酒窩便抬頭朝著前麵走去。
陳強北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說什麼,任憑冷風吹著那皮毛帽子晃動。
隨著一步步朝著山上走去,兩人跨過一段崎嶇的山坡到了昨天的陷阱附近,而一陣奇怪的叫聲讓陳強北警覺了起來。
“吭……吭吭!”
聽著聲音倒不像是彆的動物,莫非真的瞎貓碰上死耗子,逮住了一頭熊瞎子?
陳強北沒有猶豫,右手靠後握緊獵槍跑了上去。
果然!
之前埋下的雪坑早已塌陷,而裡麵許久布置下尖竹子之上黑乎乎的一片……
可這哪裡是什麼熊瞎子啊!
竟然是頭野……野豬崽兒?
這……這怎麼可能?!
野豬在冬季一直都是朝著向陽且背風的地方尋找庇護所,怎麼可能出現在這滿是積雪的地方?
陳強北回想片刻,曾經自己跟著爺爺上山打獵時候似乎見過這種情況,而野豬出現在滿地積雪的地方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野豬沒找到合適的庇護所,反而在這深層的積雪之下找到了唯一的庇護所!
可如果真是這樣!
那這怎麼可能隻有這麼小的野豬崽兒一個呢,必定有成年野豬在附近……
“強北哥,看啊!還真的是頭野豬崽兒啊?!”
黃白雪此時姍姍跑了過來,看著野豬的樣子激動之下將圍巾拉了下來驚訝喊道,畢竟自己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到這活物了!
“呼哧!”
陳強北剛準備說什麼,此時後麵傳來一陣急風,陳強北平時異於常人的靈敏度讓自己打起了精神,而自己近處衝來了一團黑影!
這是……成年野豬!
這可不是那幾十斤的小崽子,粗略看下來幾乎已經上百斤了!
陳強北反應過來的時候,這野豬早已距離兩人十米左右的距離,這要是衝到人的身上,恐怕摔斷腿都是輕的,若是從山上滾下去……
陳強北來不及考慮,直接一把抓住黃白雪的身子朝著山坡上一推。
“啊!”
黃白雪還沉浸在抓到獵物的喜悅之中,身子根本來不及控製,一聲尖叫之後整個人直接摔在了旁邊的積雪上麵。
陳強北抱著黃白雪躺在了地上,而兩人的臉頰快要緊緊貼在一起,嘴巴更是距離隻有一拇指的寬度。
這……
兩人眨眼之後四目相對,似乎此刻變得不再寒冷,一股暖流在黃白雪身上湧了起來。
黃白雪感覺有些莫名的尷尬,臉頰一紅,將腦袋埋進了圍巾裡麵,而陳強北心中同樣砰砰亂跳,畢竟前世也沒有談過什麼戀愛……
“吭吭!”
兩人正處於情感升溫的時候,野豬撲空之後將腦袋轉了回來,再次朝著兩人衝了過來!
陳強北來不及猶豫,順勢趟在黃白雪另一側,右手下意識的將獵槍舉了起來。
“啪!”
一陣槍聲響起,野豬左前腿瞬間一彎,方向立馬朝著旁邊倒了過去。
這一槍完全是陳強北下意識的一槍,若不是前世熟練的靈敏度,恐怕這一槍就要空了!
可野豬是出了名的皮實,這一槍根本沒有要了他的命,依舊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聲。
由於這布滿鏽跡的獵槍已經是接近十年前的槍,彆說在這冰寒的冬日換彈了,就算是平時換彈都需要十多秒的時間。
陳強北能等這個時間,可黃白雪哪裡能等!
陳強北隨即將獵槍向旁邊一扔,身子打滾途中將鐵刀匕首再次握在手上,直接全身壓了上去。
野豬雖說被打中了一槍,但身上依舊還有不少蠻力,嘴邊兒的獠牙更是儘顯鋒利。
“噗呲!”
陳強北身子壓上去,一把手拽住剛才擊中的右腿,匕首由下而上直接捅進了那脖頸之處。
連著好幾聲響起,野豬哀嚎的聲音也逐漸消弱了下來,陳強北趴在野豬身上壓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的站了起來,此時身上早已全是沾滿土壤的雪花。
本身山坡之上的海拔就低,這一番劇烈運動下來陳強北早已氣喘籲籲,在這寒冬時分上山最危險的也就是體力不支的問題。
“白雪,你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