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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茵省位於貝瑪公國南方,是公國三十二個行省裡最不起眼的那一檔。
境內的托雷格鎮,倚靠洛茲河而建,人丁稀疏,加之交通不便,平時連個往來的商人都少見。
全鎮加起來不過數百人,這裡的居民半耕半牧,秉持著非常原始的生活方式。
在貝瑪公國,這麼破敗蕭條的鎮子幾乎看不到了,說是獨一份也不為過。
鎮上還有許多個獨一份。
唯一的學校,唯一的酒館,唯一的醫院——或者該叫診所?規模委實不大,隻有科恩特一個大夫上班。
春天來臨,學校迎來新一批的孩子,自然而然的,也會有一群孩子畢業。
奧列克是鎮上唯一一家酒館主人,瑞恩.安德烈的兒子,自小家境殷實的他,總是擁有同齡人中一騎絕塵的零花錢,故而,往往被眾星捧月。
他和他的同伴,是去年冬天結業的孩子,按照萊茵省的習俗,等到過了十六歲生日,就能獨當一麵了。
“今天我們去哪兒?”
說話的是奧列克的跟班之一,名叫杜皮蓬,穿著一件破損的粗麻衣,看起來家境並不好。
事實正是如此,他的父親是鎮上出了名的賭徒,不是在賭桌上就是在酩酊大醉,連帶著整個家庭都不好過。
常年被父親打罵,造就了杜皮蓬偏執的性格,欺軟怕硬。
“這還用問,肯定是去河邊啦!”另一個跟班伯尼說道。
身著羊絨紡織服的奧列克清咳一聲,對伯尼的回答非常滿意,邁出步子,三人朝著洛茲河而去。
洛茲河隻是條普通的河流,鎮上的孩子們從小便玩膩了,對它根本沒興趣。而讓奧列克感興趣的,是在河邊洗衣服的人。
那個女孩叫溫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與奧列克等人同一屆入學,但由於家中兄弟姐妹過多,去年就退學了,平時靠做女工、幫富貴人家洗衣服補貼家用。
她擁有著精靈般的麵孔,皮膚白皙,嫩得能掐出水來,如此美人兒,對這些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們殺傷力極大。
奧列克便是傷者之一。
杜皮蓬與伯尼同樣對溫迪抱有好感,可有家境沃越的奧列克在,他們隻能望而興歎。
“是奧列克啊!”路上,一個身材健碩的胡茬男人打招呼道,他足足有三米多高,遠遠超過人類的極限範疇。
他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巨人族,要比正常人類高個三分之一左右。
“您好,沃斯丁先生。”奧列克回以微笑。
“你家的梨子酒進貨了嗎?我可是無比想念它的味道,嘖嘖,光是想想都把持不住。”巨人沃斯丁舔了舔嘴唇道。
奧列克道:“預約商人下午才到,估計會有您要的東西,嗯,晚上您就能收獲快樂了。”
沃斯丁流露出期待的眼神,又交談幾句後,跟孩子們分開,喜滋滋地走了。
流經托雷格這部分的洛茲河,河水清澈見底,洗出來的衣服乾乾淨淨,是難得的自然饋贈。
河邊,有不少的洗衣女人聚集,她們樂嗬嗬的交談著,少女溫迪沒有加入,年齡差距太大了,根本聊不到一塊兒去。
溫迪洗著衣服,時不時用那柔若無骨的小手擦擦額頭上的汗,從遠處看,可謂一幅絕美風景畫。
看風景的人走進了些,在她不遠處蹲下,叫道:“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溫迪抬頭順著聲音望去,看見那張稚嫩的麵孔不由一笑,回話道:“亞利歐,這時候你不是該在工作麼?”
“麥子不夠了,今天隻乾了一個上午,索羅讓我們回來。”
看風景的少年麵容精致,一頭銀發,短辮垂在腦後,再過幾年,他無疑會成為姑娘們爭相哄搶的對象。
不,現在就是了。
溫迪道:“那你就好好休息。”
索羅麵包房的工作強度她可是聽說過,難得放假,不好好休息怎麼行,會吃不消的。
“不正在呢麼?”亞利歐一笑,緊接著伸了個懶腰,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
他把糖果紙剝開,遞到溫迪麵前:“吃。”
溫迪正在洗衣服呢,手上不便,於是她直接張開櫻桃小嘴,那意思很明顯了。
亞利歐見怪不怪,將糖果投喂進去,嗯,有些溫熱。
這一幕,落在了來找溫迪的奧列克一行眼裡,奧列克臉色沉了下來,他們如此親昵,會不會是一種訊號?
他想多了,亞利歐之所以跟溫迪關係好,完全是因為她當初對亞利歐多有照拂,知恩圖報而已。
奧列克走到溫迪身前,溫和道:“等你洗完了,要不要一起去耶德恩山腳下摘花?我們看過了,有你喜歡的風晴子,數量很多,完全可以編織成花環戴在頭上。”
被他一說,溫迪果然心動了,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們得多等我一會兒,這些活乾完才能去。”
奧列克道:“沒事,我們會等你。”
他倒是沒有說幫忙洗什麼的,一來他確實不會,二來,溫迪也不會答應。
亞利歐送完禮物,也沒打算繼續待著,轉身便要離開,溫迪道:“亞利歐,你今天休息的話,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銀發少年停下腳步,回頭道:“如你所言,我難得休息,就不去那麼遠的地方啦。”
“好吧。”溫迪話裡明顯有些失望,隻得作罷。
奧列克鬆了一口氣,如果亞利歐要跟著去的話,他還真有點鬱悶,現在好了,目的達到。
亞利歐離他們越來越遠,銀發劉海下的笑意,毫不掩飾地爆發了出來。
“這群小孩可真有意思,不過段位太低,我都沒興趣逗他們。”
亞利歐的家,在一株壯碩的大樹旁邊,是一棟木屋,整體不大,隻有三間房。
“我回來啦。”
推開門,亞利歐叫了一聲,但如往常一樣,無人回應。
對此,他早已見怪不怪,孤兒嘛,有人回答可不是什麼溫馨的事,而是得擔心財物還在不在,雖說家裡沒值錢的物件就是了。
關上門,亞利歐直接躺在小木床上,習慣性地一掏褲兜,什麼都沒有,隻好拿起床頭的一本地理讀物來看。
他被自己的習慣逗笑了。
“來得太突然了,什麼都沒準備呢。”